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孤雏》
“你是说……”
陈却指着自己的鼻子：“跟我学啊？”
还是六号录音室，应许颜拿着纸笔，乖巧的坐在他对面，认真的点了点头。
“……”
到底谁说的她很让人安心的？
陈却把用来打草稿的纸叠过来叠过去。
“我让你去找个粤语老师。”
“我没有钱，陈老师。”
“……你没有认识的两广人吗？HK人？”
“没有。”
“你可以跟着视频网站的粤语教学视频学……”
“您确定吗陈老师？那我可能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用来熟悉歌词，您不着急的是吗？”
应许颜眨了眨眼，那眼里明显带了些笑意。
“……”
不，他急。
进入第二轮后，谁先交出答卷谁先进入票池。
意思就是说，如果制作参赛作品而耽搁太长时间，可能会错失许多得票的机会。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于是陈却手里的草稿纸又叠过来叠过去。
“不过您放心，我昨天已经熬夜给歌词做上大致的标注了，您只需要在一些我可能会出错的吞音上纠正我就可以了。”
应许颜十分“善解人意”。
“呼。”
陈却吐了口气。
“行吧。”
冇所谓啦。
他的广东话虽然说的也很烂，但是录个歌还是没问题的。
主要是……他那条烂嗓子。
咳咳。
“你先唱吧。”他示意应许颜：“如果不对的地方，我会让你停下来。”
应许颜点点头，抖了抖手中那张单薄的曲谱。
♬
我的伤心
衬托你的伤心
尴尬身份给你慰问
……
没错，陈却扣住第二轮题目准备的这首曲子就是新生代粤语歌曲中十分有代表性的《孤雏》。
原本他在《孤雏》和《钟无艳》中纠结，因为这两首歌都十分符合主题要求。
爱情，痛苦。
在陈却看来，“爱而不得”要比“分手”表现的更痛。
后来挣扎了一会儿，他决定把《钟无艳》也抄出来，放入他的文件夹等以后创汇。
把更“新”的《孤雏》拿去参加比赛。
“同时做失恋者也好……”
“等下，不是lian，是lva，把舌头卷一下。”
“luan？”
“lva，往前卷。”
“同时做失恋者也好……”
应许颜吐出一截粉舌头，向前微微卷起。
“……嗯，很好。”
陈却光明正大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
“你永远并非一个~”
“stop，不是‘yunyun’。”
陈却指着自己的嘴，让应许颜注意自己的嘴型：“是wing yvn。”
应许颜看的很认真，她是个学习能力很强、学习态度很认真的人，陈却不懂为什么乐海宁愿把这样的人才空置，也不愿意让她去创造价值。
500万……
陈却眸光闪动一下，暗暗叹气。
太贵了。
“陈老师？”
“嗯？”
陈却回过神来：“到哪里了？”
“虽知这一世令你幸福或者不是我。”
“哦，这句……这句有什么很拗口的吗？”
“没有。”
应许颜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一下……陈老师，您受过情伤吗？”
“……啊？”
陈却瞪大眼睛：“什么？”
“这句词写的也太卑微了吧。”
“……哦，这个。”
“说来，我还从没听过您唱歌呢。”
“哈哈，我看就木有这个必要了吧。”陈却打着哈哈。
“您嗓子受过伤？”
“你——用你来称呼我就行——我嗓子好的很。”
“那为什么我没听过您——你唱歌呢？”
“作曲家不唱歌不是很正常吗？”
陈却表情淡淡：“你好奇心太重了。”
“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应许颜垂下眼睛看手上的纸张：“我专业课老师说过，音乐能窥见人的内心世界，但是我看不懂你的内心世界。”
“……别费那功夫了，你就当我精神分裂吧。”
“唔。”
“应许颜。”
陈却喊出她的名字：“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
应许颜抬起头，那双眼睛澄澈极了。
“因为不止一个人说过，你能给我想要的。”
“歌曲资源？人脉？你想要什么？”
陈却翘起二郎腿，玩弄起手里的那支笔。
“到现在为止，咱们还是合作关系，至少我的目的达成了——有人喊我来参加创亚，我需要个代唱的，于是我找到了你。而你需要一个机会摆脱乐海，咱们俩这算一拍即合。”
“至于能不能帮你摆脱困境，就得看创亚结束后是什么个情况了。”
应许颜的脸色有些发白。
陈却没说的很清楚，但她是个聪明人。
“您不喜欢我吗？”
她突然抬起眼眸，直直的盯着陈却的眼睛：“您是在赶我走？”
“我可没有。”陈却矢口否认：“呃，你说喜欢？呃——你说哪种？”
陈却讨厌直球！
他太不擅长应对直球了！
目睹他的不自在，应许颜笑了。
“您想的是哪种？”
“……作为一个合伙人？我不讨厌啊，你业务能力又好，工作态度又端正，为什么要讨厌？”
这下轮到女歌手不说话了。
她看上去有些紧张——或许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腰挺的很直，就像陈却第一次在酒吧里看到她一样。
想要积极进取，却又囿于尊严。
咬牙，咬牙。
但是尊严没法让她摆脱困境，只能让她一步又一步陷入更深的沼泽。
那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那作为一个女人呢？”
陈却眉毛一抖。
哗！
音乐室的门被拉开了。
“哟，歌曲教学呢？”
丁栋叼着冰棍，吊儿郎当的走进来：“还没录歌呀？你们的进度也太——怎么了？”
气氛有些古怪，让丁栋无措的捏着冰棍在一边站直了。
“我不该进来？”
应许颜长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在懊恼还是在庆幸。
反正她话已经说出。
剩下的纠结已经与她无关了。
……
丁栋的加入让录歌进展的更快了。
刚才那一幕似乎没发生过一样。
陈却盯着电脑屏幕，表面上认真在录歌，实际上灵魂已经走远了。
虽然应许颜没说出口，但陈却又不是个雏，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应许颜的想法。
她或许已经做好了准备，用某些东西来换取资源和人脉。
这在娱乐圈中并不少见。
陈却讨厌这样吗？
“……”
当然不。
为什么讨厌？
他笑了。
那个获利者是他自己，所以为什么会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