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访
“齐公子，您睡了吗？”
一个人影苟着身躯蹑手蹑脚蹲在窗外，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很明显他有些害怕。
没得到回应，此人又往屋子里偷瞥几眼，继续小声喊道：“齐公子，您睡了吗？”
他不知道的是，他要找的人，就在身后...
齐慕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子，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他已经看出这夜晚来敲窗户的家伙是谁了，
——顾府的那名管事，之前自己还在桃林中与对方有过一些小矛盾。
齐慕如在桃林那般，右臂探出搭在管事肩头：“什么事？”
人吓人吓死人，管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他下意识就想拉开距离，却发现肩头如被蟒蛇缠住，连带着整个人动弹不得。
管事都不敢转身，背对着齐慕，小心翼翼问道：
“齐...齐公子？”
“嗯。”
“哎呀，真是您啊，吓死我了。”
“作何？”
齐慕声音冷漠，这年头除了亡命之徒，就连做贼都不敢深更半夜出门，这管事这个点来敲窗，没问题才怪。
他手上力度加重，直接将管事按倒在地。
后者跌坐在地上，愣了下后突然开始哀嚎，接着一个前扑就想抱住齐慕裤腿。
但是普通百姓速度实在太慢，哪怕齐慕这会儿没开启虎威，经过周先生最近几个月的训练，他敏捷依旧高出对方数倍不止。
齐慕脚步挪动，整个人向微微侧身，轻描淡写躲开一记恶狗扑食。
管事扑空，摔了个狗吃屎，但他都不顾不得疼痛，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齐慕不住磕头。
“齐大公子，救救小人吧！救救小人吧！”
他越说声音越大，额头已经磕出血来，王从军夫妇似乎听到动静，点燃一根蜡烛。
齐慕转身向院外走去：“跟我来。”
“好嘞好嘞...”管家连滚带爬站起身，他紧张地拽着衣角，紧随其后。
...
夜色暗沉，
宁静的小镇一角，有棵柳树在夜风中晃动枝丫，在树下正站着两人。
“求求齐公子了，救小人一命吧。”
“说事。”
齐慕其实并不太想和对方多谈，但又不想惊动王大哥，便直奔主题，准备早些解决这个麻烦。
当然，若是这顾府之人听不进话，非要死缠烂打不肯离去，齐慕也有其他的解决方案。
这会儿，管事红着眼脱下衣服，却见其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有些伤痕已经结疤，有些还在流着脓水。
“顾老爷...呸，那顾杂种欲要杀我全家，还好我提前发现，今日没有回府上，但我爹娘与娘子却惨遭毒手！”
“你们恩怨，我不感兴趣。”
齐慕转身就要离去。
管事胡乱抹掉脸上眼泪，几步跟上。
齐慕头也不回：“你再跟一步，我必杀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声音很平淡，却让管事立刻停下脚步，面露恐惧。
但这个状态并未维持多久，他眼中闪过挣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齐公子，这事起因与您有关。”
“？”齐慕转过身来，静待下文。
“那日不是在桃林与您有些误会嘛，小人是真不知您背景这般大...”
管事见状立刻像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起末说出...
齐慕听上些许，也明白过来为何起因与自己有关。
确是那日管事回去后，都不等他心生报复，县令大人就亲自登门，顾财主亲自迎接。
管事跟在一旁，本还想借此与县令大人多亲近亲近，却没想县令开口就问，是否得罪一个姓齐的公子。
这种事哪里藏得住，在顾财主怒视下，管事一五一十将桃林事情叙述一遍。
很显然，县令是来为齐慕出头的，态度强硬要求“重罚”。
顾财主询问齐慕身份，县令指了指天空，说了个“怀竹郡里的大公子”。
虽没继续明说，但聪明的顾财主哪还不知如何办。
在管事惊慌的目光中，不仅将他贬为下人，还重打三十鞭，以儆效尤。
“小人背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管事说得声泪俱下，那叫一个凄惨。
齐慕猜到自己所谓“怀竹郡里大公子”的身份，定是周先生的手笔。
不过，齐慕早将其想做大人物，倒也没多么惊讶。
他打住对方言语：“你的惩罚只是被贬职，他也没要杀你吧。”
“但小人听到顾杂种的秘密了...”
“然后你被发现，顾财主杀了你全家？”
“是的！”
管事重重点头，“您是郡里的大人物，您一定可以救我的。”
“不救。”
齐慕摇摇头，不打算再听，他现在一心都在突破上，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管顾府尔你我诈。
管事见齐公子又有离去迹象，立刻高呼：“那姓顾的丧尽天良啊，他为了朝廷的赏钱，居然要对山爷爷动手！”
齐慕没有停止离开的迹象。
管事喊得声嘶力竭：“山爷爷若被诛杀，整个清鸿镇百姓都会遭殃！”
“噢？”齐慕转头，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看向巷子左侧。
接着一个闪身来到管事身旁，扯住他的衣领，将之拧到一堵墙后边：“别说话。”
也就是下一刻，一处巷弄拐角窜出一名拧着浮尘的干瘦道士。
道士站在柳树下喃喃自语：“咦，明明听到声音了啊。”
管事见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在颤抖，齐慕直接将他头按在墙上，防止他因为紧张发出声音。
这时，道士转悠一圈，竟朝着齐慕他们这边走来。
管事整个人已经使不上力气，显然对这道士极其害怕。
齐慕皱眉，而后暗自开启[虎威]，只要对方一进来，他就会将其打晕。
“哒哒哒...”
黑暗的巷弄里，就只剩道士鞋面踩在青石砖上的声音。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道士快要走到墙角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观察下阴暗的小巷，而后紧紧道袍，骂骂咧咧。
“阴气好他娘的重，这大晚上的找个娘们暖床才是对事。”
说完，他咏上一句“福生无量天尊”，甩甩浮尘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