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粮满仓,投喂王爷心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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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起火

男人沉默半晌,沉声问道,“哪怕得罪辛姒年?”

“毛丫头罢了,老头儿活了半辈子,得罪的人多了,还怕多一个不成?”葛元耸耸肩,从袖中掏出人参,“瞧瞧,这品相,少说百年往上,那丫头就那么轻易给了我,可比辛姒年有诚意多了。”

白阔拧眉,盯着他手里的人参瞧了片刻,低声道,“我去探探这姜家的虚实。”

“另外。”白阔顿了顿,微抬眉眼,“辛姒年得知你突然反悔,定是要寻麻烦的。”

葛元嗤笑一声,转身朝前走去,“谁怕她?”

直到靠近茅草屋,脚下的路越来越清楚,葛元这才意识到不对,仰头瞧瞧天,喃喃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不是。”白阔走得快些,冷眼望着前头,平静开口,“起火了。”

葛元眉心一跳,顿觉不妙,“何处起火了?”

“我们家。”

“什么!”葛元脚下一个踉跄,慌忙抬眼。

不远处火势极猛,映亮了半边天,茅草屋已经认不出原貌,火舌卷起满屋药草,吞噬地干干净净。

“他奶奶的,白阔!你是死了吗?这么冷静,烧的不是你家啊?还不抓紧救老子的药草!”

葛元怒吼一声,朝着火光冲去。

白阔薄唇紧绷,抬脚跟上。

无人帮衬,大火烧了半刻钟,茅草屋连外头的架子都没剩下。

“草!”

葛元瘫坐在地,脸被熏得黢黑,止不住哭腔,“绝对是辛姒年那个黑心黑肺的死丫头!这若不是她的手笔,老子把脑袋卸下来!”

白阔也好不到哪里去,衣角都焦了一块儿,脸色阴沉,“我的剑鞘,被烧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你那个破剑鞘!”葛元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瞧瞧里头是不是盛满了剑,“我的药草……通通都没了,你知道那些宝贝值多少钱吗?如今没了,老头儿后半辈子要去偷去抢吗!”

白阔垂下眼,“整个岭山都有辛姒年的眼线,你去了姜家,姜家姐弟却平安无事,她一定早早就知情了,趁着我们不在,命人放了火。”

葛元欲哭无泪,怀里抱着仅剩的那株人参,气得破口大骂,“死丫头越是这般,老子就越是铁了心护着那姐弟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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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阳城

辛府

“主子,老毒物的家被烧了个精光,半棵草都不剩了。”

话传进耳中,斜躺在梨木雕花床上的女子唇角轻勾,笑意微凉,“老东西,敢算计我,当真是嫌自己活得长了。”

“主子无错,分明是老毒物背信弃义。”

辛姒年撑着胳膊,身上只穿了一袭薄纱,却还是觉得闷热,“乌冬,这天儿怎么越来越热了,夜深都吹不上一点风。”

乌冬额上早有汗珠滚落,闻言直起身子,朝着外头望了一眼,脸色骤变,“主……主子!粮仓……粮仓着火了!”

“什么……”辛姒年猛地起身,抬眼望去,如遭雷击。

浓烟滚滚,将夜幕撕开一条口子,火势极猛,压根容不得人近身。

辛姒年险些晕死过去,急忙撤下外衫,套严实了朝外赶去。

如今大旱,能吃上粮食的人少之又少,粮仓被烧,简直是要了她的半条命。

“主子,等等我啊!”

“看守粮仓的人呢?一群废物,都不想活了是不是!”辛姒年脚下速度极快,边走边骂,直到领着府里的人靠近粮仓,才发觉不对。

原本在粮仓门口值守的八人齐齐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不远处还扔着根烧火棍,显然是外人作案。

“你们……”

乌冬似是看见了谁,指着不远处的半山腰,扬声道,“主子,您瞧那儿!”

辛姒年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月色下,只见一人倚树站立,身影高大,头发利落束起,手中握着的长剑隐隐泛着寒光,气势慑人,任谁见了都会情不自禁说上一句——真他奶奶的装!

“白阔!姑奶奶杀了你!”辛姒年目眦欲裂,若非乌冬拦着,她怕是早就冲上去与那傻大个一决高下了。

“主子,冷静,冷静!”乌冬死死抱着她的腰,扬声道,“咱打不过啊,主子!”

半山腰上,男人身影微动,遥遥望着山脚下的女子,沉声道,“再气老头,我要你命。”

“狗东西,你以为姑奶奶怕你不成!”辛姒年气极,只恨当年自己没用心学武,平白矮他一头,“分明是那老毒物不讲诚意,何来姑奶奶欺负他一说!”

“他若听了你的,灵芝,你当真会给?”

只这一句话,就堵住了辛姒年的嘴。

辛姒年顿觉有些心虚,支支吾吾的答不上话来。

“辛姒年,你的确有点小聪明,但别把旁人当傻子。”

白阔只留下一句话,一个闪身,没了踪迹。

“气死我了……”辛姒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瞧了眼被烧得七七八八的粮仓,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乌冬,将外城的人全都给我叫回来,无论是姜家姐弟还是那两个狗东西,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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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荒山

“大姐,在做什么?”

姜巧脱了鞋袜,赤脚缩在床尾,视线随着姜宁游走。

“盘算我们现有的东西。”姜宁移开水缸顶上压着的衣物,打开盖子,瞧见缸里游动的鲤鱼,才稍稍心安,“这个地界儿,衙门说了不算,只给了咱们三把农具,就放任不管。”

“若想赚银子活下去,只能去内城打零工,可一旦入了流阳城,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且不一定。”

姜宁眉头轻蹙,低声道,“虽说我们家不愁吃喝,但不好明目张胆,一旦起了锅灶,就等同于直接告诉了别人我们手上有粮食。”

“莫说你们两个小的,一连吃了两个月的果子,我都挺不住了。”

闻言,姜巧咂了咂嘴,有些赧然。

她倒不觉得日子难过,毕竟从前只能吃土块子,如今吃得上瓜果,她十分知足。

姜宁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道,“好东西不敢外露,总得想个合适的法子,把这灶给开起来。”

再不吃些正经的热乎饭,她就要丧失味觉了!

“姜家崽子们,爷爷我又回来了!”

姜宁浑身一震,动作极快,将水缸恢复原样,恰逢此时,本就不堪一击的小门被人大力推开。

姜宁转过头,与门口嬉皮笑脸的葛元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