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未知
鸿鸣看着乐天，想到那时入梦的那一句“你活着……我不孤单。”
与其说是在警告乐天，不如说是在警告自己。
他这段时间的特意为难并非看不上乐天，恰恰相反，他属于人的意识越发明显，他在乐天这个选定者身上发现了自己的羁绊。
他不想再成为那柄冷冰冰的剑，他知道乐天对于自己不过一个点，若是自己沉浸于这个点太多，那以后长久落寞的日子能从其他选定者身上获得慰藉吗？
答案是未知的……
想到这个未知，他不由地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乐天自然不会明白鸿鸣所想，甚至鸿鸣自己可能都没有想清楚到底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僵持了半盏茶的时间后，乐天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那安安……真的有长生魂？”
鸿鸣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乐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她在昏迷时就已经是长生魂附体了。”
乐天听到这内心很是激动，他开心的是许安自此不再受十年大劫的困扰，她的平安从此有了保障。
“那就是说，她有了长生魂以后就是长生不老了？就跟神仙是一样的？”
看着乐天兴奋的样子，鸿鸣忍不住有些槽点要吐，想了想还是别跟一个凡人一般见识。
换了耐心的语气解释说“她的灵魂可以流转长生，后期同修到大成时肉身长存，若是长生魂不在，就变作普通人类一般。”
“当然长生魂是逆天所在，会有命中劫数，你可以理解成想要修炼成仙需要历劫。”
顿了顿鸿鸣又补充道“长生魂原本就难修成，数百年难得一见，她身上的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所成。”
“既然是逆天而生的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劫数，比如解封飞廉就是其一，只不过小姑娘处理得比较好，除了一个反噬的隐患，其余还好，总比放出来一个毁天灭地的主儿来得稳妥，劫数较大，历劫不成也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这还是不稳妥啊！”听到这句回复，鸿鸣真心想打死眼前这个小子。
“就算是神仙也有殒灭的时候，或战死或祭天或魂归天地！”
乐天还想反驳什么，被鸿鸣一句话给堵死了“你个凡人，不过百年时光，非要拖着能活万年的人，你是不是有病！”
乐天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并非真的有意“还说我呢！你一个万年老妖还跟我一个凡人缔结契约，那你不也有病嘛！”
说完这句话，看着鸿鸣原本雪白的脸慢慢变了颜色，浑身开始散发了赤红的光晕。
乐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圆场说“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您就别跟我这凡夫俗子一般见识了，消消气，消消气。”
正说着，鸿鸣忽然隐了，紧接着乐天听到门外有人过来了。
为了全程不出差错，许安一路上都被安排坐的是快马车，加上她原本晕车，致使这中间花了将近两天时间。
而另一端净明阁终于同意了魅女的邀约，时间正好就在许安抵达无域的同一天。
葛秋穆在接到这样一份邀约时充满了疑虑，别的他不清楚，可是瞒天回魂术在张瑞元灭门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隐约能猜出来八九分。
虽然自己没有亲身经历，可是上任阁老这些关键的事件节点自然要交代给他这新任的阁老。
加之因为许安所持东海青，对她和张乐天做了系统的调查后，他一直觉得奇怪。
奇怪的点在于许安和张乐天之上家族里并没有涉及术人的背景，为何一夜之间就出来他们两个呢。
还有那个一直养育教导他们，叫张渊兮的人，调查显示就是个教书先生，为何能教出这样的游散术人，这并不简单。
而另一方龙虎山的陈东赫以及天机局的萨芊芊早在多年前就与这两个游散术人过从甚密。
怎么看这中间都有可调查的点，可是调查的结果毫无头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
可偏偏是这样的普通才会在现在看起来越发得不正常。
原本戴着面具的程之道在见到葛清琳和葛秋穆时，一时间有些错愕。
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一身内敛气质的男人可能甚至比自己还要年小一些。
对方很是坦然毫无伪装遮挡的站在这里，相比自己这般小心倒像是小家子气了，紧接着也摘掉了面具。
看到男人一直站在女人的身后靠左，与魅女陪同自己的站位一致。
葛清琳在看到程之道摘下面具的一瞬间，内心震颤不已，稳住了心神后才开口道“不知两位约见葛某有何贵干？”
话说到这相当于表明身份，程之道赶忙拱手致意。
然后介绍说“在下程之道，有些陈年往事想要请教葛首尊，托舍妹叨扰约见，还请见谅。”
葛清琳笑了笑算作回应。
“不知程先生所留字条所指何意？”
程之道听到这一问，接了一句“字条一事就是程某所求。”
说罢引了两个人落座，魅女上了茶，程之道这才将自己多年来的疑惑娓娓道来。
只不过全程未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仅仅是无域的身份，更包括他是程啸云与葛念瑶的儿子这个身份。
最后说道“一位好友说我身上有一缕故人的余魂，这位故人也是当年惨案的受害者之一。”
“程某素闻若想留有一缕余魂必然是葛首尊的瞒天回魂术才能办到，因此想请求葛首尊释疑。”
葛清琳其实在听到一半的时候，程之道提到一缕余魂之时就跟葛秋穆有了一个眼神的交换。
葛秋穆顺势在当场悄无声息地对程之道的气息做了初步的诊察，发现确实是有一缕特别微弱的余魂在他的气息里。
联想到四爷爷在卸任之前交代自己的事情，深知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与自己其实关系并不简单，可是如今情势复杂，他也不能贸贸然表明彼此之间的关系。
待到程之道说完之后，葛清琳稍作沉吟，随后说道“程先生所求事关重大，据葛某人一己之见，程先生貌似也心存犹疑。”
“我可以给程先生一点方向，您所求之事葛某略知一二，但是这一二是否能为程先生所接受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葛某人建议程先生不若先行考虑两天，择日再见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