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连自己都不放过
邪术大成，是齐贤与阁主的一个约定，也是齐贤送上的好处，阁主与他非亲非故，只不过是对齐贤好奇罢了，还远远达不到打一声招呼阁主就会乖乖跑来相助的地步。
只有开出一定的条件让阁主动心，让阁主觉得不虚此行，阁主才有可能出现，一个半吊子的邪术肯定是提不起阁主的半点兴趣的。
齐贤若是连亲身犯险的勇气都没有，那阁主也就不会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所以齐贤选择了主动进入血池，让所谓的邪术大成，完成与阁主的约定。
“那你就不怕死？”
“怕啊。”
“那你就不怕万一阁主不出现的话，你岂不是白死了？”
“哈哈，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选择，不管阁主出不出现我横竖都是一个死，主动赴死和被你扔进去，结局都是一样，所以，阁主是否出现都改变不了我的结局，我也就没有好担心的。”
齐贤手指再点在长剑上，又是神力如刮刀让洛川痛不欲生，“若阁主没有出现，我一样是死，我也改变不了什么，若是阁主大发善心出现的话，那我知道你一定会死，阁主也算是间接的为我报了仇，你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洛川看向齐贤，第一次在心中开始正视他，之前的所有轻视和小瞧，都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好一个齐贤，好的很！
这是拿自己的命在赌一个未知，纵然是死，也要拉着敌人一同赴死，有如此勇气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能小瞧的人呢。
或许，他之所以会失败，正是败在了这点上。
“那你那个时候又凭什么那么笃定，我们就一定不会成功？”
齐贤的最后一句话，洛川可是记得很清楚。
齐贤丝毫不嫌洛川啰嗦，继续为其解惑。
“很简单，你在我面前故意说出邪术计划，将邪术整个推到了林锦和卓然身上，而我故意将我们的谈话有保留的说给了林锦和卓然，那时候我便知道，你们三人别说齐心了，就算是最简单的合作都是不情愿，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他人分一杯羹呢。”
“所以，我知道，只要看到时机成熟，你们三人定然会彼此厮杀争斗，拼一个你死我活，如果是你活，那就是他们两人死，若是他们两人活，嘿嘿，我想他们两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彼此，你们这种人，为了所谓的利益和好处，是根本没有朋友伙伴一说的。”
齐贤又是一指点出，让洛川几乎疼的要喊娘了。
“总之，不管你们最后谁活到了最后，其实都不会成功。”
“为什么？”
“因为最后留下的那个人根本守不住邪术本身，有这块肥肉在前，阁主是不可能放弃的，这可是我给阁主开出的第二个好处。”
洛川气急，“你！你将我们和邪术出卖给了阁主。”
齐贤回了一个白痴的眼神，“你都把我贡献给阁主了，我为何不能将你们卖给阁主，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你激动个什么劲。”
“哈哈哈，”洛川忍不住自嘲大笑，“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说的那句我们一定不会成功是何意了。”
“因为你已经猜到了结局，还做好了安排，就算是阁主，其实也在你的计算之内，你将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就连自己都不放过，好一个齐贤，好得很，就凭这点，死在你的手上，不冤！”
一时间所有的不解，洛川全都想通了。
这个齐贤，好狠！
看似是最弱的一个，是被困在网中的鱼，但其实，他能够将所有人都计算在自己的安排之内，一步步，一点点，林锦，卓然，他洛川，就算是素未谋面的阁主，都能十分巧妙计算在其中，最狠的是，他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心智之超群，心性之狠坚。
有朝一日若是成长起来，该是何等地步！
事到如今，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洛川知道他是彻底的输了，再无翻身的可能，也不会求饶齐贤能放他一命，他虽然是凶神恶煞，屠戮生命，但也不是那种轮到自己了就哭哭啼啼求饶的软蛋。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其实这个问题对洛川已经不重要了，也改变不了结局，但是可能是最后的一点执念吧，他不想稀里糊涂的走。
“我之前故意对你说，我知道天龙寺的秘宝在哪，我看到了你眼中的贪婪，我便知道失去邪术后的你，一定会来到这里寻找秘宝。”
洛川服了，是真正的服了，就像他想的那样，死在齐贤的手上，不冤也不亏！
“动手吧。”
洛川不会求饶，他也知道凭齐贤的心智不会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更加不会给自己留一个心腹大患，让自己睡不安稳。
