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圣的甲虫：蜣螂

你以为蜣螂真的这么好心吗？你错了，这只蜣螂并不是真正地助同伴一臂之力，而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强盗。因为自己做一个圆球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去收集垃圾，常常走了很远的地方也找不到符合心意的垃圾，一整天下来又累又饿。相比之下，动点儿小脑筋，去偷一个其他蜣螂做好的圆球不仅没有那么累，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休息。有时候，一个盗贼从空中飞下来，猛地将圆球的主人打倒在地，然后，它迅速地爬到圆球上稳稳地蹲住，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蜣螂第一次被人们提到，大概是在六七千年前。在古埃及的时候，每当春天来临，田农都会灌溉农田。他们经常看见一种黑色的昆虫在地里吃劲儿地向后推着一个圆球似的东西，这种动作看起来很像星球运转的方式。于是田农认为这个圆球是地球的模型，蜣螂的动作是受了天上星球运转的启发，因此认为它非常神圣且不可侵犯。甚至认为它们具备丰富的天文知识，于是便把这种昆虫称为“神圣的甲虫”。田农还认为，甲虫在地上推着的圆球里面，装的是它们的卵，小甲虫便在里面发育，所以没有人去动那个圆球。但实际上，这只是蜣螂的食物储藏室而已，里面并没有卵。

别看蜣螂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圆球，似乎里面装了很多可口的食物。其实这个圆球里并没有可口的食物。因为蜣螂一生的工作就是从地面上收集垃圾，这个圆球就是它把收集的垃圾很仔细地搓卷起来形成的。蜣螂的身体那么小，它是如何搓成一个比它身体还要大很多的圆球的呢？我猜想，它们应该有秘密工具或者有独特的方法。

原来在蜣螂扁平的头的前边，长着6颗排列成半圆形的锯齿，它们排列成半圆形，像一把弯形的钉把，用来掘割东西，然后把不要的东西抛开，挑选有用的垃圾。它弓形的前腿非常坚固有力，而且在外端也长有5颗锯齿。如果需要花大力气去搬运一些障碍物，蜣螂就左右转动长着锯齿的前腿，用力扫出一块地方，并在那儿把收集的东西堆积起来。然后，它再把这些堆积物放到4条后腿之间去推。这些腿又长又细，特别是最后一对，形状略弯曲，前端还有尖的爪子。蜣螂再用后腿将材料压在身体下，搓动、旋转，使它成为一个圆球形。不一会儿，堆积物便从一粒小药丸变成胡桃那么大，然后又变成和苹果一样大。我见到过有些贪婪的家伙，把圆球堆积到如成年人的拳头般大。

但是，蜣螂怎么把做好的圆球搬到它的住处呢？只见它用后腿抓紧这个球，再用前腿行走，头向下俯着，臀部翘起，向后退着走，把圆球轮流向左右推动。按理说选择直线或者比较平坦的路线是最省力气的。但事实上，蜣螂偏偏要走陡峭的斜坡，攀登那些看起来它简直不可能上去的地方。圆球非常重，蜣螂一步一步艰难地推上去。有时候坡度太陡，它不得不退着走。只要动作稍有不慎，圆球就会滚下去。可是固执的蜣螂从来不会放弃，掉下来，再推上去，结果再掉下来。有时经过一二十次的努力，才会得到最后的成功。直到它的努力没有任何希望时，它才会另找平坦的路。

