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吃这么多虾干什么？
地球是圆的。
这个观点最早是毕达哥拉斯提出，亚里士多德证明，麦哲伦实践。
这一连串的人名树立起了一个无比震撼的发现。
而当现实当中真正看到的时候，陈初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很早之前的一个水手，他说地球是圆的，因为远处的帆船总是先看到船帆的最高点。
此刻在陈初举着的手机屏幕里面，先是渔船的尖尖，随后便是飘扬着的国旗，再然后就是船的驾驶舱到船的甲板。
在越来越近的汽笛声中，船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海鸥一路跟着船在不停地盘旋，多半是他们除开想要整点薯条之外也想要整点虾。
船出去了差不多得有个两天的时间。
很多时候一船的货有多少往往代表着接下来这段时间当中渔民的收入以及生活质量。
靠海吃海，基本上一家几口子的活计全部都牵在这一次出海上。
不光是陈初在等，就是那些岸上的人也都朝着码头聚拢过来。
一辆辆车都大门敞开，那些司机有些站在车顶上有些则是踩着车窗去看。
“还不知道这次怎么样。前几次出去都不多。”
还是之前那个穿着胶鞋的渔民，换上了一身防水的背带裤，手里拖着泡沫箱，箱子里面全是碎冰。
“顾老板不是很有一手吗？”
陈初原本想要开口，但是看到司机递烟攀谈起来也就不再说话。
“一般都是顾老大出去一趟定个窝。
窝会变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海上天气不好。
天气一不好，窝就要变，浪大起来船也做不了。
再加上过段时间要封海了，所以就指望着这一船货了。”
他指挥着另外两人把电子秤和拖线板拿过来，准备待会现场称重。
船的全貌已经彻彻底底的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眼尖的一些人看到了甲板上有人在挥手。
海风有点隔绝声音，不过能够感受到甲板上传来的欢快。
所以这次效果很好！！！
一看到这般样子，整个岸上的人都在欢呼。
陈初这个时候体会到了丰收的快感，因为船已经等着靠岸，所以能够看见有渔民在甲板上搬运一箱又一箱的渔获。
这些堆成了一座座小山，旁边还有一个人不停地往里面放着碎冰保鲜。
海鲜独有的鲜味被风吹得整个码头都是。
“满载满载！”
岸上的人和船上的人都在喊，汽笛也在叫，海鸥在啼，所有的一切都在欢呼这一次丰收。
一个渔民站在船头，手里抓住手臂粗细的揽绳，做抛架势。
陈初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是很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船开始加大油门，喷吐黑烟。
一个冲撞直挺挺的朝着码头过来，等到船身上的轮胎和码头上的橡胶接触的一瞬间，拿着缆绳的渔民嘴巴里头吐出一个嘹亮的号子。
在号子声当中，缆绳被高高抛起落在码头上。
“快快快！顶上去顶上去！”
顾大勇听到声音，想的差不多就是船要系缆绳的时候，嘴巴里面急急忙慌的吐出几句话。
不过也不用他多操心，岸上有人负责这件事情。
缆绳上岸的那一瞬间，就有人抓起绳头就开始往码头的那些铁墩子上绑去。
接连绕了好几圈，最后就听见缆绳里面传来绑着的声响之后，喊几声让开船的船老大熄火。
陈初刚刚看完船停港，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就看见岸上的渔民自发排成一条长队。
为首的那个朝着船伸出双手。
“来咯！”
船上人喊了几声号子，岸上也跟着喊起来。
装着碎冰和虾的箱子就被接龙朝着岸上运过去。
放眼望去，红芒子是红色的，红芒子又很多，连成了一条红色的蛇。
“这不是蛇吧，龙！”
陆子衿看着念叨了一句。
果然国人始终都是有图腾情节的。
“这个就是红芒子？”
陆子衿问司机，司机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个东西可是真的鲜啊。”
他吧咂了几下嘴巴，馋的打紧。
他也没有见过刚才那种景象，总觉得在号子里面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也想冲上去干点力气活。
“给他们留点。”
顾大勇指着一根柱子说道。
众人心领神会。
“我认识你，之前来买过几次虾。”
还是之前那个穿着胶鞋的渔民，看起来像是这里二把手的样子。
他扯过一箱满满的红芒子，撑着腰问道：“送人还是自己吃。”
司机看向陈初。
“自己吃。”
“好，那就包装什么的不弄了，那个东西也是钱。都是自己人，算个五十块钱一斤好了。”
“这个现在外面要卖到三百，这种船上刚下来的。”
这个是事实。
其实陈初这个时候对红芒子的兴趣少了很多，自从任务出现之后，他的注意力全在顾大勇身上。
不过貌似不买虾的话，又好像没有什么借口去接近他。
所以陈初思考了一会之后，大手一挥：“这么多我全要。”
胶鞋佬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初这个瘦削的身板：“不是说自己吃的吗，这么多吃得掉？”
陆子衿忽然之间想起了那个堪比黄金的明前茶，他不会又要整这一出吧。
“自己吃。”陈初点点头，而后他看了一眼顾大勇，对着胶鞋佬说道：“我喜欢吃。”
人家老板都发话了，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等到虾全部都放在车里的时候，顾大勇敲着棍子走了过来。
他问：“是哪个买的？”
司机说是他老板。
顾大勇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是对着海竖的，但是陈初知道那个属于他。
“有机会再合作。是做饭店的？”
“我自己吃。”
“你自己吃买这么多回去？”
“我喜欢吃。”
顾大勇沉默了一会，连续的对话让他已经摸清楚了陈初的位置。
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试探几下，确定好位置之后重重的拍在了陈初的肩膀上。
拍了好几下之后，用他依旧十分粗犷的嗓音说道：“能吃这满满二十斤的虾，你也是个利生的人物。”
利生是当地方言，意思是厉害。
话还没说完，顾大勇摸了一下陈初的肩膀，全是骨头没有肉。
他咦了一声之后说道：“这么能吃，怎么是个洋火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