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河阳司马
炎龙佣兵团四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口，执法领队皱着的眉头却没有展开。
虽然刚才那个光头大汉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他也没有强行扣下对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相信了这批人。
“十一。”
“少爷。”
“查清楚这个佣兵团，我要知道他们每个成员的兴趣爱好，平生经历，全部信息，越详细越好，你有四天时间。”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场发生在领队和成员之间听起来有点怪异的对话结束后，领队径自来到了办事窗口，这明显的插队行为在看到他们这一身执法者装扮后那怒火的主人也是生生的憋了回去。
还是那个白人专员，不过面对天海冥的执法队，他的态度可就不是在面对弥生夜他们时所能比的了。
“大人，有什么公干~”
“劳烦通报一声，我要见你们大使。”
白人专员笑容一僵，神情有点怪异：“大人，不知道你找我们大使有什么要紧事？想必你也知道，你虽然贵为执法队的领队，但要想见大使...”
执法领队微微皱了眉，不耐烦的把一块暗金色的令牌按在了台上。
专员一开始没在意，可一看之下却是大惊，这态度立马又上了一个层级：“原来是司马少爷，请稍等，我这就给您反应~”
他耳朵上的内部通讯仪蓝光闪了又闪，却始终没法常亮，这说明通讯没能接通：“抱歉，司马少爷，大使好像不在办公室，您的事，我可以代劳么？或者我带您去休息室？”
这位司马姓氏的少爷眉峰更加紧了，只觉得诸事不顺，但要让他在这里等着，那又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像对方一样的闲人：“我这里有一份通缉令需要更新，交给你们大使他知道怎么做，提醒你一句，这件事很重要，如果你搞砸了...”
专员心里头一个咯噔，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差到家了，不过面上当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司马少爷放心，大使一回来我就交上去，绝对不会误了您的事。”
“那样最好。”
...
在那位司马领队离开众鹰联邦使馆的时候，弥生夜一行人早就已经远远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只是这氛围...很不对劲，简直可以说是压抑...
像凌舞儿和蒂芙尼这样这两座冰山本来就话少也就罢了，可连弥生夜和黑子也是一句话没有那可就太奇怪了，尤其是这个光头大汉，这还是团长第一次看见这家伙自己用灵力给自己醒酒...
四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踩着步子，而当经过一条幽静的青石小巷的时候，成了唯一主旋律的脚步声更是把这种诡异推到了极致，终于，光头壮汉忍不住了。
“前辈你...”
“砰！”
黑子只吐了三个字出口，一声巨响直接将他打断，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年轻人放下枪！我现在对你进行第一次口头警告，你的行为已经接近犯罪，如果现在停下我还能当做没发生！”
“你...你做梦！你们要想杀...杀她我就杀你们！她不是机器！是我的亲人！”
“砰！”
说着话的同时又是一声枪响，而这一段简短的对话结合眼前的画面，弥生夜也已经把发生的事情猜了大概。
又是一队执法队把一对男女逼在了墙角，那女孩儿躲在了男人身后，带着一脸恐惧的紧紧抱着男人，而那个男人则是举着枪和执法队对峙，虽然害怕得浑身颤抖，不过言语之中的态度却也足够坚决。
那个男人从长相看应该是婆罗贺摩人，而那个女孩儿是仿生人...
“年轻人！你要是真的不想她受伤害就必须冷静下来！你要是再开枪我也帮不了你！”
执法队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按住了因为枪声而逐渐变得躁动的队员，继续劝说着墙角里的男子。
“你别...想骗我了，我如果放下枪，你们怎么可能还会给我们活路！”
“你以为你手上的这把破枪真的拦得住我们？！我是想救你们，可你要是一心想往死路走我也拉不住！你说她是你的亲人，你想让她也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吗？！”
“我...我...”
婆罗贺摩男子手中的枪口终于低下了几分，眼中惶恐无助，带着仅存的一丝丝希望。
“你们...真的不会杀她？”
“这里是天海冥不是婆罗贺摩，我们对待仿生人只是驱逐出境不会销毁。”
“驱...驱逐出境？那和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我...我不要回去，我们不能回去！”
婆罗贺摩男子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眼看着对方的枪口再次抬了起来，中年执法队长连忙开口。
“我不是要把你们送回婆罗贺摩，这世界上除了婆罗贺摩和天海冥还有其他国家，自由联合，我送你们去自由联合，仿生人在那里是享有公民权的，你们可以在那里好好生活。”
“公民...民权利？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
“太...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莉莉丝你听到了么？我们去自由联合，到了那里我们就都是公民，再也不用东躲西藏过日子了，真是太好...”
“曼尼什？曼尼什？！”
婆罗贺摩男子在心绪大起大落之下晕厥了过去，吓得那仿生人女孩儿连连呼喊。
而在他们对面，中年男人见到这个状况反倒是松了口气，走上前把他扛到了背上。
“没关系的，他只是情绪波动太大，不是什么大问题。”
女孩儿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执法队，对方的温柔也让她放下了戒备，小小步的跟在他身边。
“谢谢你，大叔。”
中年男子笑了笑，笑容很是和蔼，而当他领着队伍往炎海佣兵团走来时，这才发现边上竟然还有四个观众。
炎龙佣兵团团员侧身让开了道路，虽然那个温柔的执法中年让弥生夜感触很深，但是他还有更担心的事情。
是的，天兴对于仿生人是采取驱逐出境政策的，而自己身边的这个女孩儿...
弥生夜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使馆里看到的通缉令的完整描述，还有‘九死生林’时血色玫瑰说过的话，字母C印记，易容，仿生人...
而有相同担忧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前辈，那个通缉令上的人是...”
