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印花T恤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好了好了。”
“我会盯着你,永远盯着你……”
“行了行了,搭把手啊~”
陈却推着购物车在超市里幼稚滑行——他相信每个男人都这么干过,支撑在购物车上,幻想着自己和普鲁申科在冰上一样,向前滑出一个优美的……狗吃屎。
吁!
他给自己踩了一脚刹车,顺便把打给苏敏的电话挂掉。
这女人,好歹也是个有名气的经纪人了。
若论起知名度,大概跟平行世界那个挖掘机培训机构的杜女士差不多。
怎么每次跟他打电话,语气都跟怨灵一样。
不,不是怨灵,是无法离开首都的缚地灵。
“欸!这边!”
他把超市当溜冰场滑了好一阵子,才在门口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丁栋。
这货还是大金链子小手表,只是今天没戴平舌帽,改在脑门上扎了一张花花绿绿的方巾。
就他这模样,去美利坚都不用适应当地风土人情,晚上就有人来喊他加帮派了。
“哟,今天改混西海岸了?你吊裆裤呢?”
“什么吊裆裤……真没水平。”
他向来看不懂丁栋的穿搭,就像丁栋也向来看不懂他的穿搭一样——如果他那算穿搭的话。
“那小丫头呢?”
丁栋说的是应许颜。
“该到了吧?她下地铁了。”
陈却看了眼表:“再等会儿?”
“顺便看看排名?”
两人在栏杆上靠着,各自掏出手机。
“多少?”
“没刷出来呢。”
“我瞅瞅……23?!”
丁栋骂了句脏话,一巴掌楔在陈却背上,差点叫他背过气去!
“23名!咱今天这顿饭是非吃不可了!这叫什么?庆功宴!”
陈却顺了口气:“谁家庆功宴自个儿在家烫火锅的?连个海底捞我都吃不上!”
“那有什么好吃的?又没有姐们武松打虎的表演,一点性价比没有!”
是,今晚上这顿算是个庆功宴,庆祝《孤雏》在第二轮投票中取得的好成绩。
丁栋提议在陈却家里涮火锅,陈却提议在丁栋的录音棚吃烧烤。
应许颜没意见。
最后两人打了一架,陈却因为没那么不要脸遗憾落败。
这还不到两小时,“庆祝《孤雏》挺进25名”的Title就要改成“庆祝《孤雏》悍然挺进23名”了。
23。
陈却咂巴一下,心里有点不是味儿。
他给穿越者丢脸了!
人家参加比赛都秒天秒地的,他到现在还搁二环外厮杀呢。
人家100首歌抄完都成一个时代的乐坛教父了!
他倒好,买完房子房价大跌,刚入了十几天股市就被狂踹屁股,一下从刚入门的新手变成了等待回本的老鸟了,这上哪说理去?
“对了,你妈过两天不是说来看你吗?”
丁栋从评论里抬起头来:“她要放假了?”
说到这儿,陈却可以很自豪的拍拍胸膛:他是阅文系小说中不多见的父母双全主角。
老爹在当地供电局就职,还没到退休年纪就过上了退休生活,每天活的可滋润了,是陈却羡慕的对象。
老妈则在青城二中当历史老师,今年带的是毕业班,所以放假特别早。
教育局又禁止教师寒暑假创汇,所以老太太放假了没事干,想着来关爱一下她的独生大儿。
“是啊,是说给我送两只老母鸡,回头我让张阿姨收拾了给咱炖地锅鸡吃——欸!”
陈却站起来,冲一脸高冷往前走的应许颜招招手:“这儿呢。”
应许颜停下来,脸上的高冷瞬间融化:“啊。”
挺好,和前段时间挺不一样的,脸上的愁苦退了不少。
毕竟陈却给她提前支了钱——分完成之后还算可观,她拿回去能把她妈妈的住院费用再续一续了。
手里稍微宽裕了些,应许颜也不用再每天穿那件她从开春一直穿到初夏的白色针织衫了。
褪去针织衫和牛仔裤,换上白色胸口印花的宽松T恤和黑色牛仔裤,倒是还是披散着乌云般蓬松的长发。
“这是什么穿搭?”
他问丁栋。
丁栋深思几秒钟,给出了回答。
“穿的像我小区幼儿园里的那几个幼师,会宝贝来宝贝去,然后在幼儿园的操场带他们做‘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的游戏。”
“啧,真刻薄的评价。”
“什么?”
应许颜没听清,她挽了一缕头发挂在耳后,脸上露出疑惑来。
“哈哈,没事走吧。”
丁栋可没傻到再重复一遍,他打着哈哈抬脚朝里走去。
应许颜自然是不解,也没追着问。
她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却,还是抬手,从白皙的脖颈下方撩起一片乌云,朝着陈却的方向轻轻抛了过去。
这个动作大概消耗了一些她的SAN值,那截白皙的脖颈渐渐爬上些淡粉。
陈却承认,这个动作不管是长发还是短发的女人做起来都格外美观。
但他一想到刚才丁栋说的“幼师穿搭”,那嘴角比ak还难压。
“……”
应许颜站住了。
她抿住下唇,脸上带着一抹羞恼。
抿了好一会儿嘴唇,才侧过脸来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
本来应该是质问,但她底气不足,脱口而出的话变得绵软无力。
“你不喜欢这样?”
“还挺不错的。”陈却大方承认。
“那你笑什么?”
“都怪丁栋,他说你穿的像个幼师。”
“那是什么意思?”
“大概……为了亲近孩子,所以让自己的气质更……幼稚?”
“……”
应许颜低头看了眼自己印着花儿的T恤,沉默几秒,然后问陈却:“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却抬首挺胸:“显身材的!”
“可真坦诚呢……”
“我知道,这是我的一大优点。”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
“努力什么?”
“……”
陈却刻意追问,应许颜却不再说话。
她别过脸去,连那只嫩白的耳朵都逐渐变得白中透粉。
似乎那个“作为一个女人”的问题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大胆的话了。
“喂!”
丁栋在前面没好气的喊:“你们到底要吃什么?!”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