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还愿
“跑……我们跑吧！”
肖自在走后，佛殿里的坐忘道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
“我也想啊！！”
一名坐忘道像条虫子一样在地上蠕动。
他们的脚早就被肖自在踩断了，如今就算是跑也只能用双手扒着地面跑，效率极低。
啪！
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鲜血飞溅到地板上，几人回头看去，一万的脑袋连接着脊椎，静静地躺在那里。
——
“呼……”
肖自在长舒一口气，久违的舒爽感让他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一个个坐忘道在他眼里变得尤为可爱。
等他走出寺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在山上七转八转，终于是找到了真正的正德寺……准确来说，是第二个正德寺，他也说不准会不会有第三个第四个。
真假他其实无所谓，比起正德寺，他现在更想碰见那帮坐忘道。
一阵若有若无的梵音传入耳中，肖自在在房顶之间跳跃，最后在张楚岚的屋子里停了下来。
几名和尚围着张楚岚念经，涌动的炁将张楚岚的四肢融化，露出了皮肤下的黑色液体。
张楚岚面色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张楚岚……”
肖自在双眼微眯。
——
临出发前。
“老肖。”窦乐叫住了肖自在，“华北负责人说他们有个员工要去正德寺求医，叫张楚岚，照片发你手机上了，你记得留意一下。”
——
求医……这是在治疗什么吗？
肖自在继续观察。
黑太岁在梵音的作用下逐渐开始扭曲，萎缩，黑色的触手痛苦地蜷缩起来，缩进张楚岚的身体，原先被黑太岁连接起来的白骨失去了支撑，哗啦啦地掉在了地上。
他本人也因为失去双腿的支撑倒在了地上。
张楚岚突然感觉胃部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是明显的蠕动感。
黑太岁钻进了他的胃里。
“大师，这这这正常吗？？还能接回来吗？？？”
被和尚围住的张楚岚惊恐地问道。
张楚岚有点后悔了，他突然觉得黑太岁其实也还不错。
不净没有搭理张楚岚，也可能是没空搭理，此时的不净手里盘着佛珠，嘴上飞快地念叨着，几根血色丝线从他身后蔓延出来，伸进了张楚岚的嘴里。
张楚岚下意识地干呕，一股无形的力量抵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只能脸朝上地躺着。
“呕——”
又一声干呕，一团漆黑的物体伴随着血色丝线被吐了出来，还夹杂着张楚岚的晚饭。
紧接着，一团鲜活血肉从不净的身下掉了出来，它蠕动着攀在张楚岚掉在地上的骨头上，连接在张楚岚的躯干上。
张楚岚尝试着控制自己的四肢，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去……”
他看着自己这双肌肉裸露在外的手，不禁感叹。
佛门还有这手段？
“老王，你也不如人家呀！”
张楚岚嘴贫，他看向侧躺在床上的王也，可惜对方睡得很沉。
“此术仍有许多不足之处，如果有不适感，多念念这本经书便好。”
说着，不净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经书，《五蕴皆空经》五个大字写在封面上，张楚岚翻了翻，发现里面写的净是些晦涩难懂的语句。
“如若无事，老衲就告辞了。”
“慢走慢走。”
张楚岚将几位和尚送走，再回房间时，他发现王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盘着腿坐在床榻上，一双眸子盯着张楚岚，让后者感觉浑身发毛。
“这寺庙有问题，佛教没有这样的法门。”
王也眉头微皱，他的视线始终都没从张楚岚那血肉裸露在外的四肢上离开过。
“有问题？”
张楚岚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从怀里掏出火袄箴经，火苗游走在他的四肢上，为他新添了一层带有烧伤的皮肤。
他挥了挥拳头，除了力气比以前更大，肢体比以前更灵活以外，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光靠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你得去看。”
王也摇了摇头，他的眼睛被一层淡蓝色的炁包裹，在他的视野之中，张楚岚皮下的血肉正在不停地蠕动。
他犹豫片刻，看着张楚岚对此还颇为满意的模样，将实话咽进了肚子里。
目前也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了，说出来也是给张楚岚添堵，不如就这样让他被蒙在鼓里。
“嘛去啊？”
张楚岚看着突然站起身往外走的王也，问道。
“治人都这么邪门了……我比较好奇他们送子和保平安会怎么还愿。”
王也背对着张楚岚说道。
听见这话张楚岚可来精神了，他忽然觉得王也说的有道理，穿好鞋后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门，三两步跳上了房顶。
房顶上，王也用术法将屋顶破开一个小洞。
隔壁屋子里住的是风沙燕。
此时的她还在沉沉地睡着，均匀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里，四名和尚对视一眼，如先前那般将风沙燕围住，然后开始念诵经文。
不净的肩膀上，一个缩小版的不净破开他肩膀上的血肉钻了出来。
小不净睁开眼睛，钻进了风沙燕体内。
“寄生啊……”
王也嘀咕道。
他大概看懂了，不净从自己体内分出一只元婴寄生在了风沙燕身上，估计等风沙燕一遭遇危险，这只元婴就会挺身而出……
嘶……虽说不净没有恶意吧，但……
“这tm是哪门子佛法？？”
王也依旧不解。
风沙燕的房间在往左就是那对年轻夫妻的房间了。
张楚岚和王也紧跟着不净的步伐，如法炮制地给屋顶开了个小洞。
这次跟之前不一样了。
年轻男人的妻子在和尚们踏进们的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涣散眼神呆滞。
一个赤裸上身的和尚用一块红布蒙上了她的眼睛，污秽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
“这tm是哪门子佛法？？？？”
这回轮到张楚岚震惊了。
好好好，你这么送子是吧？别管送的是谁的子，反正只要送了就叫送子是吧？
张楚岚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然后拦住了想要离开的王也。
“我去，张楚岚，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王也嫌弃地看着张楚岚。
“你想哪去了！
“网上不是有传闻说正德寺援助灾区吗？你难道不好奇他们是用什么玩意支援的灾区？”
张楚岚语气激动。
一天的观察下来，张楚岚发现正德寺并不富裕，虽说前来祭拜的游客多少都会投些钱财，但肯定不够他们购买用于捐助的粮食。
华东地区人口最为密集，大黑天时哪怕各大势力齐齐出动清剿邪祟，也还是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建筑破损，甚至倒塌。
事情过后，公司组建了一支以吕家人为首的精神类异人小队，负责大范围更改市民的记忆，将这场大黑天伪装成了一次大规模的地震。
正德寺僧人也是在这时集体出动，在附近的各个城市都派了些僧人分发食物。
前来祭拜的游客大部分也都是被正德寺帮助过的人。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张楚岚继续调查。
“华东的临时工把这儿处理掉之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也伸了个懒腰，反正他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而且再调查下去，肯定又会被什么邪门的玩意缠上……
血色长河的那一幕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打了个寒颤，
“您快歇歇吧……咱来这儿是治病的，胳膊腿治好了咱就走，明儿一早就走，在此之前，我是绝对不会陪你折腾的。”
他语气坚定。
“没准儿这跟三清有关系呢？”
“嘶……”王也倒吸一口凉气，“丫的，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