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李承乾勇斗恒河鲨 松赞干布替父报仇(8k,求追读)
李承乾和苏婉等人在阿史那社尔的军营热闹了三天。
李承乾单独和阿史那社尔谈了一次话,交代他,一方面,一定要把公主照顾好了;
另一方面,要求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等等。
李承乾又让阿史那社尔派人把药师惠日、药师惠子和那四名黑衣忍者押送回长安,交给父皇处置。
阿史那社尔一一点头答应。
李承乾把匕首插在腰上,肩头上背着弩机,腰里斜挎着箭壶,率领众人,带上应用之物,辞别了阿史那社尔和衡阳公主,赶赴琼巴。
琼巴位于雅鲁藏布江中游南岸的琼结河谷之地。
此时,已经到了三月下旬。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越往琼巴方向走,越冷。
到后来,天降大雪,平地的积雪达到一米多厚。
凛冽的西北风呼呼吹过,冰冷刺骨。
这让李承乾想起了当年隋炀帝率领大军巡游张掖,到达河西走廊祁连山脉中段的大斗拔谷时,竟然六月飞雪,那雪也下得特别大,随行的军队冻死了十之七八,就连隋炀帝的姐姐乐平公主杨丽华都被冻死了。
难道说他们一行人等也要步隋炀帝的后尘吗?
他们走着走着,但听“轰”的一声响,杜正伦所骑的那匹马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冻死了。
杜正伦也被掀翻在地。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李承乾的面前,苦瓜着脸说:“殿下,这雪下得也太大了,天寒地冻,河面都结了冰,马都被冻死了,依微臣看,我们还是不要去吐蕃了吧,不要没到吐蕃,把我们都冻死了。”
李承乾也没想到这里会这样冷,若说滴水成冰,一点也不过分。
他脸冻得通红,连眼睫毛上都结着晶莹剔透的冰块:“我们做任何事,最怕的是半途而废。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就只能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贡嘎山和雅鲁藏布江,只要过了江,离琼巴就不远了。”
“你说的也是。”
“你的马死了,把孤的马让给你骑。”
杜正伦连忙摆手:“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把马匹给了我,你可怎么办呢?”
杜荷牵过来一匹马,道:“杜大人,你骑我这匹马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关系,我和城阳公主共骑一匹马。”
杜正伦一听明白了,心想这小子的脑子算是开窍了,懂得找机会接近城阳公主了,估计跟阿史那社尔后面学了不少追求女人的秘诀。
第二天早上。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
今天的阳光还挺强烈。
众人来到了雅鲁藏布江的江边,江面十分宽阔,最窄的地方也有数十丈,江面上也已经结了冰。
李承乾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贡嘎山,白茫茫的一片,那山已被冰雪覆盖。
苏婉来到李承乾的面前:“殿下,你说我们怎样过江?”
“江面上不是已经结了冰吗?我们踏冰而过。”李承乾说。
“这样恐怕不行。”
“为什么?”
“河面上的冰,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一样厚的,实际上,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这马匹也很重,如果不慎连人带马掉进了江里,那可就麻烦了,想救都没法救。”苏婉用手指着江面,分析说。
李承乾觉得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也很犯愁。
苏瑰说:“殿下,这样吧,那山就在眼前,山上有竹,我们过去,砍下一些竹子。
然后,把竹子编排到一起,形成一个大的竹筏,人和马匹站在竹筏上,滑行而过,竹筏的受力面积大,就算有的地方冰薄,也不会有事的。”
李承乾点头同意:“你们上山砍竹子时,小心一点儿。
但是,速度要快,我们要抢时间,如果到了中午,太阳一烤,冰化了,我们就过不去了。”
“知道了,请殿下放心。”
于是,苏瑰带领着木吉设、风吉设、水吉设和法通等人上了山,他们每人扛着四根竹子回来了。
苏婉倒背着胳膊,在江边来回直溜,等了老半天,终于,见他们回来了。
她骂苏瑰:“你怎么这么慢,耽误了这么久!殿下不是让你们动作快一点吗?”
她表面上是在骂苏瑰,实际上,也是在指责同去的那几位。
那几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姐,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来回路途不需要时间吗?
你看那山挺近,其实,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何况山上都是积雪,竹子也不太好砍啊。”苏瑰是一脸的委屈。
“那你快点吧!”
