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钱塘城
“公子，我们已经抵达钱塘城了，马上就到接应的地方了！”车夫兴奋地说道。
“知道了。”风左君一边品尝着桂花糕，一边回应道。
“老钱，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可以给我讲讲学宫的一些事吗？”风左君问道。
“公子，我不过是一介车夫，连书都没读过几本，哪能了解学宫那种圣地呢？最多也只是听过一些传闻罢了。”钱车夫答道。
“哦？那说说看。“风左君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兴趣盎然地催促着。
钱车夫整理了一下嗓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仰，缓缓开口：“学宫，那可是集天下才子之风采、学问之深厚、品德之高尚于一体的圣地，被世人赞誉为‘一宫巍峨，仰之弥高’。它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净土，是无数士子梦寐以求的学问殿堂……”钱车夫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绵绵不绝地述说着学宫的辉煌与荣耀。
“停！停。”风左君急促地摆了摆手，打断了钱车夫的连篇累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钱车夫轻拉缰绳，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公子，有何吩咐？莫非是需要稍作歇息，方便一下？”
“我是让你暂停叙述，并非让你停车。”风左君有些哭笑不得地纠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钱车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随即恢复了驾车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公子，莫非在下的话语有何不妥之处？”
风左君温和地回应：“非也，你讲解得非常专业，甚是精彩。”
钱车夫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正是因为你讲述得太专业、太完美了，简直像是学宫中专门负责宣传的人士一般。老钱，你这些话听起来太过官方，不太像是市井传闻。你能否讲一些更为真实、贴近民间的故事呢？”风左君温和地提出请求。
“哈哈，原来公子喜欢听些接地气的故事。”钱车夫明白了风左君的意图，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么，我就来说一些公子感兴趣的事吧，给公子您解解闷。据说，在这学宫之中，有三百名博学多识的儒士、九位品行高洁的君子，以及一位德高望重的儒圣。这些学宫的弟子们，不仅学问深厚，令人敬佩，而且个个身怀绝技，武功也是相当了得。”
“这我听爹爹说过。”风左君点头赞同。
“学宫中的学子大多专注于学问，鲜少涉足江湖事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虽然他们中擅长武艺者并不常在武林中露面，但据传言，学宫中的二君子曾偶然下山，参与了天武榜的较量，结果一战惊人，竟然名列天武榜第三高位！”
“竟有这般本事！那儒圣的修为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风左君震惊之余，不禁提高了声调，满脸的惊诧与敬仰。
“那可不，儒圣便是学宫中最卓越的人物，他不仅深谙医道、儒学，学识博大精深，就连武艺也是举世无双！但是，能够一睹其风采的人寥寥无几，即使在种种传闻之中，也无人能描绘出他的具体模样。”钱车夫语气中透露出对儒圣的崇敬与神秘感。
“那么，若是踏入学宫，便有机会得见这位儒圣的真容吗？”风左君满怀期待地询问。
“理应如此，”钱车夫回应道，“在这繁华喧嚣的市井之中，人潮汹涌，想要遇见儒圣恐怕是难上加难。而若是置身学宫，或许还能有一线机缘得见其风采。”
风左君立刻精神一振，双目放光，满怀决心地说道：“好！我一旦抵达学宫，必定要一睹这位儒圣的风采！”
半晌过后，马车辘辘声渐渐远离了城镇的喧嚣，穿行至一片静谧的竹林之中。“公子，目的地已至。”钱车夫轻声提醒，马车缓缓停下。
风左君步下马车，立于车前的是一位面容白皙、无须的中年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有四，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文人气质，仿佛书卷中的墨香随风飘散。
风左君目光上下审视这位文人，微微点头，口中轻吟，“果然一副饱读诗书的模样。”
“想必阁下便是传闻中，即将继承天晓云境大统的风左君少爷了。”文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地开口道。
“那你是何方神圣？“风左君斜眼一瞥，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
“在下周正，乃学宫中一名君子，亦将是你日后的授业恩师。“周正淡然回应，对于风左君那略带轻蔑的语气，他却不以为意，语气平和，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不知可否有幸一见儒圣尊颜？“风左君毫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地提出了他的请求。
“哈哈，风公子果然率直，渴望一睹先生真容者众多，但先生并非轻易露面之人。”周正笑着回应道。
“那小爷得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风左君摆出了几分少爷的派头，随口问道。
“哈哈，缘分这东西，最是妙不可言。若是命中注定，咱们自会在这茫茫江湖中相遇。”周正不疾不徐地回应，语气中透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江湖气度，仿佛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聚散离合。
