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中五毒
秋收冬藏，万物孕养。
立冬已至，大雪浇头。
一只松鼠，两步一停，三步一回头，在雪地上跑动，时不时在地上掏什么。
都在秋天卯足了劲，贴了不少秋膘，所以看起来圆嘟嘟的。
遍野全是白头翁，唯有劲节十八公。
银杏老树不见叶，松鼠寻果踏无痕。
山下的人族，也是热闹起来。
男人会在今天喝一壶小酒，给妻儿扯匹花布，做上一身新衣裳。
然后看着孩子，成群结队放炮乞糖。
一年到头，难得有闲暇。
破败的茅草屋，女人挺着大肚子，在给男人准备饭食。
男人又进山了，家里要添一口子，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热好粟米豆饭，女人静静的站在门前，看着被大雪所封的山。
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从嫁过来男人就没有让她受过委屈，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了些。
直到雪中出现男人的身影，女人欢笑迎了上去。
“天太冷了，万一寒了身子骨可怎么办？”
男人的话语有些责备，又好似在自责。
“都怪我没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明天再进一趟山，你就要生了，可不能天天吃豆饭，孩子也需要奶水……”
拉着男人手摸肚子，脸上笑容灿烂。
“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男娃女娃都是我的娃。”
“明天三十了，能不能不进山？”
男人沉默了，过了半晌才开口。
“明天在去看一下。”
……
所谓。
三九四九冰上走。
五九六九河看柳。
冰雪相融，春回大地，惊蛰春耕之时节，蛰伏一冬的地气开始回暖，飞虫鱼兽感知到地气回暖，虽纷纷惊醒。
白蛇迷迷糊糊的抬头，春寒紧俏，思维还不是太活跃。
一吐蛇信子，突然发现熟悉的气味，同时视野中，出现了一团火红色，人形的物体。
嘶～
人？
气味很熟悉，白蛇开动起脑筋，是那个射箭，帮了咱的人族。
强打起精神，扭出老银杏树。
雪水融化，滴落到领子里，冰的有些刺骨。
喝了口黄酒御寒，足足进山了七次，每次都一无所获，就当男人以为，这次又要无功而返。
自己苦点没什么，就是可怜了妻儿。
男人唉声叹气，突然感觉眼前一暗。
砰！
不知是谁丢个，竹子编的背篓，溅起的雪水，打到脸上冰冷刺骨。
男子刚想张嘴，却发现背篓之中，有几株药材。
“难道是哪位神仙，看我日子过得苦，所以特意施舍？”
抬头，瞬间吓得亡魂大冒，哪有什么神仙，一条超过五米的白蛇，在林中游走。
白蛇并不渗人，一身鳞片如玉，身躯灵动轻盈，反而有种特别的美感。
男人不知道，白蛇为什么会帮自己，但不影响对白蛇的感激。
有了这些药材，不光能添两身新衣服，还能买两只羊，置办一些蚕。养羊抽丝，来年还能再添小羊羔……
捡起背篓，把药材小心揣在怀里，朝白蛇的方向磕头，心满意足的下山了。
……
做完这一切，白蛇又陷入了沉睡，一条蛇能撑这么长时间，很了不起了。
白蛇并不打算，与男人有过多交流，此举也只是感谢一下，男人无心之举帮了大忙。
要知道在人族眼里，自己也是银子，无论是蛇皮蛇胆，皆是价值不菲。
白蛇如此想着，每天吞云吐雾，时不时捕猎果腹。
……
某天清晨，白蛇爬山老银杏树吞云吐雾，突然愣住了，蛇头撇向其他方向。
得益于白蛇暗中帮助，男人赚了不少钱，不光买了羊，甚至鸡鸭鹅都买了不少。
男人发了财，自然招人眼红，每当有人问起，男人却闭口不言。
知道几个人，暗中合计一番，直接把男人灌醉，才从嘴里掏出消息。
“白蛇仙？”
大部分人嗤之以鼻，肯定是男人发现了一处药园子，不愿意告诉大家。
……
“那刘老幺满口胡话，什么蛇仙送给他的，猜老子信不信。呸！”
“就是，刘老幺真当我们哥几个傻啊。”
其中一位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嫌弃的说道。
“哼！刘老幺天天往山里跑，肯定是发现了一处药园子，还想骗我们哥几个，我呸还白蛇仙，那畜生要是敢来，看哥几个拿畜生下酒。”
“就是！听说刘老幺有一个女，就快满月了。”
五人本就是泼皮，上既无父母，下又无妻儿，干脆一合计，恶向胆边生。
扮作流寇劫匪，在必经之路上，劫住了男人。
五人持棍棒短刀，对男人大咤一声道:“哪里走！赶快留下钱财，饶你性命过去！不然叫你粉身碎骨！”
男人心惊，却强作镇定，上前唱了一声喏，施礼道：“各位好汉大王，小的我靠打猎为生，且足能果腹，哪里来的银子呢？”
那五人却是冷笑一声。
“还敢骗你爷爷，你爷爷早就打问清楚，你在这山中采药，赚了不少银子。”
“跟他废话什么，听说这小子采药赚了不少钱。”
“动手！”
这五名泼皮无赖，生的无姓也无名，所以就给自己起了一个浑名。
见眼开，口无凭，舌乱扰，手好闲，心欲思，不可畏不贴切，男人心知难以脱身，下意识的捏的一把搭包。
见眼开，瞧见男人动作，当即一拍大腿。
“找到了，银子就在搭包中，还敢骗你爷爷！”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有五人，男人两个回合，就让踹倒在地。
手好闲夺过搭包，正要打开时，男人却死死的拽住搭包，这些银子可是全家的命根子，就算死也不能松手。
“奶奶的！这人还挺倔。松手！”
又踹了几脚，男人依旧不肯松手。
心欲思在气愤之下，在男人的背上，狠狠的留下一道口子，眼看是活不成了。
“咳咳咳……你们为非作歹，就不怕神仙降罪。”
“真的你爷爷好骗？哪里来的神仙，你说的那个白蛇仙呢？那个畜生要是敢来，爷爷就剥了的皮下酒。”
“赶快动手，此处天不知地不知，干脆……也省得让官府找上我们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