众人一齐动手,编成了一个大竹筏。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太阳悬在天上,地表温度逐渐上升。
他们把那个竹筏放到了河面的冰上。
众人和马匹都踏上了那个竹筏。
苏瑰、木吉设、风吉设、水吉设和法通等人用兵器和木棍等支撑在冰面上,一用力,那竹筏便可以向前滑行。
由于河面上有积雪,他们前进的速度并不快。
当他们快要滑到中间位置时,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响,原来是竹排下面的冰裂开了。
“啊!”苏婉尖叫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什么情况?”
李承乾赶紧伸手扶住了她:“太阳出来了,河面上的冰,有的地方开始融化了。再加上积雪太重,所以,有的地方就会裂开。”
“那可怎么办呢?”
“应该问题不大。”
苏婉低头一看,那冰块碎裂的地方暴露出一个洞来,可以看到清澈的江水在冰下面快速地流动。
她吓得惊魂未定,扑在李承乾的怀里:“殿下,我害怕。”
“不用怕,有孤在。”李承乾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
苏婉眼瞅着贡嘎山的方向,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非常惊恐的事情,瞳孔逐渐变小。
她用手一指:“殿下,你快看,那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山上的积雪在太阳的照耀下,开始慢慢融化。
那山高耸入云,十分陡峭,积雪不断地向下滑落,越聚越多,到最后,汇聚成一股激流,如同黄河之水奔腾咆哮了起来,顺着江面,直奔李承乾他们而来。
“雪崩!殿下,那是雪崩,冲着我们来了,危险啊!”杜正伦喊道。
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能有几人呢?
李承乾的内心也有些慌乱了起来,他也有点后悔,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苏瑰,你们几个加快速度,尽快到达江面的对岸!”
因为只要上了岸,就安全了。
“诺!”众人答应了一声,拼命地划行。
但是,往往越慌乱越容易出错,苏瑰用梨花大枪的枪尖抵住江面上的冰,由于他用力过猛,接连戳碎了好几块冰。
“苏瑰,你疯啦,如果你把江面上的冰块都震裂了,咱们还能过得去吗?”
苏婉没好气地说。
那冰块碎裂的声音,让人听了,心惊肉跳。
然而,苏婉的声音刚落,由于,竹筏周边的冰块碎裂得太多,竹筏的重心倾斜,只听“扑通”一声响,竹筏斜着掉进了水里。
竹筏上面的人和马匹全掉进了江里。
江水是扎骨头的凉。
更要命的是,他们这些人之中,除了李承乾和水吉设会水,其他都是旱鸭子。
苏婉也落入了水中,她顿时感觉到江水浸透了自己的衣服,冰凉刺骨,紧接着江水直往她的鼻孔里、嘴里钻,她连呛了好几口水。
她挣扎了几下,身体开始下沉。
李承乾落水以后,手脚并用,把脑袋露出了水面,他对水吉设说:“你救其他人,我来救苏婉和城阳公主。”
“诺!”
水吉设答应道,他到了水里,如鱼得水。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扎进了水里。
恰巧城阳公主就在自己的身边,他赶紧把城阳公主托起,送到了竹筏上。
城阳公主坐在竹筏上,不住地吐水。
李承乾再次潜入水下,寻找苏婉。
由于李承乾刚刚救城阳公主耽误了一点时间,此时的苏婉已经向下沉了有两丈多深。
好在是中午,太阳的光线十分强烈,李承乾在水下可见一条身影正在下沉。
由于苏婉所穿的服饰和别人不同,可以判断出正在下沉的那个人就是苏婉。
李承乾赶紧向她游去。
李承乾在水里好似一条蛟龙,眼看就要追上苏婉了。
然而,就在此时,李承乾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向苏婉游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李承乾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头恒河鲨。
他曾经听人说过,恒河鲨生活在淡水区域,它们皮肤的颜色和水底的泥沙十分接近,这样一来,它们的隐蔽性非常好,不容易被发现。
只有距离近了,人才会发现它们。
它们牙齿锋利,生性凶残,对人类有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
据说,一般来说,它们的长度在两米左右,可是,眼前的这头恒河鲨至少也有五米长。
只见那头恒河鲨快速地向苏婉游去,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苏婉。
李承乾一看不好,赶紧把肩上的弩取下,搭上一支箭。
瞄准了那头恒河鲨的上腭,一箭射去。
这一箭射了个正着,正好把它的上腭和下腭分开了,恒河鲨的大嘴想闭也闭不上。
那头恒河鲨疼痛难忍,在水里来回翻滚,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变得更加凶残。
这一次,它没有袭击苏婉,而是直奔李承乾而来。
李承乾没有回避,反而迎了上去,他一纵身,钻进了恒河鲨的嘴里,拔出那把匕首一顿乱砍,几乎把那恒河鲨的头部都砍没了。
鲜血印红了江水,不一会儿,那头恒河鲨的尸体漂到了江面上。
此时,水吉设已经把其他人等救上了竹筏,眼看那山上的积雪就要汹涌而至,还不见李承乾和苏婉上来。
水吉设急的正要再次潜入水中寻找他们,却发现漂上来一头恒河鲨的尸体。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道怎么回事。
“殿下,苏婉,你们在哪里?快上来!”众人喊道。
城阳公主急得哭了。
就在这时,李承乾手托着苏婉,先把她托上了竹筏。
众人又把李承乾从水里拉了上来。
苏瑰指着那头恒河鲨的尸体,问道:“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便把遭遇恒河鲨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众人听了,无不惊骇。
苏婉已经昏迷。
众人捶打她的前心,拍打她的后背,也无济于事。
城阳公主说:“必须得做人工呼吸才行。”
李承乾一听,也顾不得许多了,伏下身来,要为苏婉做人工呼吸。
恰巧苏婉醒了,呛出了几口水:“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呢?”
