第15章 李丽真
韩永辉先去了邵氏院线交谈，如他所预料，邵氏的龙头戏院不外租，不接受分账，要包底费。
对此，他欣然接受。
经过考虑，韩永辉最终选择了八家小戏院，根据座位和地理位置等原因，每个戏院的包底费各不相同，有五千一天的，六千一天的，最高为七千五一天。
在这个年代，小戏院包底费也就是如此价格，等到几年后港岛电影真正爆发威力的时候，一座小戏院一天的包底费要两万。
皇后戏院。
“包底费一天四万，票房分账压半年！”
一副我就吃定你的样子。
韩永辉懒得和这种有钱不赚的傻逼交谈，不愧是长期和嘉禾合作的选手。
皇都戏院。
得知韩永辉来意，老板开始查记录。
“这个月最后一天上映一部嘉禾电影，于仁泰的导演，没什么大明星，以经验来看，最多播放半个月。
你要租戏院的话，要在4月15号以后。”
“时间没问题，包底费多少，压不压分账？”
“包底费四万，压半年分账。”
他妈的！
韩永辉真想张口骂人，不愧和皇后戏院一样，都是嘉禾的狗！
但他没像在皇后一样转身离开，皇后已经放弃，再放弃皇都的话，选择就不多了。
“老板，你听我给你分析啊......”
老板点点头，让韩永辉讲。
“嘉禾今年只上映了两部电影，一部《生死决》，票房还不到千万，你没赚到钱，对吧？
另一部《新蜀山剑侠》就更别提了，扑街扑到姥姥家了。
所以呢，你要想赚钱，就应该把要求放低一些，不然的话，我们这些独立电影公司根本不敢和你们合作啊。”
老板知道韩永辉讲得在理，便问道：“你是什么要求？”
“包底费三万八，别压帐。如何？
对了，我保证我的电影最低放映20天。
要是不够，我给你补足包底费。”
“看在你这么够胆气的份上，成交！”
接下来签合同，韩永辉把上映时间定在4月16号。
今天3月21日，25天的时间，足够拍完一部小成本电影，且完成剪辑。
油麻地还有一家常年和金公主合作的豪华戏院，韩永辉好说歹说也谈判了下来，包底费一天四万，但同样不压分账。
下午六点，剧组还在工作，韩永辉来到片场。
“这条通过！”高志森拿着喇叭大声喊。
“不好，重来！”徐老怪喊的更大声，“李丽真的表情再夸张一些，摄影师镜头再拉远一点！”
“徐导，来之前我们就说好的，你愿意帮忙，我和我老板记你的人情。
但我们还商量好，最终拍板权在我！”
高志森眼睛睁大瞪着徐客，丝毫不退让。
徐客更不服，他今天烦死了面前这个曾经的小弟，“你懂不懂什么叫表演和拍摄艺术？”
韩永辉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不过他没上前阻止两人争吵，而是来到了施楠生旁边。
“楠生姐，我已经和戏院约好日期了，4月16日上映，那天是星期六，正好学生仔下午放假。”
施楠生轻飘飘一句“我知道了”，踏着高贵的小步伐径直朝徐老怪走去。她说了几句话，徐老怪才停止和高志森的辩论。
说起施楠生，韩永辉觉得可得好好感谢人家，剧组租赁设备等乱七八糟的钱都还没付，都是施楠生的面子，金公主旗下的设备才愿意租给他。
不过感谢的事情不着急，等完成拍摄之后也不迟。
拍摄继续，韩永辉找到正在远处蹲着抽烟的林华亮：“江家的情况搞清楚了没有？”
“我都有记录，资料在车上，我去给你拿。”
林华亮歪着嘴角，一副邀功的样子把资料递过来。
韩永辉懒得理他，打开资料就看。
看完后，韩永辉忍不住笑了。
原来，叱咤影视圈的江二少年轻时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典型的败家子。
1979年，从国外完成学业的江志强回到香港后，一不找工作、二不进家族企业，直接当了逍遥二太子，沉迷赌马、麻将，推牌九、摇骰子，不到一年，就把他父亲给的几百万港币创业资金输个底掉。
而他大哥在安乐影业干得风生水起，已经成了父亲内定的接班人，1980年更是成功发行一部纪录片《惨痛的战争》，创造出800万票房，和房事龙的《师弟出马》一起刷新了香港电影的新纪录。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江二少的人生黑暗到了极点，他只能去求他父亲，再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倒是给了，但老江说也是最后一次。
就在今年年初，江二少觉得动画片有搞头，便去老美买了部动画片《加菲猫进城》。
而结果花了五百万买的版权，在港票房只有20万。
不过这一次老江反而没有责怪他，说只要做事就是有进步的表现。
也许正是有这样的好父亲，江二少才有后面成功发行动画片《天空之城》大赚一笔，以及后面的逆行成功。
说起来，韩永辉觉得自己的想法倒是和江二少有相同之处，他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借着动漫之路赚钱。
港岛富豪们的财富之路积累了几十年，韩永辉要想尽各种办法弯道超车。
他回过神问林华亮：“表哥，知不知道江二少最近在干什么？”
林华亮目光一亮：“打听了，那个小短腿每天下午在酒吧喝酒看书。”
“到底是喝酒还是看书？”
“一边喝酒一边看书不行吗？”
林华亮用鄙视的眼神看了韩永辉一眼，一副嘲笑他没见识的样子。
韩永辉无语了，江二少还真是个奇葩。
此刻，他心里也有了选择，和百老汇戏院谈合作，必须去找江二少。
资料里，他那个大哥是个不折不扣的西片迷，不是巨大利益打动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和港片合作。
至于他们的老子，此时的韩永辉还没资格让人家相见。
今天没有夜戏，天色刚擦黑，高导就宣布收工。不过他这一行为，又惹的徐老怪斜眼瞪他。
听到“收工”两字，李丽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虽然两年前拍过一部电影，但遇上两个一个比一个严厉的导演，还是不敢懈怠。
现在，终于可以放松回家了。
只是她刚走没几步，后面有人喊住了她：“你叫李丽真？”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