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楼中厨子学做人
昨夜神将示警，今早一试石镜，随后仙地修炼。
一番折腾下来，等孟宽走出观中密室，旧金山的太阳已经高悬于顶。
将手中两件法器送回神坛，孟宽拨通唐人街上中华楼的电话，让他们送来吃食。
忙碌了一上午，孟宽肚中早已空空。
他才是胎息境界，运转功法，需要消耗精力心神，吐纳采气，也当不得饭吃。
不多时，
中华楼的服务人员推着餐车来到观中，随行的是一位中年白人厨师，亚当斯。
亚当斯一副典型的白人容貌，棕发碧眼，面容精致冷峻，鼻梁高挺，线条硬朗，薄唇紧抿，时常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却不达皮肉，光是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孟宽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双眸微闭，似在调息养神。
“今天你师父怎么没来？这饭菜是你做的？”
小心翼翼地将餐车上的十六道菜，一一送上桌子，忽的听闻孟宽淡淡的，带着一丝冰冷的声音，亚当斯下意识地浑身一颤。
“哒！”
他手中的银质餐盘，磕在了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屋中宁静，丝丝冷汗从亚当斯的额头冒出。
一股深邃如渊的气息瞬间将亚当斯笼罩，观外阳光正好，屋内亚当斯却是如坠冰窖。
他感觉眼前平凡的年轻道人背后，好像是有着一尊恐怖魔神存在，死亡的刀锋已经锁定了自己，只要他现在稍有异动，下一刻便要丧命当场。
好恐怖！
亚当斯弯着的腰，丝毫不敢直起，深怕自己一抬头，就与那恐怖的魔神对视。
屋中的气息逐渐恐怖，忽然在这时，一声洪亮的笑声从观门外传来。
“中华楼掌厨，蒙玉龙，拜见观主！”
紧接着一位头发发白，面带凶相的大肚胖子，笑呵呵地挤入观中。
来人正是亚当斯的师父，中华楼的掌厨，神仙观麾下附庸之一。
神仙观祖师当年远渡重洋的时候，也不是孤身一人。
随大船而来，与众多华人一同落脚旧金山此地。
祖师法力高绝，神威赫赫，自是引得众多出海的神州散修，归服于神仙观道统之下。
流传到今日，旧金山的整片华人社区，唐人街，诸多方方面面都在神仙观的掌控之中。
别看孟宽年纪轻轻，却也是一位阿美魔国的资本大佬，掌握不少财权。
只是依附在神仙观强权之下的这些附庸，随着神仙观道统的没落，隐隐有着分崩离析的样子。
以至于现在吃个饭都不安生了，这样的试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现在的神仙观，就好似当年的神州睡龙，只要孟宽一露出破绽来，当年臣服于神仙观的那些那些附庸，就要张开爪牙，对他动手了。
被胖乎乎的蒙玉龙这么一搅合，屋中恐怖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孟宽也顺势收敛了气息，好似普通人一般。
只是目光从亚当斯与蒙玉龙身上扫过时，依旧一片冰寒。
“呵！蒙楼主，你真是养了个好徒弟啊！做厨子就做厨子，偏偏学什么本地人去做人，我神仙观可容不得这等污秽！”
孟宽嘴角微微上扬，弧度中不带一丝温度，开口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风扑面而来。
孟宽说话间，亚当斯就心中惊悸，等听见孟宽说他学做人的时候，立即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胁、大恐怖扑面而来。
强行克服身体上的僵硬，梗着脖子抬起头，亚当斯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眸，直对上一双深邃入海的黑瞳。
“呃呃呃！”
只是孟宽这么一眼，亚当斯立刻像是遭受了什么袭击一般，顷刻间五脏六腑剧痛，隐约间他的耳朵像是听见了一声轰鸣的枪响，随后便身体一挺，直愣愣地往地上倒去。
孟宽这一手十分突然，胖乎乎的蒙玉龙已经来到餐桌前，但是孟宽却根本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只出一招，却是一击毙命。
一个厨子，既然不好好做菜，那也没啥用了！
以前孟宽或许面对这种试探，或许还要忍让，周旋一二。
但是现在，从仙地归来的他，心态已经悄然改变。
“亚当斯！”
蒙玉龙哀嚎一声，连忙扑向亚当斯倒下的身体。
身体尚有余温，亚当斯那满是血丝的眼睛却已瞳孔扩散，气息全无，一上手蒙玉龙就知道亚当斯凉了。
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了多年，比孟宽还要大上一轮的弟子就这么死在眼前，蒙玉龙惊惧不已，抓着亚当斯的尸体，抬头望向孟宽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悲伤。
“观主，你!!!”
蒙玉龙咬牙切齿，右手都摸到了腰间菜刀的刀鞘上，但是对上孟宽深邃冰冷的眼神，良久，蒙玉龙终是收了手。
他不敢，一点也不敢动！
“你好歹也出了阴神，有点本事了，怎么交个徒弟都教不好！这次我帮你清理门户了，下次就是我替你送终了！你可明白！”
孟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一副凶相的胖老头，外人面前颇为威风的中华楼掌厨，到了他神仙观里来，什么也不是。
“是，是......”
蒙玉龙终是在孟宽面前低下了头，带着亚当斯的尸体灰溜溜地出了神仙观。
一出观门，蒙玉龙脸上惊惧、悲伤的神色通通消失不见，恢复了他平日里的严肃，自是一副凶相示人。
亚当斯的尸体，也像是垃圾一样被他塞在车上，带回中华楼。
白日的中华楼门庭若市，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甚是繁华。
蒙玉龙的车子走着中华楼的后门，入了地下停车库，进了楼中密室。
密室中一片黑暗，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灯火，微弱的光亮都照不透密室中的黑暗，而黑暗中已经有数个人影在等候着。
“亚当斯，就这么死了！”
看见亚当斯的尸体，密室的黑暗中人影都有些惊讶。
“死了，那毛头小子一个眼神，这白鬼就死了！一点反抗挣扎都没有，啥都没试出来！”蒙玉龙目光幽幽，看着被摆在密室中央的徒弟，嫌弃道。
亚当斯的死并未让蒙玉龙动容，弟子，在他眼中就是用来消耗的。
师父有事，弟子都不能服其劳，那还有什么用！
“观主还是厉害啊！这亚当斯可是跟食人教学了些做人的手段，已经吃了六个人，眼看着就要完成仪轨，有望超凡蜕变的......”
黑暗中有道声音，既是叹气，又是可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