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破局之法
自梅里克·卡特将调查事务大包大揽以后，时间又过去几日。
而瓦奇来到席恩也已经有段时日，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罢工游行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停下，保持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布瓦洛·李维斯的身影就像是无形的幽灵，总是能恰到好处避开了行动组一次又一次的捕捉。
而他继续煽动着游行，席恩城市的秩序濒临破碎，风雨欲来。
周日，瓦奇将罗莎琳德约到一处咖啡厅。
咖啡厅的装修具有浓厚的塔尔马克复古风，以米黄色和古典白为主，交错搭配，典雅中透露出一丝休闲的风格。
随着天气的渐暖，厚重的衣物也渐渐从人们的身上褪下。
罗莎琳德是一副休闲的打扮，头顶纱织白色圆形软帽，蓝色的长发束起单马尾，正一副百无聊赖的眼神，摆弄着桌上的热咖啡。
“喂...为什么要让我喝这玩意啊。”
“喝了这个，我会睡不着的。”她无端抱怨着。
“没让你破费，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瓦奇敷衍了一句，表情中含着苦涩。
“谈正事吧，你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吗？”瓦奇正视着罗莎琳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为什么这么说？”罗莎琳德反问道，想要知晓瓦奇这样推断的依据。
“依我的猜测，布瓦洛·李维斯的超凡程度至多不超过‘船长’。”
“但他却能和泥鳅一样难以捉摸，将执政所的家伙耍得团团转。”
“你是说——执政所内部有他的线人？”罗莎琳德坐直，很快便明白瓦奇的意味。
“很有可能。”
“而且，还有一个诡异的地方，席恩的环境已经混乱成这样，行政官却熟视无睹。”
“执政所将精力放在纠结布瓦洛·李维斯身上，却没注意城市的秩序已经摇摇欲坠了。”
瓦奇抿了一口红茶，缓缓述说。
这段时间，瓦奇作为旁观者，将局势分析的很透彻。
游行的工人们需要的条件得不到满足，而想要满足工人条件的工厂主得不到政府的许可。
而政府上头的命令是捉拿布瓦洛·李维斯，执政所却拿布瓦洛·李维斯没有办法。
为什么不先处理眼下的游行，反而执着于布瓦洛·李维斯？
布瓦洛·李维斯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工人的生存条件吗？
如果政府满足他的需求，他不就自然而然的不会继续兴风作浪了吗？
难道说，政府的面子比城市的秩序更重要吗？
接连的问题让瓦奇感到烦闷，事件没有解决，他同样没办法回去沙塔斯奇。
“那你说，怎么办？”罗莎琳德也苦恼地叹气，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没有时间睡上一个好觉。
“刚刚我假设执政所的内部有布瓦洛·李维斯的线人对吧。”
“如果是我们的话，说不定有机会能够抓住布瓦洛·李维斯。”
“我们的行动不需要向执政所报备，这是优势。”
瓦奇的眼神凝聚，语气斩钉截铁。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是现在你有线索吗？”
罗莎琳德适时说到痛处，让瓦奇脸一黑。
“没有...但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从头开始。”
“所以，你愿意协助我吗？”
瓦奇微笑着看向罗莎琳德，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
“唉...我也没有选择，对吗？”
“上次收了钱，事情还没办成呢。”
罗莎琳德的脸上又多了一些红润，算是同意了瓦奇的再次请求。
“放心，我可没有天天待在咖啡厅里泡茶。”
瓦奇轻松一笑，开始整理情报。
现在的奈尔区的每一家酒馆里，几乎都有执政所安排的成员，而布瓦洛·李维斯再也没有出现在其中。
但游行依旧照常发生，不过频率倒是降低了不少。
这点瓦奇向狄伦·金证实过，是因为布瓦洛·李维斯改变了召集人群的方式。
布瓦洛·李维斯在私下联系个别工人，让他们将消息带到工人宿舍里，随后再发动各自的人脉，组织起一场浩大的游行。
而且有的时候还不止一次游行，会有多个游行的队伍同时在城市里爆发，喧闹声震天。
他这种行动方法几乎无迹可寻，完全将自己摘除于游行的队伍。
但是并非没有办法能够找到布瓦洛·李维斯。
瓦奇淡淡一笑，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
当日夜间，席恩，奈尔区。
夜晚的月高悬。
马蹄街从南至北约三分之一处的小巷深处，街灯的光芒难以到达。
有两个人影正在蔓延夜色里交谈。
穿着棕色纯棉上衣，黑色漆皮裤的中年人是哈德良·路易斯。
而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面目的家伙，就站在他的对面。
隐隐约约间，哈德良·路易斯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
是的，哈德良·路易斯并不知晓兜帽下的来者身份，但他却心甘情愿听从他的指挥走进了巷子里。
“我是布瓦洛·李维斯。”
果然，同哈德良·路易斯想的一样，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布瓦落·李维斯。
“你是要让我把集合的消息带给大伙？”
哈德良·路易斯也参加过了几次游行，对布瓦洛·李维斯的手段很清楚。
戴着兜帽的布瓦洛·李维斯点了点头。
“既然你知道的话，我就不需要解释了。”
在这之后，布瓦洛·李维斯简短地将集合的地点与时间告知哈德良·路易斯。
他没有停留，确认将信息传达之后，便匆匆消失在了夜色里。
哈德良·路易斯摸了摸脑袋，却只摸到了光滑的头皮。
他随即叹了一口气，又默默将信息重复念叨了几遍。
走回街道上，哈德良·路易斯不禁蜷缩了身体，即使是春天，晚风一吹，依旧寒冷。
他摸了摸脸颊，有点发烫。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刚喝了一些威士忌，准备回去工厂的宿舍。
没想到却遇到了布瓦洛·李维斯。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那家伙是在自己常去的那家酒馆里。
一开始哈德良·路易斯只将布瓦洛·李维斯当作自己饮酒时的消遣。
谁知道他在台上，讲的内容越来越刺激人心，让内心沉寂已久的哈德良·路易斯都为之振奋。
是啊，每天工作那么长的时间，回到环境恶劣的工厂宿舍里，只为了微薄的薪水。
要是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哈德良·路易斯反而想去书店买一本自己曾经没读完的故事书，说不定还能在城市的某处结识一位美丽的女士。
思绪翻涌间，哈德良·路易斯已经走到了宿舍的门口，灯光暗沉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