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牢狱妖魔，白骨道宗，画皮妖
石阶幽深，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一股冷风，就顺着被推开石门的缝隙，将陈瑀额头前的长发吹起。
陈瑀目光一凝，嘴巴下意识的张开，想要呕吐。
一股浓郁的血腥、腥臭味道，混杂在这股恶风里面，直接吹了上来。
让他作呕。
他从大门旁边找来一根油烛，点燃之后，用手护住。
他刚想喊李逵一起下去，李逵已经主动开口说道。
“瑀哥，牢狱乃是巡妖司的重地，我还是懂得这些忌讳的。
你把这个小僵尸婴孩带上，一起去下面讯问吧。
我在这里等你。”
陈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踩在布满灰尘的石阶上。
手中烛火摇曳，却始终未曾熄灭。
寂静的地下牢狱中，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响声。
等到陈瑀走完石阶，踩在冰冷的石板上，眼前一下明亮了许多。
黑石墙壁上，挂满了成年男人大腿大小的白烛，白烛周围用铜片覆盖，防止被火熄灭。
一个老头子，正躺在摇椅上，眼神惺忪，处于假寐状态。
等到陈瑀拿着手中的白烛，右手摇了摇摇椅，才将白发老头子唤醒。
老人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又被陈瑀摇了一会，才发现了眼前来了个新的年轻人。
“啊？啊？又有新人下来，接替我的职位吗。”
他脸上的褶儿笑开了花。
陈瑀平静说道：“老爷子，我是来让您帮我审问两个小妖，看看能从它们口中问出些什么东西。
最近清河县很混乱，有许多小孩子失踪，又有许多妖怪从外地过来，想要进入清河县。
这两个小妖是我从城外检查的时候发现的。
听说您擅长刑罚手段，特地过来请您帮点忙。”
老头子躺在摇椅上，斜睨着陈瑀的脸。
烛光晃荡。
又有不知从哪吹来的阴风荡起，将陈瑀额头前的长发吹起。
陈瑀静静看着这个老头子，心中平静。
时不时的，有野兽的咆哮声在牢狱之中回荡。
这是独属于巡妖司的牢狱，凡是从外面抓回来不好有些研究价值的妖怪，都被一一放置在这里，等待有研究兴趣的巡妖人来这里切割妖兽材料。
看到陈瑀一点给他好东西的意思都没有，老头子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啊，是一点都不懂得为人礼貌了。
酒水牛肉都没有，就想让我老周干活。”
“我老周在这牢狱都快待了十年了，也没看过你这新人。
你应该是新来的吧。”
陈瑀点了点头：“前辈放心，等你帮我从这两个小妖嘴里审问出消息，我一定把清河县城里最贵的酒楼的菜，搬到牢狱这里让你吃。”
狱卒老周这才哼了一声，说道：“这还不错，算是有点礼貌。
我老周折磨这些妖魔的本事，整整练了十几年，绝对没问题的。”
他又斜睨了陈瑀手中的白骨女人和僵尸婴孩一眼，露出惊咦声。
“魂火都暗淡成这样了，还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啊。”
“这个小僵尸，肉身都死的差不多了，竟然诞生了灵智，也是很奇怪啊。
两个很不错的材料，真不错。”
他的眼中升起熊熊好奇的火焰。
陈瑀直接伸手，将两个小妖递到老周身前。
“老周，靠你了。
最近侵入清河县的妖魔有点多，听说是有一个妖将和青州州牧发生冲突，大战起来。
让周围的这些小妖全都跑过来了。”
老周嘿嘿一笑，将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妖抓到身前，舔了舔发黑的嘴唇。
他咧嘴笑道：“州牧那家伙就喜欢打架，说不定这次就是他主动挑起的大战。