“呃——,”李承乾也没想到她会醒得这么快,有点尴尬,“你醒了就好,你们快点,马上积雪要把我们全部淹没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那积雪越来越多,好似万马奔腾,气势十分壮观,而且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他们已不到数百米。
众人拼命地划着竹筏,终于,在积雪到达他们近前之时,上了江岸。
他们的马匹都掉进了江里,来不及施救,都被积雪埋没了。
好在人都没事。
李承乾命人在江边搭起了帐篷,架起了篝火。
众人把已经湿了的衣服又都烘干了。
苏婉换了一件新衣服来见李承乾:“听说你在水里杀了一头恒河鲨,有五米多长。”
“是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哪来那么大的勇气?”
李承乾一笑:“当时,孤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见你有危险,便拼命去和它搏斗了。”
苏婉的一双美眸看向李承乾:“你可真傻,你身为大唐太子,万金之躯,责任重大,倘若你有什么闪失,那我可就成了大唐千古罪人了。”
“你随孤一起来出使,孤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呢?孤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苏婉若有所思:“原本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可是,自从你上次病好了之后,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勇敢而又有担当了。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呢?”
李承乾心想,孤总不能和你说孤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吧,就算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曹操曾经说,孤一直都是孤,只是世人不了解孤,看错了孤。”
苏婉嘴角上扬:“照你这么一说,先前是我看错你了呗。”
“孤可没这么说。”
“只是现在的你和当初的你确实是判若两人,真是怪哉!
难道说是因为上次我们在一张榻上睡过,给了你力量?
对,我觉得自从那一次以后,你变得勇敢了许多。
如今,你不但会摔跤,还会游泳,而且你的箭法也是一流啊。”
闻言,李承乾哭笑不得,心想这都哪跟哪啊?
他们俩正在说笑之间,苏瑰从帐外走了进来,向李承乾禀报说:“发现了一条大汉,浑身是伤,已经昏死了过去。”
“哦,有这等事?那人在何处?”李承乾感到吃惊。
“就在帐外。”
“待孤观看。”李承乾说着走出了帐篷。
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的雪地之中,躺着一人。
只见那人身形高大,十分健壮,看面貌,和中原人大不相同,全身盔甲,多处受伤,不过,尚有呼吸。
李承乾吩咐一声:“快把他抬进帐内。”
众人七手八脚,把那人抬到了帐篷之中,放在了担架之上,为他盖上了一条棉被。
苏瑰又把篝火生得大了些。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条大汉苏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李承乾等人,不认识。
但是,他观察李承乾的服饰华贵,气度不凡,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也知道是李承乾等人救了他。
于是,他起身下了担架,跪伏于地,口称:“恩公,是你们救了我?”
李承乾用双手把他搀扶了起来:“壮士,不必多礼。
你是哪里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叹息了一声,哭着说:“我叫大相尚囊,是囊日松赞的臣子。
今天早上随囊日松赞一起出来打猎,不承想遭到一群黑衣蒙面人围攻。
纵然我竭力保护他,也无济无事,最后,囊日松赞被他们杀害了,这让我回去如何向松赞干布交代啊?”
“原来你就是大相尚囊。”
“是啊,怎么,你们认识我?”
“听说,松赞干布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莫非就是你吗?”
