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脱
“战斗开始了。”戈戎挑了挑眼皮。
“直到我们加入，战斗才算真正开场。”蔡司也开始兴奋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他们不能让黑暗灵族占据上风，彻底消灭基因窃取者。不然没有弹药的他们注定寡不敌众。
蔡司刚要带上头盔，突然停了下来，看向戈戎。
他的内心的羞愧沮丧与怒火，也写在对方脸上，宛如镜像。
戈戎的脸刮得干干净净，五官仿佛从花岗岩中雕刻而成，如大理石雕像一样高贵。
蔡司知道，这位帝国之拳的冠军也和自己一样，已经快要被复仇的怒火所吞噬。
“三对数百。”一旁的孙桑似乎也被感染了，作为一名灰骑士，对自己情感的压抑是他们整个战斗生涯的必修课。
“一场有价值的战斗，”蔡司咧嘴一笑，“值得歌颂。”
戈戎耸耸肩。“歌谣这种东西果然最适合你们太空野狼了。”
“同意，要么我们自豪的高歌一曲，要么我们可就要被那眼高于顶的禁军，看到脚底板下去了。”
他们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也越来越有信心。
安娜果然没有去联系上层甲板的船员，反而去鼓动了那些基因窃取者教徒。
既然她完成了自己的承诺，那她肯定也会来放出他们。
又有几分钟过去了，伴随着锁定解除的铿锵响动与一阵液压活塞发出的嘶嘶声，舱室大门终于打开。
蔡司一马当先，孙桑戈戎紧随其后，三人冲了出去。
短短的走廊末端空无一人。激斗的声响从他们右侧，船尾和更远处的甲板处传来。
先前战斗留下的火焰还在阴燃，货舱中仍旧弥漫着浓烟。
现在空气中又多出了一股新燃焚士林的刺鼻气味与能量束留下的臭氧味道。
安娜站在走廊另一端，离舱室不远，她神情僵硬，是一副决心勉强压制住了恐惧的模样。她身边开着一扇门，通向公共通道。这个被所有人遗忘的空间几乎连厅堂也算不上，只有奴仆才会用它进入船上几乎无人光顾的角落。
安娜溜进门内。三名原铸星际战士跟上。
安娜找到的道路正好足够让三位体型巨大的战士通过。
他们侧身行走，以免让马克X型战甲撞到墙面，暴露他们的位置。
安娜带着他们左拐右拐，随后踢开一道栅栏，落进一间储藏室里。
三人的武器就在此处，像战利品一样陈列在货盘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返回了上层甲板，他们甚至已经可以自己去申请支援。
但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场暴动远远比他们本身预料的规模大，李治可能早就已经被惊动了，但是很奇怪，他们直到现在也无法连接上他们四人专有的通信频道。
戈戎在找回自己的动力剑时低声念诵了一串赞美与战争的连祷。
他用带着手甲的手抚摸剑身，皱眉地看着这把在上次战斗中斩杀了无数绿皮的挚友。
上面的每一道瑕疵都在提醒他轻敌的耻辱。他检查了能量立场供给装置，砰地一声收剑入鞘，转身面向蔡司和孙桑。
后者用手臂抵住胸膛，向他行礼，已准备好共赴这场洗刷耻辱的战斗了。
“我们距离克里格星系还有多远？”蔡司向安娜问道。“我记得在我们登上这艘船后不久，它就进入了亚空间？”
安娜点头，蔡司面色一沉。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小队在战斗一开始就和整个上层甲板失去了联系。又一项失败，他心想。
“就在黑暗灵族进攻前，我们刚刚经过了距涅克罗蒙达最近的曼德维尔点，”安娜说道，“以这艘船目前的速度，我们将在十个标准日内抵达克里格。”
“时间还多着呢，我一定要把这群杂碎赶尽杀绝。”蔡司此时咬牙切齿。
“我们需要出奇制胜。”他转向安娜。“你能在虚空舰里穿行。在这样一艘船里你能做到什么？”
“我不确定。我以前从没尝试过做任何事。”
“那你这次必须试一下了。向舰桥前进，但在我发出命令前，保持隐匿。”他们必须确定舰桥没有被攻陷，虽然他们都相信有李治在，舰桥可能是这艘船上最安全的地方。
“遵命，大人，”安娜说道，随后又消失在通风口里了。
福根号是条有年份的舰船了，保养得也难称细致。它被时间啃噬，成了一根衰老疏松的骨头。
它不是为战斗而建的，它的走廊更是从未为战争做准备。
三人沿着下层建筑的甲板奔跑时，船上的警报喇叭也传出长长的哀鸣。
每当他们在路上遭遇前来修复船体损伤的机仆，三人就更添了一份希望，这艘船的管理层还在正常运行。
“为什么黑暗灵族要留下这艘船？”孙桑好奇。
“我认为他们计划用它来获取更大的战利品，”戈戎说道。“就像基因窃取者教派一样，他们需要它抵达克里格星系。那里的狩猎场有着更丰富的猎物。克里格的人口之多，我感觉帝国可能也不知道。这艘船于他们而言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战利品。”
“他们只需要让它在抵达克里格星系前保证足够长时间的完整。”
另外两人不再说话，他们都认可戈戎的推测。
基因窃取者教徒蜂拥而至，他们的黑暗灵族敌人则似乎在翩翩起舞。
安娜从藏身的舰桥入口上方天花板处看去，黑暗灵族仿佛在不断闪烁，从未静止，他们战斗的脚步蹁跹不停，持续进行着未曾中断的致命一击。
灵族的武器从舰桥向另一端射出一股凶残的黑色弹药旋风，将基因窃取者们打得肉体崩裂，鲜血泼洒在甲板破碎的斜坡上。
窃取者死了，可他们的人数太多了，每过几秒，就会有一名黑暗灵族在敌人面前败下阵来。他们在交火中用激光枪射落这些苍白美丽的怪物，或是用霰弹的爆炸粉碎他们优雅的舞蹈。
战场上不再有秩序，却还有一定的行为模式。黑暗灵族在教徒间穿行，掀起致命的漩涡，基因窃取者们则一拥而上，追赶着他们的敌人。
但是整个舰桥上，还有另一抹颜色，那是耀眼的金黄色。那是一个巨大的机甲，他的身后仅剩三四个凡人，而其中一人，安娜知道，那是整艘船的船长。
李治则非常不爽，这些行商浪人果然和帝国海军没法比。
连自己的船都管理不好，藏了一批黑暗灵族也就算了，这些异形确实神出鬼没。
那这些人山人海的基因窃取者呢？这么多异形竟然能潜伏在下层甲板，这艘船已经烂透了。
为了让这艘船达到目的地，他还要保护这艘船最重要的几位船员。从船长到舵手，还有领航员与星语者。
他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盔甲能够随意变形了，只能瞬间变为特拉蒙型无畏，将几人挡在身后。
他虽然无法主动出击，但是他的精金身躯以及铁光环立场足够为他身后的几个凡人挡子弹了。
幸好他还有恐怖的远程火力，将所有敢于靠近，想要近战的异形撕成了粉碎。
如果不是怕将整个舰桥炸个粉碎，他恐怕早就已经完成了清场。
所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只有安置好他身后的这几个累赘，然后用他的大宝剑将舰桥所有的异形全部消灭。
那三个该死的活宝到底哪里去了，竟然怎么都联系不上。
李治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