来来来，跟我到我的刑罚室里面，一起看看我是怎么审问这些小妖怪的。”
陈瑀跟在狱卒老周身后，老周只是低头看着两个身子颤抖的小妖。
陈瑀身旁的牢狱中，时不时有一只只青黑色的手从监牢缝隙里面伸出来。
声音或者低沉酷烈，或者尖锐霸道。
“放我出去！！”
“我吃了你！！”
“新鲜血肉，给我吃！”
狱卒老周一只右手，将两个小妖都抓在手中。
左手上拿着一条黑色的鞭子，听到牢狱中这些妖魔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些吵闹，把他愉快的心情给破坏了。
他左手摔起鞭子，啪的一声。
长达五米带着尖刺的皮鞭直接砸在监牢的钢条缝隙处。
啪！
啪！
啪！
狱卒老周只是随便砸了几下，原本喧嚣吵闹的牢狱一下子就安静了很多。
陈瑀听到那剧烈的皮鞭风声，眼睛微凝。
以他如今的实力，竟然都没有看清楚那皮鞭挥动的残影。
他眨了下眼睛，牢狱就从喧闹重归安静了。
他来到一处布满了血黑色油腻痕迹的大门前，狱卒老周拿手推开大门，喊道：“进来吧。
来看看，我最为珍贵的刑罚室。
不知道有多少可爱的小妖，在这里陪我度过了这漫长的十年。”
陈瑀一进屋。
顿时被室内的豪华装饰惊到了。
足足有十几丈方圆的地下室内，墙壁上布满了拳头大小的极品纯白色夜明珠，将这昏暗的地下室照的好像白昼一般。
他说道：“老周，你这地下室怎么装这么多夜明珠，都是从哪来的。”
老周嘿嘿一笑，看到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脸上露出震惊，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一个年轻人，脸色比他还要阴沉，这是怎么个事情。
他只说了一句：“这当然是我老周多年来的积累。
杀了十年小妖，我有点积蓄也很合理吧。”
陈瑀脑袋上冒出十几个问号，这墙上遍布的夜明珠，足足有三四十个，这岂止是有一点积蓄。
这简直是富可敌城。
“好了，好了，夜明珠这些小玩意都是浮财，身外之物。
等你实力强大之后，你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眼光放长远点。
现在先来跟我一起，问问这两头小妖吧。”
他一手一个，将白骨骷髅头和僵尸婴孩，分别放在一个木椅子上面。
木椅子的椅背上，还放了一个分开的夹板。
当他把白骨骷髅头放在夹板中间，然后将两片半圆形的夹板缓缓合上，白骨脑袋内的魂火疯狂晃动。
“不要急，不要急，我还没开始审问你呢。”
他又如法炮制，将僵尸婴孩的头也放在圆形夹板中间。
“哎，这个小僵尸的头就是小一些。
估计是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变成僵尸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宗派的人下的毒手，真是狠啊。
这个白骨骷髅估计是这小僵尸的母亲，也被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陈瑀向前一步，问道：“老周，你一定知道这是哪个宗门搞的鬼吧。
把寻常百姓变成这个样子，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陈瑀语气中夹杂着些怒火。
狱卒老周瞥了陈瑀一眼，看到年轻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怒火，轻轻摇了摇头。
“年轻人，听我一句劝。
不要去惹你惹不起的人，否则你就会身死道消。”
老周指了指他左手边的刑器架子：“来，看看，你觉得我用哪个刑罚器具好。
银针、金斧头、连环剪刀，还有一些化骨水......