“是的,可是,这一次,我无颜面对松赞干布,只有以死谢罪了。”大相尚囊说到这里拔出剑来,要横剑自杀。
李承乾一使眼色,苏瑰赶紧上前把大相尚囊手里的剑夺下。
“那你可知道对方都是些什么人呢?”李承乾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盗贼。”
“你们这里也有盗贼吗?”
“有的。”
“此处距离琼巴,尚且有多远?”
“大约二十里。”
“你且回去,先把这件事报告给松赞干布,然后,再对他说,大唐太子李承乾前来出使。”
“啊?原来你是大唐的太子?
难道你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吗?
你们怎样渡过这雅鲁藏布江的呢?”
李承乾指着外面的竹筏:“你看见没有,我们就是站在那个竹筏上过来的。”
“你们可真是神人啊!”
等到大相尚囊走了以后,苏婉对李承乾说:“没想到我们刚到这里,便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李承乾眼望着贡嘎山的方向,叹息了一声:“是啊,赞普也不好当啊。”
苏婉双手抱于胸前,手托着下巴:“我觉得,这事一定不是山上的盗贼所为。”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呢?”
“就算盗贼的胆子再大,又怎么敢刺杀赞普呢?
大相尚囊体格健壮,一般的盗贼能是他的对手吗?
我料这必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李承乾点了点头:“可是,什么人非要置囊日松赞于死地呢?”
“囊日松赞不过是出来打个猎,便被人家盯上了,而且,成功击杀,由此看来,对方多数为自己内部的人啊。
若是外人,怎么可能如此准确地把握到囊日松赞的行踪呢?”
“你言之有理,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摧毁的,真正外敌的杀伤力还是有限的。”
……
大相尚囊回到琼巴以后,向松赞干布报告了这件事。
松赞干布得知父亲被人刺杀了,顿时昏死了过去。
尺尊公主等众人赶紧抢救。
等到松赞干布醒来之后,放声大哭。
他哭了多时,在尺尊公主等众人的解劝下,终于,止住了悲声。
大相尚囊跪在松赞干布的面前请求以死谢罪。
松赞干布说:“你起来吧,你浑身是伤,本王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看来,是天意如此,本王不怪你。”
“大王英明!多谢大王!”
“你准备一下,我们到事发地点去看看。”
“诺!”
随即,松赞干布擦干了眼泪,带领一支人马,赶赴出事地点。
终于,在雪堆之中,找到了囊日松赞的尸体。
松赞干布再次伏尸大哭。
大相尚囊在一旁苦劝。
松赞干布强忍着悲痛的心情,命人把囊日松赞的尸体运回,同时吩咐:“其一,封锁消息,不要向外张扬;
其二,在凶手没有查出来以前,不可下葬。”
“诺!”手下众人答应道。
然后,松赞干布让大相尚囊在前面带路,前来拜访李承乾。
虽然他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但是,他听说大唐来了使者,对于这件事,他非常重视。
松赞干布和李承乾见了面之后,互相施礼。
李承乾闪目观看,只见松赞干布身高八尺开外,身体非常结实,相貌英武,眉宇之间英气逼人,虽然只是比自己大了两岁,却显得沉稳老练许多,和同龄人完全不同,好似一成年男子。
李承乾首先对他安慰了一番:“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松赞干布说:“我定会查出真凶替父亲报仇。”
“可有什么眉目?”
“目前尚无任何线索。”
“可否允许我们到事发现场去看一看?”
