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难以预料的因果

陈卓感受着全新的境界，以及功法提升带来的变化。

聚神境巅峰最大的不同，是他现在可以创造一个独立于身体之外的无形神识，或者可以叫神魂。

以他现在的修为，最多可以操纵神魂到两里之外，再远神魂就会自行消散。

他可以利用神魂，帮他探测不便前去的地方。

他还可以利用神魂，压制或操控境界比他低的人。如果对方境界比他低太多，甚至可以让其内脏俱裂而亡。

神魂无法看见，高手用内气感知是可以探查到的，只是无法判断神魂来自于何人。

除了神魂，陈卓现在也可以像程明业那样以内劲化门。

只是他现在的内息，肯定比不上修炼了近百年的程老，内劲所化的门有形无实，维持时间很短，无法真正形成阻隔。

至于他刚学会的天阶内功星芒内蕴诀，与地阶内功相比，最大的变化在于，他现在不止通过气息感知天地，还能在体内创造一方小天地。

从月到星，他对天地的感知明显更加细致入微，他现在可以依靠打坐，用身体呼吸，慢慢将天地之气纳入体内，提升自己的内气。

他体内的那方小天地，似乎也有日月星辰，周期运动，能与外界更好的感应沟通。

也就是说，他不需要刻意练功，每天只需要保持本能的呼吸，内气就可以缓慢增长。

对于体内的小天地，陈卓的感觉还不太清晰，或许要将内功修炼圆满，或者将境界提升得更高，才能清楚感知。

给武馆弟子的剑完成之后，陈卓本来可以下山休息，但他宁愿在山里继续铸剑，这里材料齐备，风景优美，还有洪吉祥每天带回来的野味河鲜。

自从陆无忧说山下事情平息之后，洪吉祥明显放松了，尤其是获得短剑之后，山上山下的动植物就遭了殃。

以他带回来的鱼为例，都是被整齐切开的，陈卓估计，洪吉祥是以剑气之网在捕鱼。

洪吉祥不在附近，冶炼的工匠几乎不会到这边来，陈卓一个人倒也觉得清静。

然而总有人要来打扰他的清静。

这天，洪吉祥下山后不久，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山上下来，跟那天刺杀刘青山的情形一样，来人的打扮和装备都一样。

陈卓默默地将手伸向一直放在工作台旁边的顺心剑。

“趁姓洪的不在，长话短说。在下猷山派午马，现在是灵剑宗的铸剑师。我此来并无恶意，是有事相求，我也能给你需要的东西。”来者很干脆的报了来历。

陈卓握剑的手并未松开，却也没有立刻挥剑。他察觉到对方并没有隐藏修为，或者说显露出来的修为，大概在第三境巅峰。

对方身上的气息，陈卓有些熟悉，跟何一门内功一样，都是中正平和的感觉，跟蕴养龙鳞手套的内功也很相近。

午马的话有可能是真的，至少解释了他为什么从山上下来。

“什么事？”陈卓愿意听听对方的请求。

“你或许听说过，猷山派很看重十二件神兵。这传言不能说错，看重自然是看重的，但主要是为了脸面和名头，并非为那些兵器本身。铸造那些神兵的人，是我义父，被他们囚禁在派中。我想请你打造一件兵器，将我义父解救出来。”

“什么样的兵器？”到目前为止，陈卓仍有兴趣往下听。

“我义父体内被人打入了两股特殊的神劲，那两股劲力只能存在于特定区域，迫使我义父也只能待在那里。如果强行离开那片区域，就只能将身体撕裂，唯有一死。我希望你能做出神兵，我义父就能以神兵剖开皮肉，剜出神劲，重获自由。”

陈卓听得有些懵，午马说的事能靠兵器实现？就算能，也不是他现在能造得出来的。

“实话讲，你说的这些，我都无法理解。什么样的神劲可以将人禁锢住？这要第几境强者才能做到？”

“至少第六境。”

陈卓笑了，他才刚升到第四境巅峰，还没资格突破第五境呢，就要去惹第六境的强者了吗？

如意坊不是说猷山派最高战力在第四境吗，怎么又冒出第六境了？还是说很多隐秘的人物，如意坊也查不到。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去得罪一个第六境的强者呢？”陈卓直言。

“你早已经得罪了他们。”

陈卓陈思，不知对方是在诈他，还是确有其事。

他问道：“什么意思？”

“猷山派虽然对其他神兵不怎么在意，但有一样他们是很想拿回去的，就是你身上的那对龙鳞手套。我义父虽然能复制，但眼下他忙于其他事情，抽不开身。对猷山派来说，从你这里拿，更容易。”

“你如何确定东西在我这里？”陈卓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午马的话，反问道。

“我义父铸造的东西，他可以近距离感知到，这个方法他也教给了我。”

看来以后尸体真不能随便摸。

“你那天晚上假意刺杀刘青山，实际上是来探查手套的存在。”

陈卓话刚说完，自己就理清了这里面的逻辑。

辰龙来找他，最后人死东西丢了，陈卓自然要被怀疑。派一个可以探查手套的人过来，很合情理。

“你放心，我已经向门派汇报，东西不在你这里。”午马说道。

“你这么说，是希望我铸造救你义父的兵器。实话实说，我现在做不到，毫无头绪。”

“我义父身子硬朗，还有时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他都可以等。等你境界够高，锻造工艺足够厉害，一定能做出来。”

“这天下能工巧匠不少，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呢？”陈卓从一开始，就疑惑这个问题。

午马抬起右手，手指运劲，在空中写下三个苍翠的字：何一门。

“你是何一门的人？”陈卓问。

他心想这午马身份够复杂的，眼下已经是三派卧底了。午马的话，也确定陈卓先前的感觉没错，对方的内功确实出自何一门。

“我不算是，我义父是。他说过，想要解救他，最合适的就是用何一门内功蕴养的兵器。”

“你见过我打造的剑？在哪？”

“新年期间，青霜武馆馆主上山，带了一把他最近得到的剑。宗主请我们铸剑师过去开眼，我一下就看出，淬炼的内劲就是何一门的玄阶内功。”

陈卓总算明白，为什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为刘承铸造的剑，引来了在灵剑中当卧底的午马。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前因，午马才没有向门派说实话，算是陈卓自己间接帮了自己一回。

他偶然种下的因，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在哪里结果，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果，都是他完全无法预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