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农场

车子沿着公路驶入，两旁的树林愈发茂密，夜色也逐渐将道路吞噬。

李东远的目光扫向前方，忽然看到路标上挂着几件女人的胸罩，带着几分揶揄问道：“看来，目的地到了。”

陈冰只是轻轻点头，面色如常。

车子拐入一条隐蔽的小路，周围的景象愈发荒凉。随着车灯照亮前方的路，远处树林背后隐约透出几点昏黄的灯光。

李东远望向窗外，若有所思：“应该就是那里了。”

车子渐渐驶入林间深处，一个简陋的营地浮现眼前。

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孩站在远处，她们的目光带着好奇与探寻，纷纷望向缓缓驶来的车子。

车子在阳光下缓缓停稳，刺眼的光线洒在营地周围，几名女孩懒散地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从车上下来的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低声细语。

“看样子是来消费的，”一个女孩轻声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过，记得先谈好小费。”

另一名女孩目光紧盯着李东远和陈冰，眉头微微皱起：“他们不会是警察吧？我可不接警察的活。”

最年长的女孩神情稍显警觉，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片刻，低声回道：“先别急着下结论，等看清楚再说。”

阳光映照下的场景看似平静，然而她们之间的低语声却透着一丝谨慎和隐隐的戒备，与营地的宁静形成了微妙的对比。

李东远走上前，环顾了一圈，随口问道：“这里的负责人在哪？”

其中一个女孩抬手指了指营地中央的树荫下，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儿，在树下。”

陈冰和李东远对视一眼，随即朝那边走去。

阳光透过树枝洒在地上，营地中央的树荫下，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手里握着一瓶啤酒。

她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泛红，但保养得还算不错。

尽管是大白天，她依旧悠闲自得地喝着酒，目光不经意地扫向走近的两人，神色毫无波动。

李东远上前，掏出证件亮在女人面前，语气平和地说道：“您好，女士，我们是刑事调查局的。请问这里是您负责的吗？”

女人抬眼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啤酒，淡淡说道：“这是我租的。”

陈冰看她那副懒散傲慢的态度，眉头微皱，语气变冷：“这地方是什么？‘乡巴佬农场’？”

女人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你说什么？在你开始指控我之前，最好先去和当地的警长谈谈。”

陈冰满脸不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跟乡下佬讨论的。”

眼见气氛紧张，李东远赶忙缓和语气，平静地说道：“别紧张，我们不是为这个来的。最近有个女孩遇难了，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人认识她。”

说着，陈冰从笔记本里拿出一张阿丽亚的照片，递给女人。

女人接过照片，扫了一眼，随即微微一愣，神情带着一丝惊讶：“这不是阿丽亚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冰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你知道南邦郊外芦苇地里发现的那具女尸吗？”

女人听完，瞳孔微微一缩，显然被震撼到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新闻里说的那个……竟然是阿丽亚？”

空气似乎瞬间变得凝滞，四周的氛围安静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就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阿丽亚……出什么事了？”

陈冰和李东远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缓缓走了过来。

她长相稚嫩，神情中带着明显的不安，显然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几人移步进了小屋，昏暗的灯光让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压抑。塔莉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李东远看了她一眼，语气缓和地问道：“你和阿丽亚的关系好吗？”

塔莉低着头，声音微微颤抖：“我刚来的时候，她对我很好，给了我一些建议和帮助。”

李东远稍稍前倾，继续问道：“建议和帮助？具体是指什么？”

塔莉悄悄瞥了一眼正抽烟的‘妈妈’，有些扭捏地低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你懂的，就是，怎么做这行的事。”

陈冰见她遮遮掩掩，打断了对话，直接地切入正题：“你知道阿丽亚过去几周都可能在哪里吗？”

塔莉低声答道：“我不知道。她前夫还在牢里，我猜她可能搬去了新的地方。她有时去教堂，我还想着，也许她想重新做人。”

李东远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中年女人说道：“我们需要找所有可能认识她的人问一遍。”

中年女人叼着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不容易办，知道你们来的消息，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

陈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劝告道：“这可是打发我们的最好方法。”

女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头扭向一旁，不再回应。

陈冰回过头，继续问塔莉：“你之前说她留下了一个包，对吧？”

“对。”塔莉点了点头。

“我可以看看吗？”

塔莉犹豫了一下，目光再次投向中年女人，显然在等待她的许可。

中年女人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后，塔莉站起身，示意陈冰跟她离开小屋，去看看那个包。

李东远目送塔莉和陈冰离开后，收回目光，起身严肃地对中年女人说道：“那个女孩还没成年。你觉得当地警长知道你这里有未成年人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中年女人冷笑一声，反问道：“你知道她之前在哪待过，从哪来的？你想知道她在从叔叔家逃走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李东远皱起眉头，表示：“她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中年女人轻蔑地笑了笑，带着几分讽刺：“你这简直是屁话，那是塔莉自己的身体，不是吗？这是她的选择。”

李东远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对我来说，她还是个孩子！这个年龄，她根本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我猜你只在乎赚钱，根本不管这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中年女人显然受够了李东远的指责，语气也变得尖锐，音量提高了几分：“你知道有多少女孩被白白糟蹋吗？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她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塔莉和陈冰走了进来，陈冰对李东远使了个眼色，随后转向中年女人，淡淡道：“谢谢你的配合。”说完，他便起身便往外走。

李东远瞥了一眼中年女人，从钱包里掏出几千块塞给塔莉，劝道：“拿着，有机会找个好点的工作。”随后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屋内，塔莉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钱，中年女人站在一旁，面色复杂，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无奈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