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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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避子汤

柳墨凝手心出了冷汗。

她本就聪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陆沉渊的深意。

陆沉渊注意到了她身体的僵硬,知道她心有不甘。

他俯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如同最亲密的爱人。

说出口的,却是最冰冷绝情的话。

“还有个办法,便是将娇娇你,卖去倚翠楼,用以抵债。”

一刹那,柳墨凝冷汗如瀑。

陆沉渊埋首到她白皙的脖颈处,闭着眼,沉醉般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两种办法,不知娇娇,是选一,还是选二?”

到了此刻,柳墨凝还有心情自嘲。

腊梅上赶着给他,他不要。

她打定了主意,等赎了身就出府,他却偏偏要她。

她柳墨凝何德何能,竟能得陆府大少爷青眼。

“奴婢,选一……”

陆沉渊挖好了陷阱,就等着她往里跳。

话音未落,他便扯开她的衣襟,猛兽一般地吮着她瓷白的脖颈。

如铁一般的手臂勒紧了她,像是要将人融入骨血。

他将她抱到美人榻上,急不可耐地欺身而上。

柳墨凝认命地闭上眼。

八仙桌上的金莲吐蕊香炉,袅袅青烟四散开来。

本该是清慕醒脑碧云深,早就被陆沉渊换成了甜腻的依兰。

陆沉渊却不满她这幅样子,用尽了难以启齿的手段,非要逼着她,发出一声声破碎的呻吟。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诱人无限品尝。

云歇雨散时,窗外早已是艳阳高悬。

柳墨凝被折腾了许久,早已昏睡过去。

陆沉渊将人圈在怀里,一脸餍足。

他本想再腻一会儿,书童寸简却来敲门。

“少爷,长风镖局的人到了,带了老夫人的亲笔信。”

陆沉渊无奈,只得起身穿上衣袍,又回身细细给柳墨凝掖好被角。

俯下身,在她唇上缠绵许久。

香炉里换上了安神的雪中春信,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柳墨凝这一觉睡得极沉,醒来时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书房内只有她自己,陆沉渊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强撑着起身,简单拾掇好自己,一路忍着不适,回了主院。

问了小丫鬟才知道,陆沉渊午时便离了府。

眼看着要到酉时,忙遣了小丫鬟们,吩咐大厨房备饭。

又给院子里的丫鬟小厮们分别派了活计,打水的打水,擦桌的擦桌,院子里登时忙碌起来。

一应事情嘱咐好,柳墨凝从桌上捡了块糕点,坐在廊下吃起来。

她午饭便没吃,饿得狠了吃的便急。

糕点本就干,她还没就茶水,没咬两口就呛得连连咳嗽。

陆沉渊回来时,就看见她坐在廊下咳个不停。

又看她手里捏了半块糕,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叫人取来茶水给她灌下去,又轻拍着后背。

好一会儿,柳墨凝才顺过气来。

她回身去给陆沉渊行礼。

陆沉渊却浑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往屋里带。

柳墨凝慌了神。

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她和他的关系,可不是能摆到明面上的。

陆沉渊攥得紧,她抽不出来,只得快步跟上。

这短短十余步,柳墨凝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好在到了屋里,陆沉渊便松了手。

小丫鬟们端着菜鱼贯而入,摆好桌后又快步退出去。

陆府财大气粗,连吃饭的餐具都价值连城。

成套的十二花神琉璃盏,哪怕是就这么摆着,也是赏心悦目。

更何况,里面还盛了秀色可餐的菜肴。

陆沉渊吃饭不喜人伺候,平日里也只留柳墨凝一个在身边。

柳墨凝牢记丫鬟本分,取来毛巾,欲要打湿了给陆沉渊净手。

陆沉渊却从她手中抢过帕子,将她按坐到椅子上。

“不用你,我自己来。”

自己去净了手,又折身返回。

柳墨凝怎敢跟少爷同桌而坐,起身恭敬地立在一边,等着陆沉渊吩咐。

陆沉渊最受不了她这副样子。

纵然给她穿上粗衣糙布,面上不施粉黛,她依旧似是那九天之上的仙瑶,不染凡尘。

仿佛下一瞬,她就会离他而去,飞上天宫之阙。

看见便让人忍不住破坏,只想将她困在身下撕碎,做他的私人禁脔。

他狠狠闭眼,压下心中疯狂滋长的邪念。

“坐下,吃饭!”

柳墨凝听出他语气不耐,虽然不合规矩,却也不再敢出声反驳,听话地坐下。

陆沉渊给她夹了冒尖一碗菜,盯着她一口一口吃干净,这才喊了下人撤桌。

寸简端了药来,得了少爷吩咐,又带上门出去。

柳墨凝则在寝房,俯身给陆沉渊铺床。

越想,她越觉得不对劲。

陆沉渊不喜浅色,衣裳也大多是玄墨靛藏为主。

今日府内没有访客,他在书房读书,何故要穿如此华贵的衣服?

他平日用的紫砂茶盏轻便小巧,今日,又为何换成了沉重坠手的瓷盏?

她端了那么久,他故意不接,是不是,就等着她打翻茶盏,弄脏他的衣服?

还有那香炉里的香——

她醒来后用手取了未燃尽的香末,碾在指尖细细闻过。

一种是安神助眠的雪中春信,另一种……

像极了坊间不入流的催情香。

没有惯用的碧云深,便是最大的破绽。

想明白一切之后,柳墨凝心下无限讽刺。

不管是名贵的茶盏,巧夺天工的衣料,还是千年不褪的宣墨,全都是他用来拿捏她的手段。

逼着她,一步一步,乖乖走向他,做他取乐解闷的玩物。

脑中思绪万千,柳墨凝面上却一分不显。

依旧如往常一般,对着陆沉渊,端端正正行了礼。

“少爷,床榻铺好了。”

陆沉渊染了墨色的衣袍,早已经换成了藏青色的长衫。

柳墨凝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当真是,好一出请君入瓮。

陆沉渊却是抬手指着桌上,示意她,“趁热喝了。”

柳墨凝端起碗,苦辣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呛得她不免皱了鼻子。

可这避子汤,她无论如何都得喝下去。

她于他,不过就是个解闷消遣的玩意。

陆家大少爷的长子,也断然不会从一个卑贱丫鬟的肚子里生出来。

柳墨凝把心一横,捏着鼻子,咚咚几口,灌了下去。

口中苦味还没完全消散,嘴里便被塞了颗冰冰凉凉的东西。

“岭南今年新下的荔枝,尝尝。”

芙蓉白玉高脚盏里,一颗颗圆润饱满的荔枝,被摆放得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