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愁绪
见裴易雨二人回到之中，兵士连忙上前问道：“少侠，您怎么和裴督主的弟弟一同前来？”
宋黎回道：“他们今日在城中逛了逛，裴前辈托我看顾一下，所以我便跟他们一同过来了。”
兵士听得此言，也不禁有些惊异。
他先前还担心裴督主的弟弟会不会为难这位好心的少侠，但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裴督主还让少侠“看顾”一下自家弟弟，可见裴督主对这位少侠有多么看重。
不久后，裴易雨便独自归来，对宋黎说道：“姐姐要见你，跟我来吧。”
说罢，两人一同进入督武司。
裴易雨本来是想回暂居的房中取些银钱，可他的银钱在路上也差不多花了个精光，所以无奈只能去堂厅，找姐姐要钱。
本来还担心姐姐说他在外闲逛了太久，结果进了堂厅之后，却发现姐姐眉眼之间愁绪极为浓重。
说了两句之后，姐姐听闻宋黎此刻就在督武司外，她便让裴易雨将宋黎叫入堂厅之中。
想来是要商议什么事。
“宋黎，你可知我姐姐最近为何忧心……”此话一出口，裴易雨便觉得有些不对。
姐姐是他的姐姐，可是他倒要问外人，自家姐姐为何忧心……
“想来是因为血池帮和私运孩童之案吧……”宋黎没有贸然说出“赵总兵”，只是将这两件事对裴易雨说了出来。
“昨夜瑾瑜火急火燎去找我姐姐，说你可能有危险……也是血池帮所为？”裴易雨好像听过血池帮这个名字，但是他当时没有在意。
闻言，宋黎这才明白，为何昨夜裴易烟来的那般快。原来是因为南瑾瑜感受到了附近有人暗藏之后，便去找了裴易烟。
“正是。”宋黎点点头道。
“可他们为何要杀你，你可有受伤？”裴易雨下意识问道。
可话说出口的下一刻，他又发觉自己好像不该这样问。
就好像他很担心宋黎一样。
宋黎摇摇头回道：“不必担心，我未曾受伤。”
很快两人便走至堂厅之前，裴易雨没有跟着进去，而是示意宋黎自己进去。
宋黎走进去之后，同样看见了一脸愁绪的裴易烟。
“裴前辈。”宋黎拱手问道：“您搜查完血池帮了？”
裴易烟轻叹一声：“正是，与你想的差不多，我果然没查出什么，看来血池帮应当就是一个吸引我注意力的幌子。”
她这次去搜查血池帮，赵总兵甚至都懒得阻拦，看来即使真的有什么东西，应当也早已被他掩盖得干干净净。
她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宋黎说道：“裴前辈……我有一言，不知是否当说。”
裴易烟似是早就猜到一般，说道：“赵总兵？我也怀疑……但只能是怀疑，我无权调查他，若是此时上书陛下，下放一位钦差下来，恐怕也是无用，中间浪费的时间能让赵总兵料理好一切事情。”
这也是裴易烟最无奈的地方。
对他们这种享大虞气运的武人来说，绝对不能违背国家律令，否则便会被这股气运反噬，甚至“压垮”。
按理说若是人人都是这般，那全天下便都是好官了。
可这律法之中，有一些律令涉及“政务”，便是专门压制官员的，而一些涉及“民生”的律令，则需要其他人进行“检举”。
这也就导致如果一个官员即使做了违背民生律令之事，若是无人“检举”，便也能逍遥法外。
“检举”也并非是随口一说，而是需要一些“证据”。
裴易烟之所以说宋黎“检举”血池帮，便是因为宋黎亲眼目睹了那些人说自己是血池帮之人。
所以这条检举才能成立。
但那些人所说的话，也并不一定是真。
总之就是即使大虞官员受国运和律法掣肘，也无法杜绝贪腐之事。
况且有时候律法和气运反倒是最容易被蒙蔽的东西……
最可笑的便是，受国运和律法掣肘最大的，反倒是裴易烟这样想做事的清官。
听裴易烟这般说，宋黎也有些无奈，他问道：“难道就只能任由这个案子这样搁置下去不成……”
“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裴易烟轻敲了一下桌面，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之后，她缓缓开口道：“或许……你可以试着找到证据，去‘检举’赵总兵，这样我就可以师出有名的调查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裴易烟自嘲一笑，说道：“算了，你虽然进益还算快，但毕竟实力……这件事实在太过危险，也不应当让你来做。”
裴易烟并非是“激将法”，宋黎本就是她尝试反击赵总兵的“借口”，这对少年已经十分不公了。
若是再让少年冒着风险去调查此事……
破不了案子也只能算她无能，让一个少年去担这样一个担子……她做不来这种事。
“裴前辈，我愿尽力一试。”宋黎郑重其事回道。
裴易烟摆了摆手，回道：“我心意已决，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又怎能把这件事强加在你的身上。”
“不过你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前来督武司中告知于我。”裴易烟揉了揉眉心，说道：“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去吧。”
见裴易烟拒绝，宋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回道：“晚辈告辞。”
其实血池帮既然选择对宋黎动手，就证明赵总兵应当也是想杀他的。
虽说宋黎不知此事背后具体为何，但若是没有赵总兵的授意，这件事无异于“打草惊蛇”。
若无赵总兵授意，血池帮怎么可能敢做这种事。
不过裴易烟不想让宋黎参与此事，宋黎也只好先回客栈。
他如今的修为的确太过弱小，做任何事情都十分不便，还是得尽快提升实力……
…………
…………
裴易雨见宋黎进入堂厅之后，便快步上了楼，去寻了南瑾瑜。
此时南瑾瑜正在房中照着镜子，欣赏自己头上新买下的珠花。
见裴易雨回来，她开口笑道：“快戴上这珠花看看，你不是喜欢的紧吗？”
语毕，她似乎想起什么一般，继续道：“按说，这还是宋大哥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