若是他和齐贤换个位置，他也不会给齐贤活命的机会。
但是齐贤并没有要了洛川的性命，虽然他很想，也知道绝对不能放过洛川，但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做的。
挥手间，长剑上的神力溃散，化为碎块掉落，洛川虽未死却也难以行动，瘫在地上好似一条死狗。
齐贤随之转身让开，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洛川疑惑，难不成这齐贤真会如此愚蠢？
只是还不等他多想，就见到一人自阴影下走来，还是那轻柔的脚步，还是那习惯的抽烟。
“阁，阁主？”
看到阁主的出现，让洛川求速死的心都有了，还以为齐贤愚蠢，没想到这是要让他经历更深的苦痛。
他可是知道阁主的手段的，落入阁主的手里，简直比进入血池之中直接化为血水还会痛苦。
“齐贤，杀了我！”
一旁的齐贤默不作声，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是人家破魏军自己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阁主站定洛川面前，依然是那模糊的脸，但是洛川连抬头看阁主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感受到一道目光好似利剑一般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都能将他千刀万剐。
洛川可以不对齐贤求饶，但是那份卑微的骨气在阁主面前却是丝毫没有半点，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废了，生命力流失严重，连动弹都不能了，他早已对阁主跪下求饶。
洛川对阁主的恐惧，是来自于灵魂上的，反抗不了，就算是做鬼也在害怕。
或者说，这就是身为变形者的悲哀，在他们成为异人的那一刻，身体内就已经被异术下了种子，就好像是被人下蛊一样，那种对主人的恐惧，是侵入骨髓，腐蚀灵魂的，纵然是死也摆脱不掉。
齐贤有那么一刻也稍微的同情了一下洛川这种变形者，若他也是变形者这样的命运的话，自己说不定也会做出邪术的举动。
这种一辈子身不由己的命运，谁又愿意承受呢。
阁主只是看了一眼洛川，没有多言，只是吐出一口烟雾，在其手中凝聚一个小人，那是洛川的模样，和现在的狼狈，一般无二。
洛川总算是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在看到小人的时候，洛川竟然笑了，眼神中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多谢阁主。”
下一刻，阁主手指轻挥，手中烟雾小人的头颅被斩下，随即洛川的脖子上也是出现一道血线，随即头颅落地，身首异处。
虽死，却没有受到半点痛苦。
阁主手中的烟雾散去，看向齐贤，话语依稀往常。
“你根本没必要将他留给我处理，你就算是杀了他，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这在异人界很正常，而且我相信，若是你们换个位置，他会将你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对不会将你交还回去。”
齐贤嘿嘿傻笑，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
“没办法啊，你们破魏军的规矩那么多，我万一一不小心就坏规矩了，那岂不是很麻烦，我现在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可不想再招惹上你们这样的庞然大物。”
“你怕了？”
“怕啊，我就是个小喽啰，怎么能不怕呢。”
“怕，还敢算计我。”
齐贤一怔，马上义正言辞道：“前辈说笑了，这样的事情我绝对没有做过，别听那个洛川瞎说，你可以叫他起来，我能当面和他对质。”
阁主很想一巴掌将齐贤埋进土里，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刚亲手杀了洛川，你现在要求当面对质了。
“你很机灵。”
这是阁主对齐贤的第二次夸奖了。
齐贤嘻嘻一笑，“多谢前辈夸奖，晚辈真的是受宠若惊了。”
不机灵点不行啊，那个洛川虽然是落在了自己手上，但他也是破魏军的异人，若是自己私自处理了，那将破魏军的威严和脸面置于何处。
按理说，双方彼此交战厮杀，死伤难免，其背后的组织是不会追究的，就像是卓然和林锦知道金老头是破魏军的异人，还不是毫不犹豫的踩死了。
这在异人之间很正常。
但，万一呢？
万一齐贤也那样做了，破魏军就非要以这个为借口来找他的麻烦，那他岂不是很被动，有理说不清了。
齐贤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把柄和借口落在破魏军的手中来为难自己的，起码，在自己还很弱小的时候，不会。
现在洛川是被阁主所杀，那就是他们在处理自己的家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睡大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