风左君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尚未踏入学宫，便已开始聆听这些深奥的教诲，倘若真的成了学宫的门生，恐怕日日都将沉浸在这君子之道的絮语之中了吧？”
周正目光落在风左君腰间悬挂的铁刀上，面露歉意地开口：“抱歉，风公子，按照学宫的规矩，携带任何可能伤人的金属刀具是不被允许的。”
风左君面露惊异，轻声辩解：“啊，这个嘛，我向来刀不离身。而且，我绝无伤人之意，这只是一把护身之物罢了。”
“此非关乎公子是否意图用之伤人，而是学宫有明确的规章戒律，一切入内者均须遵守。”周正严肃地陈述道。
“即便我以天晓云境少宗主的身份，也无法破例将此刀带入学宫吗？”风左君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傲然。
“风公子似乎对我们学宫并不了解，我们从不畏惧任何外来的压力。即便是天下第一大派的上林天宫，也不敢在学宫之内放肆，更何况是云梦大泽中的天晓云境呢。”周正的语气变得庄重而坚定。
风左君明显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威压，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心中泛起一丝敬畏
周正接着说：“正是由于我们学宫声名远播，各门各派纷纷将自家后辈送至此地，以接受熏陶。因此，像风公子这样的贵公子，我倒是见识了不少。”
风左君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这位长者表面上和气，没想到谈起话来却是锋芒毕露，丝毫不留情面。”
周正温和地伸出掌心，语气坚定地说：“请将刀交予我，我会代您转交给保管处妥善存放，公子大可放心。”
“那…我何时能够取回我的刀呢？”风左君迟疑地将铁刀递给周正，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舍与依恋。
“当公子您需要它的时刻，这把刀自会回到您的手中。”周正小心翼翼地将刀收好，随后温和地说道，“请随我来，我将引领公子前往学宫。”
风左君紧跟在周正身后，焦急地追问：“这回答也太含糊其辞了吧！周正大叔，我还需要这把刀来修炼我们风家的刀法呢！”
“风家刀法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确实需要精心修炼才能发挥其精髓。“周正点头赞同，语气中流露出对风家刀法的敬意。
“果然如此，那么，能否悄悄地将它归还于我，以便我继续修炼呢？”风左君带着一丝讨好的笑意，轻声请求道。
“抱歉，规定即是规定。一旦为某个人破例，便会有人接踵而至，寻求同样的特殊待遇。这样一来，我们的原则将不复存在。无规矩，何以成方圆？”周正语气坚定地拒绝了。
“但我的刀法若是长时间不加以练习，恐怕会变得生疏。”风左君带着一丝无奈，最后恳切地请求道。
“总有其他法子可以一试，办法总是比困难多的，又不是非得依赖铁刀不可。”周正淡然地提议道。
“既然不用铁刀，那我又该用何种刀来练习呢？”风左君不解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
“瞧，四周遍植翠竹，你可以砍下几根，亲手制作一把竹刀来替代。”周正提出建议，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使用完毕后，还可委托学宫的办事机构协助，为你们这些弟子再补充一些竹材上山。”
“但是，使用这竹刀，我怎能准确判断自己的刀法修炼到了哪个阶段？”风左君坚持不懈地央求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急切。
周正突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静静地站在原地。风左君见状，也好奇地停了下来，目光追随周正。周正紧闭双眼，经过短短的三秒钟，他缓缓睁开眼眸，双臂猛然张开，仿佛有无形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顷刻间，周围一根竹子应声而起，被强大的内力连根拔起，轻盈地落入了周正的掌中。
风左君为周正所展现出的深厚内力所震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周正的每一个动作，心中波澜起伏，对周正的技艺更加敬畏。
随后，周正轻描淡写地将竹子一分为二，挑选出一段长度适中、粗细均匀的竹棍，稳稳地握在了掌中，接着，他开始挥舞手中的竹棍，流畅地演示起了一套精妙的剑法。
周正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他将手中的竹棍舞得虎虎生风，仿佛那不是一根轻飘飘的竹子，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风左君看着周正的剑法，眼中闪过一丝领悟的光芒，似乎从中得到了某种启发。
周正的这一番演示，无疑是在无声地告诉风左君，真正的武道不仅仅在于刀剑本身，更在于运用它们的人。
剑招演练结束，周正收势而立，目光平静地望向风左君，淡淡地问：“此刻，风公子可否还有要说的话？”
风左君急促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揣摩：“此人实乃高人一等之强者。”
“记住了，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大叔，从今往后，你将成为学宫的一员，应称呼我为师范。”周正语气庄重地提醒道。
风左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诚挚地回应：“谨记，师范。”
周正微微一笑，温和地说：“跟上吧。”随后他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果真是风家的后辈，始终以实力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