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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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贡院惊现屎壳郎 高俅八比喻乡试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蓬瀛乍接神仙侣,江海回思耕钓人。

九万抟扶排羽翼,十年辛苦涉风尘。

升平时节逢公道,不觉龙门是险津。

此诗为唐人袁皓所作《及第后作》。袁皓进士及第后,自以为从此可以风云际会、龙腾虎跃一番了。满心按捺不住得意欣喜之情,便化成了这首别具一格的小诗。

科举取士之法始于隋唐,臻熟于大宋,寒门学子一旦乡试中第则迈入“士”列,从此“九万抟扶排羽翼”。

话说东平府贡院内,谁人不想从此大鹏展翅?连日科考,吃在贡院、睡在贡院、答在贡院,人人殚精竭虑,只为来日龙虎榜上题名。

话说高衙内“弱水三千一瓢饮”之大名已经传遍贡院,经此一事他也收敛不少,每日只做吃喝睡三件事,折本自有明远楼遣人偷梁换柱,只是看向萧让眼神已是不善。

多日考题,不过是些《论语》、《孟子》、《大学》、《中庸》等儒家经典的理解和阐释,西门庆上一世积淀何等深厚,作答得心应手,每每浑然天成,发人深省。

这一日午后,已到乡试尾日,答完最后一道五言诗题,考生即可交卷离场。

一名衙役举着木牌边走边喊:“此乃五言诗的题目和韵脚,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众考生齐齐向木牌望去,只见木牌上,用大黑字写着“五言咏景诗一首,以平水韵下平十蒸为韵脚”。

西门庆心道,这道题有些意思,咏景五言诗,说来并不难写,难就难在平水韵下平十声韵脚,这个韵脚只有“僧、憎、增、曾、层、能、朋、鹏、腾、崩、崚”等字,相比于其他韵脚,合适的字并不算多。

西门庆是何人?其子曹植本就是五言诗的开山鼻祖,他同样擅长五言诗。当即沉吟片刻,于折本上写道“舟夜渡赤壁——月黑江水腾,不见铁索横。风来万重浪,泛起满天星。”

写罢,西门庆竟片刻恍惚起来,思绪似乎回到当年火烧赤壁之夜,铁索横船,火光冲天,似乎都化作思绪里的万重浪花和满天星斗。

“啪”的一声,一颗小石子砸到西门庆桌案上,西门庆猛然惊醒,却见高衙内满脸不屑,道:“土鳖,这几日我看就你答卷最快,快有何用?赶着投胎吗?”

西门庆面无表情,心中却泛起滔天杀意,若非身在贡院,八个高衙内此时也赶赴奈何桥了。

却看高衙内又东张西望乱丢石子起来,众秀才敢怒不敢言。

西门庆忽地想起,时迁所赠还有几粒白丸,何不一试?想到这里,他取出两粒白丸,借出恭之际,轻轻巧巧弹入高衙内茶杯。

一炷香的工夫,好戏上演。

考棚里却“轰”的一声鼓噪起来,西门庆循声望去,只见高衙内撩起下襟,飞跑向五谷轮回之所,身后散发出阵阵恶臭,那下襟处,居然掉落出一坨一坨的……

考棚两侧,考生们纷纷掩住口鼻,大声训斥,军士也一摆木棍,拦住高衙内叫道:“考场重地,停步!”

高衙内单手捂腹,另一只手使劲挡开木棍,满脸通红飞跑而去,身后留下一个个黏糊糊的脚印……

“太臭了,这还怎么考?”

“这人是屎壳郎转世啊!”

“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弱水三千一瓢饮’呀,果然不同凡响!”

