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凌国古董
凉州城。
萧玉珩站在城墙上，看着孙将军领着一队扛着锄头的凉州百姓出了北门。
他们的方向是三十里开外的翠华山脚下，那里原先有一条河，河两侧有上千亩农田，都是他五年前带领凉州百姓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
可惜如今河道干涸，只能看见干枯皲裂的河床。
又遭了一场蝗灾，两侧农田只剩下七零八碎的枯秸残渣，和一地废弃的尘土和砂砾，荒芜不堪。
想当初，他刚来凉州，此处也是一片蛮荒。
其实金銮殿御书房里，父皇给过他选择封地的机会，只要他肯低头认错，不再妄图改革几朝流传下来的赋税制度，父皇便会让他留守京都，做一个金尊玉贵的闲散王爷。
犹记得当时严公公拼命给他使眼色，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坚持道：“儿臣以为，以民为本之心，无错之有。”
再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初时，这里的百姓时逢战乱，再加上土地贫瘠，导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经过他五年时间的兢兢业业，加固城墙，改革税收，鼓励民生发展，带领全城百姓辛勤劳作。
最后，每一个人都吃上了饱饭，还有了富余。
而现在，一场大旱却会毁掉了他所有的努力，也毁掉了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家。
好在遇见神女，他有了重头再来的机会。
这一次，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更好。
……
种子店老板送货还有会儿，回去的路上，凌安安绕了一脚，来到古董店。
最近资金消耗有点多，再加上打算买车，她准备再卖几件古董多攒点钱。
今天老板不在店，柜台后是一个胖乎乎的年轻小伙子，正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看小说。
余光瞥见有人进来，小伙子愣是头都没抬一下，继续沉浸地看手机。
现在法治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谅谁也不敢偷东西。
凌安安摸了摸口袋里装的一只玉镯和玉珏，犹豫着要不要跟这个面生的人做交易。
这应该是老板的熟人吧？不会坑她吧？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急促的男声：“老板，明熙年的字画收不收？”
只见一个手提密码箱的男人从店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有七八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头看，嘴里议论纷纷。
“就是这家店，前些日子出了明熙年大凌国的遗物。”
“明熙年的东西我真不敢乱收，要么是无价之宝，要么就是破铜烂铁，只能让他来这家店验一下了。这家店的老板是考古学专家，他说的话准没错！”
“老板今天好像没在啊？”
大凌国？不就是萧玉珩所在的国家吗？
凌安安听着耳边闲杂的碎语，突然来了兴趣，她也跟着男人走到柜台前，想看看他手中的大凌国字画。
那胖伙子听到是大凌国的遗物，立刻放下手机，欣喜不已地搓搓手：“收的，收的。”
男人听闻，将手里的密码箱小心翼翼地放上柜台，挡着手输入几个数字后，才打开了箱子，拿出一摞卷轴摊开。
只见泛黄的古纸上是一道道沉重的墨迹，字体飘逸洒脱，如灵动的行云。
胖伙子拿出放大镜，有模有样地看了好大一会儿，喃喃道：“好像真是大凌国的字啊。”
他看着字画最右端的红印，瞳孔猛地震了一下：“还是出自大凌太子萧玉珩之手！”
这话刚出口，凌安安还在奇怪萧玉珩不是九皇子吗？怎么成太子了，又是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传来：“老板，能确定吗？若是真的我现在就要！”
凌安安回头，逆着光影没看清来人的脸，只能见到一道纤细苗条的身影挽着另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等两人完全走近，凌安安差点没咬到舌头。
居然是许念念和二哥许池。
她连忙不动声色地离开柜台，走向一旁放着各色古朴首饰的货架后。
还好两人的注意力完全在密码箱正中那副摊开的画卷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凌安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许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让她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出现在许家任何一个人面前了。
胖小伙还没开口，密码箱的主人急忙道：“包真的！这可是我花了五千万收藏的，要不是最近股市低迷，说什么我都不会拿出来卖！”
胖小伙还在拿着放大镜不停地左瞅右瞅，神色为难。
“老板今天受邀参加市里的拍卖会了，我专业浅薄，暂时还看不出来……能不能稍等会儿，老板马上就回来了，一定给您结论。”
凌安安远远地瞟了眼那字画，第一眼她也以为是真的，因为纸张十分古朴，很有年代感，而且确实是大凌国的繁体字。
不过当胖小伙说是萧玉珩写的，她才能确认这是假的。
毕竟天天跟萧玉珩传信，他的字迹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真没想到，这个萧王爷的字居然这么值钱！她现在家里一堆他写的字呢，都拿出来岂不暴富了？
不过想归想，凌安安可不敢真拿出来。
萧玉珩写的那些有关香炉，要是被人发现，还不知道会在现世掀起多大的波动。
“我现在急得很，这样吧，小老板，你出价一千万，我就卖了。”
胖小伙还在犹豫，他只是个考古专业大三学生，今天帮老师看一下店，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个大单。
这可是难得一遇的好机会啊，如果真的做成了，毕业找相关工作绝对稳妥！
可如果是个假古董，这么多钱他可赔不起。
“您好，能不能再等等，这个我真做不了决定……”
“算了，遇上个不识货的，浪费老子时间。”
密码箱的主人显然已经耗尽耐心，卷起画轴，“啪”地一声合上密码箱，转身就走。
凌安安也松了口气，他那本来就是假货，还是不要拿出来骗人了。
刚沉下心，那道熟悉的清丽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一千万是么？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