你喜欢哪个，我们就先从哪个开始。
说实话，牢狱里面这些妖怪，我基本上都放在我这个刑罚室审过了，从它们口中都压榨不出什么新东西了。
刚好，你今天带过来这两个小东西，还是很让我开心的。”
陈瑀看着眼前列满了一整个墙壁的刑罚器具，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发出闪闪的光芒，他不禁愣住。
黑色的铁架子上，每一个刑罚器具都锃光瓦亮，显然这位狱卒老张极其爱惜这些器具。
想想这些器具在切割了妖魔的妖身后，还能保持的如此完好。
他对这位狱卒老周的刑罚记忆之高，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指着刚好在眼前的一套银针：“就用这套银针吧。
太大的刑罚器具弄起来溅了太多血水，不是很美观。”
狱卒老周的褶子脸上掀起笑容：“好品味，我最近几年也是爱用这套银针。
小伙子，你真的很有品味。
考不考虑和我一起在这牢狱里面一起工作。”
陈瑀连忙摆手，拒绝了老周的邀请。
他来这里，只是想让这狱卒老周撬开两个妖魔的嘴，看看能不能获得什么消息。
怎么可能把大好人生抛掷在这牢狱里面。
老周摇了摇头，脸上明显露出失望之意。
“这么多年了，巡妖司就没有人愿意和我老周一起待在牢狱，真是让我失望。”
他取三根银针，在白骨头颅瑟瑟发抖的时候，嘴角掀起微微笑意。
他左手轻轻一甩，三道银针上面出现淡淡的毫光。
下一刻，一股尖锐刺耳的啸声，在整个刑法室内回荡。
陈瑀的头发都被这啸声掀了起来。
他惊讶的看向白骨头颅已经明显裂开了十几条密密麻麻的缝隙。
白骨头颅中的魂火，更是极为暗淡，像是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一样。
老周这才从白骨头颅上拔出自己的银针，转头看了陈瑀一眼，眼神中自是有一股傲意：“怎么样，这就是我老周专门炼制的灭魂针。
寻常八品、九品妖魔，只要被这三针扎在头颅颅骨上，不消一时三刻，就要彻底魂飞魄散。
这个小白骨妖，也只能被我扎一下，就差不多快死了。
你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就去问她吧。”
陈瑀深吸一口气，对狱卒老周的眼神中，带了一些敬畏之意。
他走到白骨头颅前，等到其中的魂火不再疯狂晃动的时候，才微微蹲下，问道：“
我只有三个问题。
你和你的女儿，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们变成了这副样子。
又为什么要来这清河县城。
这清河县城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你认识的妖魔，已经成功潜入进来了。”
陈瑀回头看了老周一眼，老周却是没理他，只是站在刑罚器具前面，任他问。
他吐出一口气，期待的看向白骨头。
魂火幽幽，又隔了半炷香的时间，白骨头内的魂火似乎才彻底稳定下来。
一阵清脆婉转好似鸟儿鸣叫的年轻女声响起，夹杂着一些痛苦和折磨，声音颤抖：“
你们官府和白骨道宗这群没有人性、虚伪的家伙，把我和我的女儿变成这样。
好不容易来到这偏远的小县城，还要被你这丑陋的官府之人嘲弄、折磨。
结果，还要反过来问我们是谁把我们变成这样。
我的师姐画皮妖已经潜入到清河县城里，你等着吧，她一定会帮我把你们这些虚伪的官府里面的人全部都杀掉的。”
陈瑀愕然。
他转头看向狱卒老周，只见这个一直十分吊儿郎当的老头子，此时也面色凝重。
“一骨一僵，正是白骨道宗那群人的炼制手法。
没想到，真的是白骨道宗那群人。
它们竟会容忍你这样成功的白骨傀儡跑出来。”
僵尸婴孩被困在圆形木片里，阿巴阿巴的说话，只是发出混沌的几个音。
陈瑀根本听不清它在说什么。
白骨骷髅艰难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僵尸婴孩，目光温柔。
“我的女儿，只有八岁，就被你们这群官方的人，抓起来。
和我一起被困在一处密室内，把各种奇怪的符咒画在我们身上，又把我们母女俩泡在血池里面。
让我们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要不是血滴子大人派画皮妖大人来把我们从青州城救出去，我们母女早就被那白骨道宗的人彻底控制了。
你们这些官府的人都是一样的丑陋，就等死吧。”
白骨骷髅的声音中充满怨恨，竟是在这刑罚室内掀起一股阴风。
僵尸婴孩裂开嘴，露出里面尖锐的牙齿。
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妈妈受到伤害了，一直一脸怒火瞪着陈瑀和老周两人，想要将两人彻底杀掉。
陈瑀站起身来，目光平淡，看向眼光浑浊的狱卒老周，说道：“老周，这白骨道宗的事情，你似乎知道。
能不能给我讲一讲。
还有那画皮妖，这阵子，清河县城里，有几十户人家的孩子都消失了。
这肯定也和画皮妖的出现有关。”
狱卒老周叹了口气，他从身后抽出两张椅子。
“坐下吧，我给你讲讲青州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