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沉淀一下
一眨眼，时间来到5月20日。
经过三天的“残酷厮杀”，第一梯队已经脱离大部队，凭借着点赞数遥遥领先。
这些由10来人组成的梯队中，有当红的流量小生、有老牌歌手，同样也有凭借着或现象级、或抽象级的歌曲跻身排行榜前列的新晋歌手。
荷叶工作室，谭来抱臂站在小左身后，眉头紧锁。
F5。
F5。
F5！F5！F5！
“怎么样？”
或许是嫌小左敲键盘的声音太吵，谭来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稍等！”
小左紧张的从下往上数——他也知道谭来的歌是个什么水平，虽然不至于难听，但距离神曲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99……
88……
77……
坏了，谭来的歌不会没进前100名吧？
他紧张兮兮的往上数，突然目光定格：“WOW！”
“多少？”
“来哥！六十五名！六十五！”
“哈！”
谭来长出一口气！
“功夫没白费！”
前30名他是不敢想的。
那么多大公司，那么多知名歌手扎在一块，能拿到六十五名已经是他这段时间疯狂找营销号炒热度的结果了。
只要在两周时间结束前稳定在前两百名，他就能顺利进入下一轮。
熬过三轮，成名有望！
谭来站起来，对着办公室内所有的荷叶工作室员工说道：“今晚我请客，谁都不要走！”
“谢谢来哥……”
零零散散的恭喜声响起。
“那个谁！你们家李姐呢？”
“……来哥，李姐跑通告去了。”
“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吃个饭！”
“……不好意思啊，来哥，估计没空。”
“那真可惜了……”
谭来扬眉吐气一般紧了紧裤腰带，脸上带着笑：“我去录歌了……现在录音室没人用吧？”
“您用！您用！”
他笑了，刚拔腿想走，却又想到什么，对小左说：“你看看自白者的排名。”
“哦……”
小左应了一声，拨动着鼠标滚轮，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才在角落里堪堪找到。
“来哥，他才198名。”
“198……”
这排名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当然是远远比不上他的65名的。
谭来“嘶”了一声：“要是让他稳住了还能进第二轮……看来我之前搞热度那一波分了他一点热度，啧……这段时间千万提醒我别在微博cue他！”
“知道了。”
“嘁，就这点实力，还让他喘上了！”
谭来整理了一下衬衣，挺胸抬头向录音室走去。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响起了低低的埋怨声。
“莫名其妙的……我今晚还约了人呢！又不给加班费，谁乐意跟他出去吃饭！”
“65名而已，让他牛逼上天了……”
“你瞧他话里的意思！还想让咱李姐给他作陪！什么人呐！”
“就是……”
小左身处埋怨中央，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悄无声息的把脑袋缩了下去。
……
歌曲实时排名：198名。
“诶。”
丁栋叫唤了一声。
陈却没抬头，接着码自己的谱子。
丁栋回头看他。
“诶！”
陈却啧了一声，看着屏幕上的两个选题，有些愁眉苦脸。
见他没反应，rapper凑到他面前：“喂！！！”
“说话！”
陈却不耐烦的把他脸往边上一推：“干什么！蚂蝗钻你腚眼子里了？！”
“嘶！”
丁栋下意识做了个提臀运动：“胡说什么！”
“那你在那儿诶诶诶的。”
“我让你看看你自己的排名！”
陈却抬头瞥了一眼：“哦，看到了，然后呢？”
“198，晋级排名是前200，你这198怕是有点危险吧？”
“不碍事，能进的，沉淀一下。”
陈却一点没着急上火。
他预测自己前一周的成绩虽然不会太差，但应该也不会太好。
因为前一周是海选，粉丝们会优先把票投给自己喜欢的歌手，而有投票权的路人们应该也会从排行榜前面开始扫歌。
所以前一周投票集中是肯定的。
“自白者”这个账号虽然写过几首火歌，但他也只是个作曲家而已，本身并不带什么流量。
一开始和新手们在池子里共沉沦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一周过后，第一梯队的票权稳定后，那些散票才会分到更后面的歌上。
到那时，就是作品质量为王的时期了。
那个时候，就是他吸票的阶段。
丁栋有些担心：“要是到下一周还是这样呢？”
陈却摸了摸下巴：“不该吧？我觉得这歌表现蛮好的。”
“今年票池格外古怪，我说，酒好也怕巷子深啊。”
“没事，要真到那个时候……”
陈却掏出手机，咻的翻了一下自己保存了几百号人的通讯录。
“……我也有一些朋友，能帮我吆喝吆喝。”
搞饭圈嘛，谁不会呢！
……
……
老乌一气喝了半瓶可乐，朝摄像头打了一个长达三秒钟的气嗝。
于是，屏幕上方的直播间滚动起各样的弹幕。
【？】
【仙乐。】
【谁敢闻？】
【老乌新歌，敬请品鉴。】
【玉嗝。】
【擦，不要什么都玉一下好吗？】
【搞快搞快，速速进入正题。】
【好几天没开直播，还真想你这张淬了毒的小嘴~】
老乌揉了揉鼻子，照例对直播打了个招呼。
他原名——没那么重要，网上人称带刀小老乌，曾经是个独立音乐人。
后来太独立了，独立到饭都吃不上了，于是干脆转行投身自媒体干起了直播，现在是某字母站乐子主播，专门点评各类逆天新歌。
因为直播风格幽默诙谐，擅用各种邪门的类比点评歌曲，所以不仅吃得上饭了，还在网上获得相当大体量的拥趸。
而作为一个音乐方面的主播，一年一度的“创享亚洲”是他很爱的环节。
因为这节目持续时间长，参加的歌曲多，光这个选秀就能让他水好多个小时的直播。
“从排名第一的开始？你们怕是觉得我凉的不够快。”
他嗤笑一声：“别搞，回头给我寄律师函，我转寄给你们。”
“从第二十名开始啊——前二十都没挤进去，看来没花多少钱哈。”
“第二十一名，杨旭的歌啊。”
“……”
“这歌……就像溜馍的时候水给多了，把馍给泡囊了——听着怪恶心的啊，下一首。”
“……”
“这也叫歌？要不去西天请AI老祖出手吧，好家伙，这都能进前三十？收回我刚才的话，这使了不少钱。”
“……”
“嘿……这首歌曲不错，但这人声唱的……像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心有余力不足啊——别瞎说，我练功的，别说三十，六十岁我也能枪挑一条线……”
这么说着，笑着，骂着，老乌连播了几个小时。
终于，谭来的新歌来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