……

考棚中一阵鼓噪,臭味随风飘散,有考生甚至奔出号舍大口呕吐起来。

片刻工夫,学政官闻讯而来,眼见如此情形也掩鼻而退,呼喝军士立即打扫甬道。

过了许久,高衙内才返回考棚,一张脸却又变成了惨白色,喘着粗气半趴在考桌上。学政官上前安慰两句,又让众人继续答卷。突然,高衙内又站起身来,捂着屁股向甬道奔去,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这一次,军士不但没有用木棍阻拦,反而掩鼻蹦到一边。

半个时辰后,高衙内净手更衣回转,但过道两侧,依然人人掩鼻,如同见鬼一般。

日渐黄昏,三声大炮炸响,学政官一一收上折本,乡试终于结束。

贡院大门吱呀呀打开,秀才们一拥而出。大门外,几班吹鼓手吹吹打打着上前报喜,众秀才的家人们讨个彩头,各自向吹鼓手铜盘内扔了许多铜钱。

众秀才有人愁眉不展,有人喜笑颜开,也有人向着众人连连拱手,如同高中解元一般。

时迁请来的吹鼓手班子最大,足足二十余人,唢呐、琵琶、锣鼓、钟磬一样不缺,吹打起来震耳欲聋。秦明笑呵呵立于马车前,将车身马匹擦拭得一尘不染。

四天乡试文举,西门庆也有飞鸟脱笼之感,众人欢欢喜喜而去。

当夜,满城秀才歌舞升平,宴请无算,一座东平府简直成了不夜城一般,西门庆自也不能免俗。

贡院之内,考生散去,程万里作为东平府太守却走不得,他需会同多方尽阅试卷,七日后放榜点举,为国遴选栋梁。

谁是头名栋梁?当然是高衙内。

此刻,程万里案头放着高衙内所做文章诗词,心中感慨万千,这些文章诗词本就是他亲手所作,于情于理都应点为解元。

屏风后,转出高俅来。

程万里赶紧躬身行礼,道:“舅父放心,表弟一应试卷皆在此,七日后定当高中解元郎。”

高俅顺势拍拍程万里肩膀,道:“甥儿,来日不知可愿入汴京为官,还是做一方封疆大吏?”

高俅这是在封官还人情了,程万里大喜,一揖到地道:“舅父,我愿为京官,好时刻聆听您的教导。”

程万里也不傻,京官常伴天子左右,再加上有舅舅高俅在朝堂撑腰,来日升官自然快于地方。

高俅捋须而笑,道:“你日后入汴京,可知官场升官秘籍?”

程万里笑道:“请舅父点拨。”

高俅大笑:“若想青云直上,牢记官场‘四马’最为重要。”

程万里躬身问:“舅父,何为‘四马’?”

高俅伸出四根手指,朗声道:“指鹿为马者受褒奖,溜须拍马者获提拔,当牛做马者最辛苦,单枪匹马者无前途。”

程万里立时只觉当真醍醐灌顶一般。

兴之所至,高俅又笑道:“乡试不易,这几日与你居于贡院,我对乡试科举还有‘八比’!”

程万里问道:“舅父,何为‘八比’?”

高俅笑道:“你看众秀才,抱着被褥入考时像乞丐;点名搜检时如囚犯;暂住到号舍里,像秋末的蜜蜂;出考场后像出笼病鸟;等待放榜如被抓住的猴子;来日放榜名落孙山后面色死灰,像叮了药饵的苍蝇;若是不中,回乡之后定会大骂考官有眼无珠,然后心灰意冷,但过了一段时间,气也平了,又想再试一次,像刚破壳的小鸡崽。”

程万里大笑,又问:“第八比呢?”

高俅大笑道:“若是中了解元,恰如山鹰一飞天际,前途无量啊!”

程万里看着桌上高衙内的考卷,与高俅相视大笑,这“山鹰”可不就是高衙内吗?他随即道:“舅父,城东二里处有一白佛山风景宜人,山腰建有一座白佛山庄,舅父不妨暂住山庄游览消暑,七日后且看衙内高中解元就是。”

高俅点点头,道:“甥儿有心了。”

殊不知,七日后放榜,解元郎当真就是高衙内?

须知世事无常,难道老天爷就没长眼睛?旁人答应,西门庆可不答应!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有分教:

欲使人灭亡,先使人疯狂。

冥冥有天意,秋后算总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