“黑子！”
毕竟是游影境界的修士，虽然有点走神但还是截住了光头壮汉的话头。
“这次去众鹰变数太多，小咪肯定是不能带了去的，以防万一，你还是先找个人寄养吧。”
“哦...好，我听老大的。”
“我们十天后出发，有什么要准备的都提前做起来，没有的话就好好修炼舞儿给你的功法，这段时间就别去找女人了，虽然说是临时抱佛脚，早练也比不练强。”
弥生夜又扭头看了眼眼神之中的困惑越来越浓的蒂芙尼，希望她不要再参与到凌舞儿身份的猜疑中来。
“蒂芙尼你也一样。”
“嗯。”
金发美女被自己团长打断了思考回过头来应了声，光头壮汉却又是苦起了脸。
“老大，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是你让我修炼又不让我找女人这个...不行啊...”
“怎么就不行？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
“前...前辈给我的功法就是双修功法，我不找女人怎么炼...”
弥生夜一愣，有点僵硬的转头看向了凌舞儿，结果得到了无语的回应。
“是，他的天赋不够上限很低，这类功法是最适合他的。”
“...”
团长大人陷入了有点尴尬的沉默中。
“那...你就按照功法好好修炼吧...”
“Yes~Sir！”
虽然说这小插曲缓和了不少气氛，但是弥生夜看着身侧的女孩儿，依旧是会时不时的感到担忧。
忽然，凌舞儿顿了下脚步扭头看了眼后方，弥生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好像是在看那个...仿生女孩儿。
...
河阳司马氏，作为天海冥的第二家族，司马家历代都是龙家的宰辅之丞，一如拱卫着祖龙都城的河阳一样。
城北近郊，有山北邙，宰辅世家司马氏的封地就在这里，古色古香的古典东方宅院依山而建，覆盖了老大一片，竟然是一眼看不全。
从天海冥立国以来，这个家族两千多年间从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归藏大能都出了超过双手之数，离寂游影那自然更是有如过江之鲫不可胜数。
这一日，六月十七。
“小朔，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
和弥生夜在滨海城众鹰使馆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司马领队正在书房里翻看着资料思考着，直到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
“大哥。”
司马朔瞧着对方径自走近到桌边，就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随手拿起了他先前已经看过了的资料，虽然有点无奈，依旧还是给他做起了解释。
“父亲要找的人，我...有点发现，不过现在还只是怀疑，需要继续调查，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炎龙...佣兵团？三个游影一个浮沉？小朔，你认真的么？”
“原本不太确定，调查之后给我的感觉更加可疑，至少值得被怀疑，应该被作为观察对象。”
“父亲对这件事有多重视，你应该知道吧？”
“大哥，正是因为父亲重视这件事，我们才更不应该放过每一条线索，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办好了，龙少爷一定会对司马家重重赏赐。”
“龙逸轩么...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而且我也没有被你说服相信那个人藏在这样一个佣兵团里。”
司马朔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他的通讯腕带却响了，不是讯息只是闹钟。
“马上要开会了，大哥我们走吧，在会上我也会说这事~”
司马家的大少爷看了看他那古董老怀表的时间，笑了起来：“不愧是我们司马家年轻一代最严谨的头脑，你这是连路上的时间都预留了。”
“计划越精细，执行起来越轻松。”
“你小子~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跟不上你这计划了~”
五分钟后，北邙山的山腹之中，一间密室，不大。
“父亲，大伯，二哥。”
“哟~这不是我们最出色的老三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老大和老三是踩着点来的，而密室里的其他三个则是提前了点，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惹得司马二少不高兴了，司马朔刚行完礼就阴阳怪气的开了口。
只是这货委实不会分场合，这一句话非但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反而是惹来了老父亲的教训。
“司马彦，你是不是把这里当成你那温柔乡了，不想参加就滚出去，这里少你一个不少。”
“父亲息怒，孩儿错了。”
主位之上，司马家当代家主司马流云鹰眸扫过自己的三个儿子，有欣慰也有烦心，听不出喜怒的吐出一个字：“坐。”
等三兄弟坐下之后，再次开口：“你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半年一报，老规矩，回儿，开始吧。”
“是，父亲。”
长子司马回起身恭敬的应了，娓娓道来。
“父亲，这半年来，孩儿在天南和天东的丝绸生意上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和张、李、端木那几个大家族签订了长期合作协议，确保了优质丝绸的稳定供应。同时，孩儿还开拓了天西的市场，将丝绸销往了西边多个城市，包括长洛和永安，整体来说，算上天西的总共三个大区，我们在丝绸上的总利润同比增长了近五成。”
司马流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但依然保持着平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此外，还有茶叶贸易，茶叶是我们做得最久的，国内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现在还能活下来的那几家也都是不能动的，所以这半年孩儿主要精力是放在了扩展海外市场，除了众鹰和西盟，主要是...婆罗贺摩...”
“婆罗贺摩？”
你司马流云似乎有点惊讶，看着长子笑了起来。
“你在那里投资了多少？”
“父亲放心，婆罗贺摩那点手段我都清楚，靠着修改法律和溯及过往，那种投资环境就是个无底洞，投多少进去就赔多少。”
“呵呵，总算还没那么笨，那听你这意思，只是和他们做一次性买卖了？”
“是，虽然他们国家的政策对我们不友好，不过商人逐利，他们国内的那些生意人也知道茶叶的利润，所以他们想要，就自己过来，孩儿主要是找了几条大人脉，然后只负责出货。”
“不错，只要不进到他们的地界，他们就都得老老实实的。”
司马家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又开口问道。
“对了，殿试准备的怎么样了？端木家和宇文家的那两个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