蜣螂看起来是一种善于合作的昆虫。因为当一个蜣螂把圆球做好向后推动时，另一只正在工作的蜣螂看见后，会立即抛下工作，帮助同伴一起推动沉重的圆球。

你以为蜣螂真的这么好心吗？你错了，这只蜣螂并不是真正地助同伴一臂之力，而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强盗。因为自己做一个圆球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去收集垃圾，常常走了很远的地方也找不到符合心意的垃圾，一整天下来又累又饿。相比之下，动点儿小脑筋，去偷一个其他蜣螂做好的圆球不仅没有那么累，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休息。有时候，一个盗贼从空中飞下来，猛地将圆球的主人打倒在地，然后，它迅速地爬到圆球上稳稳地蹲住，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如果圆球的主人从地上爬起来要把东西抢回去，这个强盗就一拳从后面把对手再次打倒在地。圆球的主人更加生气了，它没想到这个强盗如此厉害。它瞪了一眼那个得意洋洋的强盗，又从地上爬起来，坚决要夺回自己的成果。于是，两只蜣螂便互相扭打，腿与腿绞在一起，关节与关节纠缠在一起，甲壳互相冲撞、摩擦，发出金属互相摩擦一般的声音。胜利者爬到球顶上耀武扬威，失败者只有垂头丧气地跑开，自己重新做小弹丸。有几次，我还看见两只蜣螂正在激烈地交战，没想到突然出现第三只蜣螂。它趁双方交战正激烈，轻轻松松地就抢走了这个圆球。唉，真是便宜了这个完全没有出一点儿力气的家伙。

有时候，蜣螂会牺牲一些时间，利用狡猾的手段来行骗。在经过陡坡时，它假装帮忙搬运食物。等到了适宜收藏食物的地点，当主人开始用边缘锐利的头、有齿的腿向下挖掘，把沙土抛向后方时，这个贼却抱住那圆球装睡。土穴越挖越深，工作着的蜣螂便看不见外面了。虽然有时它会到地面上来看一看，发现睡在圆球旁的蜣螂一动不动，便感到很放心。但是如果主人离开的时间久了，那这个贼就会趁这个机会，快速地将圆球推走。如果主人发现追上来，它就改变位置，让圆球滚下坡，并且假装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于是两个“伙伴”又将圆球搬回，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假设贼顺利地逃走了，主人只有自认倒霉。它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便又去重新做圆球了。

蜣螂的储藏室是在软土或沙土上掘成的土穴，像拳头一般大小，有短通道通往地面，宽度刚好可以容纳圆球。蜣螂将食物推进去后，它就坐在里面，用一些废物把出口堵住，只留一个很窄的小通道。

我在前面说过，古埃及人认为蜣螂的卵就在圆球中，我经过证实发现不是这样的。因为关于蜣螂放卵的真实情形，我曾看见过。

我认识一个放羊的小孩子，他有空时常来帮助我。有一次，他又到我这里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看起来像梨一样的奇怪东西。它摸上去很坚硬，样子很好看。他告诉我，这里面藏着一颗像麦子一样大的白色的卵。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和他一起去寻找这种卵。不一会儿，我们就找到了一个藏着蜣螂的地穴，我的同伴用小刀把地穴掘开，在潮湿的泥土里，我发现了一个“梨子”状的物体。

我们继续寻找蜣螂的洞穴，很快又发现了第二个。这次一只母蜣螂守在“梨子”的旁边，并且紧紧地抱着这个“梨子”。不用怀疑，这个“梨子”肯定是蜣螂的卵。“梨子”是用丢弃的废物做成的，这个“梨子”不仅是幼虫的生活空间，还是幼虫的食物，因此废物的原料都是经过母蜣螂精心挑选的。当小蜣螂从卵里跑出来的时候，还不能自己寻找食物，所以母蜣螂把它包在最柔软的食物里，它一出生便可以立刻大吃起来，不至于挨饿。

卵被放在“梨子”比较狭窄的一端，每个有生命的种子，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都是需要空气的。所以母蜣螂特意预备了一间精致而透气的小房间给它的小幼虫居住。当这个小房间里的空气已经不够小幼虫消耗的时候，说明幼虫已经长得很强壮了，能够自己支配空气了。

当然，“梨子”大的一头被包上硬壳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蜣螂的地穴非常热，有时候温度能达到100摄氏度。经过三四个星期之后，像“梨子”这样的食物就会干燥得不能吃了。如果第一顿饭吃不到柔软的食物，可怜的幼虫就会被饿死。为了减少这种危险，母蜣螂就得拼命地用它强健而肥胖的前臂，压着“梨子”的外层，把它压成栗子一样的硬壳，这样才能抵抗高温的入侵。

