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苦，心里甜
教室里，空气中弥漫的气氛异常复杂。
哪怕文无第一，众人亦能感受到这首诗的牛哔之处。
他们的内心是倾向于秦朗这个熟人，可热爱文学的心，让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家学长输得彻彻底底，压根不在一个层次。
一边是吕布，另一边顶了天是零陵上将邢道荣。
都是将军，那差别可大了去。
“这首诗的名字是什么？”
陈晓玉听完全诗，眼神都痴了，问道。
“《见与不见——赠陈晓玉》。”顾明笑道。
这首诗后世传是仓央嘉措诗集，事实上是扎西拉姆·多多所作，原题叫作《班扎古鲁白玛的沉默》，后在网络上流传开来，再加上《非诚勿扰2》的使用彻底爆火。
别看人家名字起得像少数民族，实际上是汉族人，并且就于1978年出生，小小年纪就被夺了气运。
嘶~
敢问哪个文学少女受得了这种浪漫？
就如同贝多芬那首《赠爱丽丝》，哪怕n多年以后也有人一直会去追溯爱丽丝是何许人也。
“这是你写的吗？别是从哪看的。”
秦朗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嘴上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引来一道道鄙视中夹杂失望的目光。
看格式就是现代诗，这么一首诗歌若是早有人所作，在场的人不可能没听过。
“你开心就好。”
顾明笑笑，对方想借这次诗会来压一压自己。
他正好也想借这次诗会，站出来为晓玉挡一挡狂蜂浪蝶。
虽然他不惧怕挖墙脚，但能让对方消停会儿也好。
“好了，走吧明哥。”
陈晓玉拉了拉顾明的衣袖。
来的路上，顾明就告诉了她自己即将前往长安改编《棋王》电影的事情。
拢共就一天陪自己的时间，她不想浪费在这里。
至于秦朗，从始至终她都没在意过。
一旁甄萍听到这个称呼，只觉脑海闪过一道霹雳。
她记得自己之前瞥见过给陈晓玉寄来的信，上面寄信人的名字开头就是顾，只是出乎隐私她没有往下注意。
现在再加上这个明字，以及方才的那首诗。
好像……这人的身份水落石出了！
“顾明，你就是那个顾明？！”甄萍想明白后，一时间惊声而出。
嗯？
哪个顾明？
是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顾明？
所有人闻言都惊讶地看过去，其中已然有明社的书迷，经过跟脑海中《华夏青年报》照片的对比确认了。
没往那处想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谜底揭开，千百个线索在此刻都浮上了心头。
秦朗更是面目扭曲。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自己讲话，陈晓玉总是莫名发笑。
现在破案了。
感情是自己这帮人研读的作品，夸赞的作者，就特么在现场！
想起自己将对方奉为神明的吹捧，秦朗恨不得找块地缝钻进去。
小丑行为，自己纯纯小丑啊。
人怎么能尴尬到脚趾头想扣出个四合院呢？
只是轮不到秦朗多想，现场已然沸腾了。
在场的人本就是浸淫诗歌的爱好者，今日又是研读《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会，对于顾明自然是好感居多。
听到本人就在这里，还就是方才念诗的那位，全部涌了上来。
“顾老师，我是明社的诗迷。”
“顾老师，我随身就带着《棋王》单行册，能给签个名吗？”
“哇，本人看起来比报纸上要好看得多啊。”
眼看教室变得拥堵起来，顾明连忙站在了凳子上，手指比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我不是什么大诗人，跟你们一样就是诗歌爱好者，而且我就是吉省人，以后会常来玩的，大家有什么需求，咱们就在教室里解决了，没必要呼朋唤友的。”
顾明随手接过下面递来的《棋王》单行册，用胸前的钢笔唰唰写下名字，继续道：“就当是我们之间偶然的一次邂逅。”
啧，听听人家这话多有文艺气息，既然是偶然的邂逅，那整得热热闹闹动静太大自然就没有那个味道了。
众人也听话地安静了下来，排队上前，要么是表达自己对对方诗歌的喜爱，要么是索求签名亦或者写诗的方法。
不知怎地，秦朗感觉自己一个恍神就站在了顾明的面前，手里还捧着本《棋王》单行册。
由于顾明是站在凳子上的缘故，他还要仰头看着对方。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夺路而逃，太丢人了，骨气呢？
下一刻，顾明就自然而然地从他手里接过书册，一边唰唰写着一边笑道：“你的诗挺不错，就是挑错了对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生瑜何生亮，输给我，不丢人。”
他看着正仰望着自己的秦朗，观察着对方壮硕的身板，盘算了半天确定自己不是对手，决定以德服人。
没办法，他这副身体之前由于营养不良很是消瘦，最近才慢慢调养了起来。
这是何等的心胸？
秦朗眼里的迷茫逐渐变得钦佩起来。
比起对方的心境，自己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太多。
最关键的是顾明那句既生瑜何生亮，可算是给他找了个台阶，自己输给大诗人顾明怎么能算是丢人呢？
分明是一段佳话，这放在武侠小说里，那叫不打不相识。
“多谢顾老师的指点，让我受益匪浅，诗歌的好坏不仅关乎学识，更关乎心境。”秦朗一脸真挚的感激，说道。
这孩子莫不是脑子秀逗了。
顾明摸不清对方的脉络，但看样子是挺真诚的，不像作假。
他矜持地点头回应对方，然后见排队的人所剩无几，加快速度，这才带着陈晓玉离开了教室。
就在出来的那一刻，他明显看到不远处有一帮学生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好在自己出来的及时，没被堵在里面。
顾明下意识拉住陈晓玉的手，逆着人流往外走。
陈晓玉身子一颤，先是慌乱地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见没人注意，才带着几分欢喜道：“去哪？”
“哥带你消费去。”
顾明看着对方被风吹红的脸蛋，心里生出怜惜，“等我等得很辛苦吧。”
“不苦，心里甜。”陈晓玉露出粲然的笑容。
之前看得见明哥，可对方心里没有自己，现在尽管看不见，可她心里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