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又不是个疯子呢？
当【癫感】替代【灵视】的刹那，世界变了。
丛林疯长，发出欢呼！
藤蔓甩动，奏起鼓点！
甚至连火红的天幕之上，那三张小丑狞笑着的大脸都变得和蔼可亲！
这个世界在迎接我的新生！
难以言喻的喜悦就像一股电流，从身体末端一路蔓延而上，最终汇聚到脊髓处直通天灵盖！
“我真是兴奋到不行啊~”
黎凯的嘴角难以抑制的上扬，低吼出声。
脑海中仅存的理性试图将他拉回文明与秩序的阵营，可身体内激发的野性，让头脑彻底升温，将逻辑与理智彻底蒸发。
这时，急风透骨。
‘噼啪’一道裂空之声，满是棘刺的藤蔓于背后袭来。
离开了【灵视】的帮助，无法提前闪躲的情况下，该如何躲避这道既隐秘又迅速的攻击呢？
答案是……脚尖微微点地，让身体旋转一个角度就行了！
宛若优雅的舞者张开双手，黎凯和藤蔓错身而过。
尖锐棘刺划过汗毛，仅差分毫便要划开肌肤，割裂血肉。
极限的闪避！
若是放在之前，以黎凯谨慎的性子定不会如此偏激。
有了【灵视】理性加成的他向来谋而后动，任何计划都要留出足够余量才会果断实施。
可现在不同。
【癫感】词条效如其名！
装上就有种发疯的冲动！
正常人的脑海中无时无刻都会闪过数量繁多的思绪，经由理性挑选排序后安排身体执行。
可现在，黎凯却感觉自己无比自由！
脑海中闪过的无数思绪都被大脑不假思索地输出到身体，然后经由【尸语】词条加持野性的身体立即执行！
不再有任何犹豫，想到的瞬间身体便同时行动！
“嘻嘻嘻~来点带劲儿的啊！这种程度还差得远呢~”
黎凯狂笑着望向天空，和那三张笑容僵硬的大脸对视。
这一刻，天地逆转，倒反天罡。
好似黎凯才是那位疯狂而强大的小丑，无情地玩弄这些弱小无助的孩童。
“他被转化了吗！？”
“看上去像是……可咱们没干啊！”
“不是咱们，难道是吾主让他晋升的？”
一时间，三位孩童小丑万般惊疑，低声讨论起来。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们解答的吗~”
突然，黎凯的声音出现在他们中央，加入讨论。
！！！
小丑的讨论戛然而止，他们惊异回头，竟发现黎凯竟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背后。
他怎么发现我们的！？
“感官迷惑倒是个好技能~不过你们的水平还是次了点……你们仨凑一起，身上的血腥味几百米外都冲鼻~”
黎凯对着眼前三位面带惊诧的小丑单手抚胸，鞠了个躬。
而后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间，小腿猛地一踢。
铛——
伴随着鲜血倒飞而出的小丑狠狠撞击在‘空气’墙上，发出沉闷声响。
显然，那地方存在障碍物，只是被小丑的能力从视线中屏蔽掉了而已。
当然，这种程度的感官屏蔽对现如今的黎凯而言，只是一个小麻烦。
【癫感】带来的感知淡化看上去是个负面效果。
可实际上，当五感退化之时，那也就意味着对方对自己的感知影响同步降低。
这地方原先的地形，人物，每个人的位置都存在于自己脑海当中。
这时，身体的本能会按照记忆比对五感，察觉小丑在哪些方面进行了修改。
好似乐曲一般，任何一段旋律有了不协调的杂音，都会被自己立刻发现！
“血腥味？那就篡改你的嗅觉！”
另一个小丑的声音从天空降临，随之而来的是遮天蔽日，宛若山岳倾覆的靴子猛地踏下。
巨影裹挟着强劲风声猛烈袭来，令人有种缩头下蹲的冲动。
可黎凯却始终站得笔直，甚至于双腿微屈……随即猛地一跳，向这巨影撞去！
巨物代表视觉！
风声代表听觉！
同时血腥味消失，意味着对方篡改了嗅觉！
而这时触觉便发挥作用！
只要记住刚才发声的位置，按照记忆中的场景对照模拟出小丑的位置……然后挥拳猛击！
砰——
宛若模型穿透一般，黎凯穿过靴子投下的巨影，直直将空气击出了碎裂声响。
伴随着一声哀鸣，风声顷刻间消失无踪。
一位小丑遭遇重击，让感官屏蔽有了清晰漏洞。
而这时没了风声的屏蔽，身旁的一道呼啸便尤其刺耳。
另一道攻击同时袭来！
尚未落地的瞬间，黎凯便弯曲手臂护头。
铛——
被重物砸击的触感顿时令手臂一阵酥麻，甚至连骨头都嘎吱作响。
猛烈的痛觉迅速在全身蔓延，然后化作相同程度的兴奋感，将身体中潜藏的力量一并激发！
遭遇攻击，也就意味着攻击者进入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
迎着攻击袭来的方向一探，柔软的织物触感传递到手中。
抓到你了！
指尖扎穿织物，末端触及肌肤的刹那间屈指握拳，随即猛地发力！
欢愉的世界顷刻破碎，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观众席上痛苦挣扎的队友们与无声鼓掌的侍者构成眼前第一道景色。
天花板上，单手挂在横梁上不断呕血的红小丑构成第二道景色。
不远处，翻滚着撞碎数个木制座椅的蓝小丑构成第三道景色。
而最后一道景色则是……
躲在一旁，掏出长鞭想要朝自己抽击的最后一位绿小丑。
黎凯悠悠转身，对他轻声发问，“你们的主子，也就是那个真正的小丑躲哪儿去了？”
而对方只是用一道鞭声回应。
咻——
黎凯抬手一挡，在掌心感觉到痛觉的刹那，手掌便本能合上，抓住了鞭子末端。
“为什么你转变成了小丑还能有这种身体素质！？明明多余的肉体素质都会被转变成灵性……”
最后一位小丑咬牙发问，随即持鞭发力，想要将鞭子拽回。
可他的力量哪比得上1.9体质的黎凯？
仅需稍微用力，绿小丑整个人反被黎凯利用鞭子拉近。
“为什么？唔~这倒是个奇妙的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黎凯望着紧握着鞭子的手掌不断渗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随即，他用另一只手将渗漏而下的血珠接住。
低头一嗅，迷人而芬芳的血腥味直入心脾。
手指沾血向着嘴角抹去，画出两道猩红上扬的唇彩。
“或许是因为我和你们一样，现在成了个疯子~”
他偏头笑道，“而作为一个合格的疯子，怎么能用常理评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