“当然可以,不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们去看看再说。”
事发现场距离他们所在地也不甚远,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便赶到了。
那一处地势平坦,已被积雪覆盖。
地面上除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之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大相尚囊介绍说:“我们正准备上山去打猎,途经此处,恰巧遇到一群黑衣蒙面人突然杀出。
他们连个招呼也不打,手持利刃就杀了过来,得手之后,就迅速撤离了。”
李承乾问松赞干布:“你父亲在世之时,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松赞干布想了想,道:“父亲曾经依靠农仲波等原苏毗贵族的力量收复了吉曲河流域等地,为了报答他们,赐给他们奴隶和领地,这样一来,新贵族的地位就超过了旧贵族。
旧贵族自然心怀不满,于是,他们纷纷起兵叛乱。
如今,工布、娘波和达波等地都被叛乱者占据。”
“是吗?如此说来,他们的力量不小啊。”
“是啊,不仅如此,羊同和苏毗也与他们相互勾结,尤其是苏毗王子,野心勃勃。
他已经回到了藏博,企图复国。”
“有那么多人造反,而且丢掉了好几处城池,你现在所面临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是的,外忧内患接踵而至,本王现在已是焦头烂额。”松赞干布神情悲愤而又忧虑。
此时,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地面上的积雪慢慢融化。
苏婉眼尖,发现在雪堆之中有个什么东西隐隐地发着光。
她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原来里面竟有一个金黄色的冠。
她把那个冠从雪堆里掏出,兴奋地对李承乾说:“殿下,这里有一个冠。”
李承乾把那个冠接在手中一看,可不是吗,那冠可不是一般的冠,十分精致,甚至比自己头上戴的冠还要精致。
李承乾把那个冠递给了松赞干布。
松赞干布不看则已,一看那个冠,眼神愤恨地说:“果然是苏毗王子干的。”
李承乾不解,问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你有所不知,这个冠是当年苏毗王子行冠礼之时,我父亲送给他的,价值连城;
我父亲连我都舍不得送,却送给了他,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竟然对我父亲下了毒手。”
铁证如山,有了这个冠,松赞干布已经可以断定凶手一定是苏毗王子。
松赞干布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对李承乾说:“谢谢你们让我擦亮了双眼,看清楚真凶是谁了。”
李承乾说:“你不必客气,大唐和吐蕃是友好的邻邦,孤此次前来出使,其目的就是希望我们两国能达成共识,平等友好地相处,互通贸易,互不侵犯。
只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悲痛,请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天可汗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我对他十分崇拜,等我把父亲丧事处理完之后,我一定亲赴长安去拜访他。
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里,请随我一起进城,到馆驿休息。”
“那就打扰了。”
于是,李承乾率领众人跟随松赞干布一起进了琼巴。
晚上。
琼巴馆驿。
松赞干布由于父亲死了,所以,没有出面招待李承乾他们,而是,让妻子尺尊公主代为接待。
尺尊公主身材高大,微胖,皮肤白晳,相貌美丽,鼻梁高挺,眉毛细长,眼睛大而有神,看上去长得和中原人也不一样,据说,她是泥婆罗的公主。
李承乾等人并未饮酒,而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素斋。
吃完了之后,尺尊公主让人把宴席撤下,又上了绿茶。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有李承乾、苏婉和尺尊公主三人。
尺尊公主说:“尊敬的大唐太子,松赞干布父亲的死,从表面上看,是一个意外,其实,是必然。”
闻言,李承乾不解地问道:“公主何出此言呢?”
“首先,松赞干布的父亲是一个分不清忠奸的人,那苏毗王子一向没有礼数,而且野心勃勃,可是,松赞干布的父亲却没有看出来。
在苏毗王子行冠礼之时,竟然送了他一个那么贵重的冠,或许,松赞干布的父亲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笼络苏毗王子的心。
可是,苏毗王子就好比豺狼,豺狼的心是会改变的吗?
其次,他没有协调好新旧贵族之间的矛盾;
如果说启用了新贵族,那么,就应该毫不手软地削夺旧贵族的势力,可是,他心慈手软,下不了手;
再次,他麻痹大意,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能去打猎呢?
这不是给仇敌制造刺杀他的机会吗?
如果他没有离开琼巴城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危险啊。”
虽然说尺尊公主说得有点刻薄了些,但是,不能说她分析得没有道理。
“那么,你们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呢?”李承乾问道。
“今天晚上,大相尚囊已经带领五百军士前去藏博追杀苏毗王子了。”
“如此说来,松赞干布的动作很快啊,你觉得他们能成功杀死苏毗王子吗?”
“妾身觉得,他们此次行动必败。”
“那又是为什么呢?”
尺尊公主站起身来,双手放于腹前,在厅堂里来回走动:
“其一,他们并没有准确地掌握到苏毗王子所在的位置;
其二,他们也低估了对手,苏毗王子绝不是一个纨绔子弟,他有野心,有计谋,也有武艺;”
“如此说来,这个苏毗王子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啊。”
“是的。大相尚囊有伤在身,如何能是苏毗王子的对手呢?”尺尊公主面色忧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劝阻松赞干布呢?”
尺尊公主叹息了一声:“妾身已经劝了,可是,他报仇心切,听不进去啊。”
“请问藏博距此有多远呢?”
“大概有一百里。”
“那么,你们现在增兵还来得及吗?”
“此时发兵已经迟了。
苏毗王子既然敢来行刺,他事先定然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他那么狡猾,肯定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
可是,松赞干布此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