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场夜袭
“祖师快想想办法！咱们总不能一直僵持着吧。”
苏叁催促着刘太玄。难怪那鹰愁涧的玉龙跟刘太玄讲话容易急呢，脾气大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真武大帝人间体太稳当了，稳到压根不管别人急不急。
“适当的怀疑也合理。不过请你先冷静的思考一下，我们要害你的话，又为什么要救你呢？”刘太玄一点不生气着急，脾气相当好。
“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施以小恩小惠，取得人的信任，然后再突然袭击。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秦琼义正言辞。
凌虚子悄声道：“说的好有道理。”
苏叁也忍不住点头：“确实是妖怪的手段。”
“取得信任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刘太玄并不气馁，“但按照你的逻辑推理，我的精怪朋友反倒更应该变化成人的模样，才更好取得你的信任吧。用本来面目见你，不是反而会让你像现在这样恐慌？我们也没必要跟你废话啊。”
“祖师说的有道理。”
“祖师说的没错。”
苏叁和凌虚子频频点头。美色和财富是妖怪骗人的常用手段，简单又老土，但不得不说永远好用。
沉思片刻，秦琼态度缓和，双锏微微下放：“你说你是练气士。会杀妖怪吗？”对于“真武大帝下凡”这件事，还是存疑，但逐渐接受了练气士这个身份。
“会。”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秦琼咬了咬牙，暂时放下了双锏重新坐回到地上：“你早来一时三刻，或许情况不会这么糟。”他只是伤心，并非埋怨刘太玄。
“很抱歉，有些事就是阴差阳错。”刘太玄是真的感到抱歉。
秦琼抬起手腕挂着熟铜锏的右手捂着脸：“有其他幸存者吗？”
“据我所知，没有。”刘太玄回答。
想到自己的班头和同僚都死了，秦琼眼眶发红忍不住流出泪水。
“所以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刘太玄蹲下身子。
“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秦琼用袖子擦了擦脸，“我只能说一说他们的特征。”
“你说的越详细，对破案帮助越大。”刘太玄鼓励秦琼说出全部实情。
“我恐怕得从头说起……”秦琼叹了口气。
刘太玄道：“没关系，夜很漫长，容得下你慢慢说。”
“我来到边关是为了追查一个凶犯。线报说他逃到了大漠，班头率领一班马快向西前往大漠缉凶，行到了这双叉岭处见夜逐渐深了，便想着在此休息。恰巧遇到了肃州威远镖局的镖师，想着人多也安全些就结伴露营。”秦琼的铺垫些微有点长。
屠杀惨案是刚刚发生的，秦琼的思路又特别清晰。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未知事物袭击，同僚与同类惨死在眼前又仓皇逃命，而变的惊慌失措口齿不清无法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镖师和马快都派出了守夜放哨的人选。
彼此之间其乐融融各司其职——彼此的领导都查验过身份，选择了相信对方。
这种信任主要是基于经验，以及对双方实力的判断。
事实证明，问题没有出在镖局或马快内部，而是来自于外部。
“放哨的是我，我突然听见山坳外有异响，立即通知了班头。”秦琼道，“我们认为是野兽接近了营地，不过我们人多，有武器，又有火，不惧怕野兽。但是突袭我们的不是野兽，他们都长的像人，但应该不是人：体表炭黑，肤起红筋，口生獠牙，浑身朱红卷鬃，两颗绿眼烁烁放光。穿人皮、挂人骨，铜皮铁骨刀枪剑戟不可伤。那力量更是夸张，好好的骡马，被他们一把撕成两半。若不是我有家传的宝锏和一套锏法傍身，恐怕也喂了他们的五脏庙。”
秦琼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当时的手感我还记得：熟铜锏打在那些怪物身上，跟砸在城墙上差不多。手发麻、虎口疼，好在凭我的力气还是能将他们砸倒的。只不过一时半会杀不死他们。”
“数量很多？”刘太玄问道，“我们从现场的痕迹脚印来看，他们来势汹汹，约有十头。”
“十个往上吧，情况紧急，他们体色又跟夜色混为一体，朱发绿眼又过于刺眼，导致我无法数清楚数量。”秦琼摇头，“他们没有什么章法，就是仗着身体硬，刀剑不能伤，一口气冲进营地胡乱厮杀。甭管我们武艺是高是低，遭到夜袭都混乱如麻。班头当机立断要我们全力撤退。快马加鞭全力奔跑，但还是被他们一双大脚撵上。是班头殿后，为大家提供逃跑机会。”
“唉……”他长叹一声，“有心救人，却无能为力。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跑一个是一个，然后再做打算。没想到，只有我一个逃出生天。”
“你如何躲到悬崖峭壁上的洞穴里的？”刘太玄上下打量着秦琼。
秦琼只是个武艺高强的差役，不会神通法术无法腾云驾雾，也没有黑猫苏叁那种利爪能够攀爬峭壁。
“使用了工具。江湖游侠的手段——飞虎爪。先用飞虎爪绑住一棵大树，再顺着绳子下降钻进洞中。我眼神还算不错，跑到对面那片碎石坡的时候望见峭壁上有个洞，就想着躲进去。”秦琼道，“那些怪物收走了我的飞虎爪，才让我无法回到地面。他们还将一匹马钉在了洞口。”
“是为了标记你吗？”苏叁问道。
秦琼看了看蹲坐在地的小猫。跟猫对话多少还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收拾好心情回答：“我觉得更像是恐吓我。”
“怎么样？你们知道是什么袭击了我们吗？”秦琼满怀希望的看向刘太玄。
刘太玄压低头上斗笠：“怎么说呢。我现在已经有了想法，如果真的是那些东西的话，事情就比较棘手了。嗯，野罗刹听说过吗？”
“野罗刹是野生的罗刹吗？难道还有家罗刹？”苏叁问道。
“这个待会再说。”刘太玄道，“我们目前有两个选择：一、将那些尸体焚烧；二、赶到下一个人类聚落，告诉他们有野罗刹在活动的噩耗。”
“能不能两件事一起做？”秦琼问道，“野罗刹我倒是知道一点。”
“可以，那就兵分两路。”刘太玄指指身后又指指前方，“你是想去报信，还是去焚烧尸体。”
秦琼没有过多询问为什么尸体要焚烧，认为荡魔祖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
他扶着大树站立：“双叉岭周围不归大隋管，不过我可以利用我的关系通知一下大隋的官府。”
“行，那咱们在双叉岭东边的清泉镇客栈碰面，商量一下该怎么对付这些野罗刹。”刘太玄道，“清泉镇还有呢吧。”
“有。”秦琼点点头，踏上了行程。
刘太玄则带着狼和猫，返回山坳。
路上，凌虚子问了一嘴：“祖师，我们为什么要焚烧尸体呢？掩埋就好吧。”
“防尸变。”
刘太玄回答的简明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