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双重追踪
崭新的一天从晨曦降临大地开始。
清新的空气从茂林中涌来，苍峦叠嶂为之歌唱，奏起怡人的乐章。
鳞次栉比的田地是最佳的剧场。
植被在观众席上舒展腰肢，汲取土壤中的营养，享受和谐的生命灵光。
水域叮咚作响，潺潺之音自一夜的静谧后更加嘹亮。
自然之魂为此鼓掌，山水风情在一瞬间得到绽放。
……
作为朗爱塞特人士，卡杜因的每日生活是充实且忙碌的。
检查培育室中的稀有灵草、研读神秘学领域的孤本典籍、阅览每日的坊间消息、留意魔法灵药在市场上的销量状况、于千里镜前与远方的同道探讨前沿知识，又或者向学徒讲解千篇一律的术士规章……
此时此刻，卡杜因于桌案上奋笔疾书，他在撰写一本如何让蘑菇听话的笔记，并将其取名为《种植手册·蘑菇篇》。
别看身为一个术士，写这种内容好像不务正业？
事实上，包括卡杜因在内的整个术士兄弟会都不单单是魔法使用者这么单纯。
将大地万物的真理与魔法的深邃等同，将生命的形成与神秘的奥义并列，将时间与空间的伟岸与奇迹的根源连通，魔法之理，即天地万物之理，亦有生物自然之理。
因此，术士不仅仅是超凡职业，他们也是生物学家、物理学家、地质学家等一系列与俗世教育机构等同的知识分子。
唯一的分别就是世俗知识分子只能依靠自然规律进行探索总结，并将得到的理论以科学之名归档入册。
与此相对，在魔法的奇妙影响下，苹果不见得要从树上长，植物也不见得就需要阳光，谷物对于土地的依赖可以得到解放，大海中的水产可以在第一时间运输给内陆……
这一套又一套的行为是对俗世科学的蔑视，亦是人类文明可以选择的魔幻未来。
只可惜，术士太稀缺了。
与凡夫俗子相比，前者的意见普遍受到质疑。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作为魔法的使用者，术士在掌握空前力量的同时，野心也在与日俱增，力量与德行并不匹配。
这对于政治水平拉满的人类掌权者而言，自然要提防万分。
毕竟，权力是不能分享的。
“老师，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学徒在门缝中探入脑袋，小心翼翼地禀告导师。
卡杜因除了在教学的时候极为严格，私底下并不苛刻，就是说话的口吻格外低沉：“放在地上吧，我稍后会看，下去。”
“是。”
学徒舒了一口气，他将信件放在地毯上，然后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完成今日的最后一笔心得，卡杜因将研究手册合拢，妥善地放置在抽屉当中，随即打了一个响指，连座位也没有离开，静静等待桌案上的“访客”到来。
只见地毯上的那封信无风自动，好似受到牵引般浮游临空，又如落叶飘零来回打转，然后自由落体到卡杜因的面前。
将信件打开，卡杜因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久日不见我们的家人，权欲的号角再次响起，阴谋的瘟疫深入人心，巫师会收到线报，柯维尔的鲍德温国王神秘消失，我们有理由怀疑是贵族所为，因此，巫师会全体成员授权于你，找出幕后主使之人，确保柯维尔的当前稳定——术士兄弟会留。”
“嗯，真是麻烦。”
卡杜因皱起眉头，他将信件放入抽屉，随即从座椅上离开，于陈列柜上寻找着什么。
只见人类头骨、乌鸦标本落入眼前；
浸在玻璃罐里的生物组织冒出水泡；
蜷缩着的鱿鱼须好似波板糖般一动不动；
脑袋大的蜘蛛兀自活动腿脚，却机械式的滴答个不停……
卡杜因挑拣再三，终于找到他想用的东西，那是一个鸟骨头，确切来说是红隼的头骨。
将这枚鸟骨握在右手掌心，术士静气凝神，开始调动魔力，同时默念咒语。
在此之前，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撒入书房，绒绒的地毯轻抚脚掌，沁人的芬芳令心灵沉醉，自是温馨柔软舒适甜香。
环境为意识带来保障，卡杜因心无旁骛，彰显魔法那不可思议的力量。
只瞧得书房中的光影明暗不定，最为耀眼的闪亮透入术士的指掌，为四周带去混沌不清的阴影，甚至掩盖了施法者的脸庞。
这犹如吸光般的神秘现象，迸发出了嘹亮富有生机的生物鸣唱，竟是一只红隼出现在卡杜因的手掌，活灵活现兀自梳理羽毛衣裳。
术士面露笑意，静静恢复气息。
他来到窗台边，在阳光的沐浴下将红隼放生，令后者自由飞翔，仿若真正的生命一般回归自然的长廊。
默不作声的凝望，卡杜因转身取出水晶球，于桌案之上共享鸟类造物带来的视觉共享。
……
作为狮鹫派的狩魔猎人，柯恩在寻找猎物方面有着不同寻常的优势。
并不是说在嗅觉与视觉能力方面独树一帜，而是除了伊格尼、昆恩、亚登、阿尔德、亚克西、赫利欧特洛普这六大法印以外，他还掌握着一份只被凯尔塞壬收录的第七种法印，其名萨波雷法印。
这种法印的最初目的是用来探听周围的声音，使用者在墙壁上释放时，那么墙壁之后的对话就会传入狩魔猎人的耳中。
当然，此乃最早的作用。
时至今朝，一个名叫沃里特的蛇派狩魔猎人曾对萨波雷法印进行改良，使其拥有回声定位的功能，并且不需要物体附着，可以在空气中自由释放。
据传，沃里特在执行狩魔委托期间遭受重创，继而双目失明，已无复原之可能。
然而，狩魔猎人的意志非常强大。
尤其对于沃里特而言，他竟然另辟蹊径，将窥听用的法印手段进行颠覆式的创新，使其成为无眼之全知者，好似蝙蝠一般。
对于这种开拓性的精神，素来以法印训练为上的狮鹫派自然是好奇不已，所以在利益交换下，狮鹫派得到了萨波雷法印的附属使用心得，而这份心得亦被柯恩所掌握。
与主体六大法印不同，萨波雷法印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灵光符文并不会从空气中浮现，这也意味着不会引起市民恐慌，尤其是将魔法视为瘟疫的凡夫俗子。
于是，在萨波雷法印的作用下，柯恩无须太大的动作，就能在脑海当中建立起以自身为中心的城市立体结构图。
当然，肯定有半径限制。
可饶是如此，对于狩魔猎人来说亦有着天翻地覆的辅助效果。
如果莱恩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种能力与刺客信条里的鹰眼有着异曲同工之效，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目标锁定，需要使用者自行确认。
而更为可怕的是，狩魔猎人在嗅觉与听觉方面非人一等，配合回声定位的手段，可以帮助他们在追踪猎物的时候，更好的确认对方的行径路线，于追逐战而言，简直是猫捉老鼠般容易。
所以，继卡杜因的天空搜索以后，柯恩也开始了路面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