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便是错了

“小丧门星，都怪她。不然书卿怎么会变成这样？”杨国滔坐在门前的石凳上一脸愤恨的对着邻居老李说道。

“孩子还小，她懂什么？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这么说呢？”老李卷着烟，抬起眼对着他无奈的说

“我的女儿原本聪明伶俐，可是生了这个赔钱货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就连我这个爸也不认了。”杨国滔眼底流露一股悲伤

老李原本是想教育他一顿，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些什么。他看着躲在门后小心翼翼探出头的王语嫣，笑着招招手说：“乐娃儿，过来，别怕。来你李姥爷这坐，李姥爷给你编毛兔子。”

王语嫣生的可爱，皮肤白嫩，脸蛋红扑扑的，又是一双大眼睛，长得十分讨喜。听到李姥爷要给她编毛兔子，王语嫣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瞅了瞅自己凶巴巴的姥爷，又看看慈眉善目的李姥爷，她捏着红色荷叶边的小衣角，低着头不敢对着姥爷那冷厉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走到了李姥爷的身旁。

李姥爷看着眼前可爱的小语嫣，用泛黄的指甲掐灭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他把剩下的半截烟，轻轻的装进有些泛白的中山装口袋里。笑眯眯的摸着语嫣的小脑袋，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胖脸，一手拎起语嫣坐到自己的大腿上，逗弄着这个可爱的女娃娃。语嫣被李姥爷的胡子痒的哈哈哈笑，她一边笑一边推着李大山的脸，挣扎了好一会儿，李大山才放过她。语嫣坐在他大腿上，抱着胸脯，学着奶奶吵架的语气奶声奶气地说“李姥爷坏，扎的我痛死了，我的毛兔子呢？”李大山看她这样，忍不住又捏了捏她涨红的小脸蛋，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狗尾巴草编制的毛兔子给她。语嫣接过毛兔子，马上蹦了下来，乐颠颠的拿着毛兔子跑开了。

“老杨，你看乐娃儿多可爱啊！那大眼睛长得跟书娃儿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啊就是想不开。我这一辈子没有老婆孩子，一个人每天守着这几亩地、一头老黄牛和一个老房子，有什么意思呢？要是你不愿意认这孩子，你把她放我这，我来带。有这么个小鬼头陪着，生活才有意思呢！”李大山露出满口大牙嘿嘿笑着

“你你你……你不是不知道我老婆死的早，我一个人带大三个女儿不容易，当年因为超生，我不能教书了，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书卿是老大，小小年纪还没有凳子高，就要收拾家务带妹妹们，她吃了好多苦啊。当初为了老三书芳读书，我不得已才把她卖给王家，谁曾想她才嫁过去一年多，生了孩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啊！这个小东西，真的就不该出生！没有她我的女儿也不会变得疯疯癫癫、性情无常。早知道当初说什么我也不能把女儿嫁过去，我悔啊！悔啊！”

没等李大山说什么，王语嫣拿着破碎了的毛兔子，哭哭啼啼地跑回来了，衣服也搞的脏兮兮的，脸蛋还不知道搞上了什么东西黑一块黄一块的。杨国滔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四岁的她就是一顿骂：“你这个倒霉的丧门星，你妈妈就不该生你，哪有个女孩的样子？准是又不知道跟哪家的小男孩打架了，一天天就知道疯闹，不听话明天就给你送回家去，让你自己饿死算了。”王语嫣吓得顿时闭了嘴，死死地捂住了嘴巴。虽然她才四岁，可是爸爸带妈妈去省城看病了，爷爷奶奶要去照顾太姥姥。爸爸临走前跟她说：“要好好听姥爷的话，不可以惹姥爷生气，他们过几天就回来。”

可是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了，语嫣虽然还不会数数，但是她每天都在墙上用石头画一个竖线，一面墙已经画了很多了，爸爸还是没有来接她。她想：“也许姥爷说的是对的吧？我可能出生便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