我曾经观察过蜣螂在洞穴里的工作，所以知道它是怎样做“梨子”的。有一天，我见蜣螂把一块不成形状的材料搬到洞穴里。第二天，我发现这位艺术家正在工作，那块不成形状的材料已经变成了一个“梨子”的形状了。

蜣螂做这个“梨子”时，用大足轻轻敲击。它刚开始是做一个完整的球，然后环绕着“梨子”做成一道圆环，加上压力，直至圆环成为一条深沟，变成一个像瓶颈一样的东西。这样，球的一端就有了一个凸起。在凸起的中央，再加上压力，就成了一个火山口，即凹穴，最后形成了一个袋子。它把袋子的内部磨光，把卵产在里面，然后在袋子口上，也就是“梨子”的尾部，再用一束纤维塞住。

用这样粗糙的塞子封口是有道理的，别的部分蜣螂都用腿重重地拍过，但只有这里不拍。因为卵的一端朝着封口，如果塞子重压深入，等到幼虫孵化之后，呼吸就很困难。所以蜣螂把口塞住，却不把塞子压下去。

母蜣螂在“梨子”里面产卵一个星期或者10天后，卵就孵化成幼虫了，幼虫刚一出生便会毫不迟疑地开始吃四周的墙壁，别看它小却很聪明，因为它总是先吃厚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把“梨子”啃出一个洞，使自己从洞里掉出去。幼虫长得很快，过不多久就可以长得肉嘟嘟的，不过样子很难看，背上隆起，皮肤透明，如果你把它拿到光亮下面去看，就能看见它的内部器官。

当幼虫第一次蜕皮时，它就已经具有了蜣螂的全部形状，不过还没有完全成长为蜣螂。很难看到有昆虫能比它美丽，翼盘在中央就像折叠整齐的领带一样，前臂位于头部之下。全身带着半透明的黄色，犹如琥珀一般。这个状态大概保持4个星期后会再蜕一次皮。

第二次蜕皮后，身体颜色是红白色，在变成黑色之前，幼虫还要再蜕几次皮。每蜕一次皮，颜色就会逐渐变黑，壳也会越来越硬，直到披上角质的甲胄，才完全成长为蜣螂。这时候，它还在地底下梨形的巢穴里居住着。虽然它很渴望冲开硬壳的巢，但环境限制了它的想法。

小蜣螂准备出来的时期通常在8月。如果没有雨水来松软一下泥土，仅凭这只昆虫的力量根本冲不开硬壳。我曾经做过这样的试验：我把一个住着两只小蜣螂的壳拿回来放在一个盒子里，并且使其保持干燥。此后，我经常听见盒子里发出一种尖锐的摩擦声，这是小蜣螂用头上和前足的耙在刮壳壁。过了两三天，似乎没有什么进展。于是我用小刀戳开一个小洞，但这两只小蜣螂不到两个星期就死了。

于是，我又拿了一些同从前一样硬的壳，用湿布裹起来，放在瓶子里，用木塞塞好。等湿气浸透了硬壳，我才把里面的湿布拿开，重新放到瓶子里。这次试验成功了，硬壳被湿布浸软后，小蜣螂便勇敢地用腿支撑着身体，把背部当作一条杠杆，找准一处使力的地方，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顶和撞。最后，壳壁破裂，小蜣螂便从硬壳中解放出来了。

在天然的环境下，这些硬壳在地下的情形也是一样的。当土壤被8月的太阳烤干，像砖块一样硬，这些弱小的昆虫肯定钻不出来。如果下一场雨，雨水浸到泥土里把硬壳恢复松软，小蜣螂再用腿挣扎，用背推撞，这样就能获得自由，享受阳光了。

刚出来的时候，小蜣螂并不关心食物。这时它最需要的是享受日光，于是，小蜣螂会在阳光下一动不动地待着。太阳晒够了，它就要做吃的东西了。即使没有人教它，小蜣螂也会像它的前辈一样做一个圆球，然后也会掘一个储藏室来储藏食物，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劳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