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陪祭
确认苏软软还活着，沈旭心里正愉悦，小鬼却睁开了眼睛。
连番的贿赂让它对沈旭的敌意都少了些。沈旭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赶紧对着灰珠连续吹了几口。
小鬼闭上眼睛前，眼神明显清澈了不少。
“喂，别装了，你表姐呢？”
苏软软睁开眼时，有泪水在里面打转：“表姐出门了，还没回来。”
“你表姐真不是东西，把你单独留下面对危险。”
“不是的，外面危险表姐才没让我跟着，还给我留了诡器。”
苏软软急忙解释，同时将手上握着的小刀给他看。
原来这妮子胆小，不敢争斗，于是装死配合。
沈旭失笑，若是他没发现，这装死马上就要变成真死了。
“苏妆去哪了？”
“我不知道。”
苏软软含着泪的眼中满是委屈，令沈旭心房一颤。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沈旭抱歉道：“刚才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不要介意。”
“哦。”苏软软回避着他的眼神，显然更加可爱。
“对了，你们选的是什么任务？”
苏软软将任务界面展示给他看，也是【可选任务一（☆）：存活到河神祭祀结束】。
沈旭疑惑：既然选了任务一，苏妆为什么不老实待着，晚上要出门？
来不及多想，小鬼再次吸收完灰雾，根本不在意手上的苏软软是否活着，拖拽着就走。
突然的拉拽，使得苏软软身子一颤，眼神迷离地望着沈旭。
“旭哥，你快去藏起来，别管我了。”
沈旭：你不说这话，我还真可能这么做，现在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
举起藤条，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
藤条对付半人半诡的村民有用，对付小鬼未必有效。更让他担心的是一旦对使鬼出手，祂会感应到。
看着苏软软就要被拖出院门，沈旭狠下心，跑到屋内对着刘忠和刘翠兰就是一顿鞭子。
见他们昏死过去，迅速跑回来将灰珠塞到苏软软手上。
……
小鬼拖拽着两条“尸身”在村中穿行，走得很快。
土石路硌得慌，沈旭感觉自己的后背火辣辣的，应该已经磨破了皮。
他的精神也很萎靡，刚才甩了太多次鞭子，想来并不是没有消耗的。
小鬼的气力实在太大，他只能任由对方抓着没瘸的右腿拖拽。碰到狭窄的路口，他那自由的左瘸腿控制力不足，经常卡在墙角，此时小鬼就会用力强行拉拽……
“你就不能抓着我瘸了的腿吗？”沈旭欲哭无泪。
小鬼却不理他，刚才的“情意”好像已经随灰雾一起消散了。现在的沈旭在它眼中就是个死人，
滑过小半个村子，小鬼拉拽着沈旭来到了刘元虎的院内。
屋内并没有动静，更没有开门的迹象。
“应该没出事，就是不知道他们把刘元虎怎么样了？若是刘燕儿守寡，到时也只能我……”
沈旭开始遐想，毕竟诡客的任务结束后就能离开诡域，他却未必能跟着离开，也许会被永远留在村子里。
各种情况都得提前谋划好生路，计划好今后的生活不是？
等了半晌，眼看月亮越来越淡，小鬼终于转身离开。
又是小半个村子的滑行后，沈旭的脑袋撞到了门槛。
不进屋门的小鬼终于违反了这条规矩。已经半昏状态的沈旭知道终于到地方了。
“哗啦～”前方响起落水声。
沈旭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抛到空中，接着翻转着入水。
刺痛，钻心的刺痛，特别是破皮的背部，感觉无数的尖针刺入皮肤，然后深入，直到骨髓。
一下子从半昏迷到彻底清醒。
幸好事先紧闭了口鼻，腥臭刺辣的池水才没灌入。
还不待他睁眼，身后的池水分开两道，水中有巨物朝他游来。来到近处，巨物的头伸出水面，张开大嘴将他吞入。
沈旭才刚睁开眼就见眼前一黑。
“河神大人，是我刘大德啊！”
声音从惊慌响亮到闷声闷气，沈旭感觉滑入到了软滑的管洞之中，洞壁收缩，身体被挤压变形，然后是窒息……
……
“咳咳～”
沈旭趴在水池边大口喘息。
此地是一个院落当中，面前是几十平的水塘，塘水灰黑，散发着腥臭。
腥臭入口，沈旭的咳嗽愈加剧烈，差点把肺呛出来了。
“大德，给你的灰丹呢？”
水塘之中，一颗巨大的头颅浮出水面，宽扁的大嘴，嘴边挂着两条肉须。
俨然是成精的鲶鱼模样。
“河神大人，灰丹我今日忘了带了，结果遇到了鬼童……”
沈旭说着，瞥了眼不远处的小鬼。
河神冷哼一声，张开大嘴，小鬼化成雾气飘入它的大嘴中。
吸收小鬼神志不全的见闻，河神获得到了部分信息。
“大德，你晚上又去干好事了？”
“河神大人，请您相信我，我的为人您是知道的……”
“好了，灰丹落在昨夜那妇人家中明日取回来就是了。明日大祭后我将成为真正的神明，你要用点心。这次为了保险，三家的孩童我都要。”
“这不合规矩啊！”沈旭大惊失声。
“我的话就是规矩，好了，去吧。”
沈旭闭嘴，转身离开后院。
河神看着沈旭离开后，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果然没有选错人。嗜酒好色，这样的角色成为仙师，在村中欺男霸女，加上祭祀幼童，村民的负面情绪激增，这才在短短数年内让我有了成神的希望。只是等我成神之后，你还会有用吗？桀桀桀桀桀……”
“今天才吞了一个人，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放刚才溜进来的小东西离开，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一个也跑不掉。外面进来的人真是美味啊，桀桀桀桀桀……”
河神突然严肃：“不过，原本臭不可闻的刘大德今日吞入腹中却如此香甜，差点不舍得将他吐出……”
河神歪着大脑袋，半晌还是想不明白，甩甩头沉入到灰黑腥臭的池水当中。
进了屋，回到房间，沈旭清洗了下身子，躺倒在床，心乱如麻。
原本去年它就可能成神，结果失败了。看来这次它是打定主意要成神了，连规矩都改了，直接要三个孩童。
它这次大概率能成神了，沈旭有这种预感。
虽然沈旭不知道成神意味着什么，却能感觉到：若是它真成神，肯定不是人能对付得了的。
“一定要阻止它！”
沈旭下了决心，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河神通过收回小鬼只能模糊地知道一些事情，那是因为小鬼的神智残缺。
现在河神就在自家后院。它知道昨夜刘翠兰在这过夜，自然能察觉到沈旭的行为举动。万一被他看出些什么就麻烦了。
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