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卫戍新兵的归属
冬季一如既往严寒下去，一日甚一日冷得紧迫。从莱昂城运送流民到凡赛的马车每日不绝，有时甚至一天之内能来两辆，载着差不多十几人。
包爽近些日的重心放在农田上，由于沼泽地的气温也在下降，农作物生长反而变得迟缓起来。
这可不是件好事，毕竟整个凡赛每月几乎要供出接近250组食物运往莱昂，且是要确保领地内存有余粮的基础下。
许多煤炭块被毛驴拖着送往沼泽地，农夫们将其点燃放置在农田中央，维持这一大片田地的供暖。
原先许多渔船争相涌进沼泽湖泊中，捕获淤泥里埋藏的鲶鱼、鲈鱼。现在随着温度降低，鱼钻得更深，导致渔夫们常常空手而归。
如此往复数日之后，渔夫也就不出船了，整日靠着领地发放的粮食度日。
卫戍军那一方面，包爽仔细计算后，决定领地每月出100组粮食和30套铁盔甲。他写成一封信，令赶来凡赛的马车夫顺路递送给卫戍统领小克莱蒙。
仅一日之后，回执便被收到。小克莱蒙言辞极为温和，表示包爽作为小领主，贡献足足排到第二位，随信送来一面虎符和委任令。
虎符上刻有“雪莱·卡洛琳”的字样，而委任令上很清晰地写出，包爽作为莱昂城新卫戍军的小统领，有权调用新卫戍军中的100人。
随后便是赤裸的催促语句，让凡赛将约定数目的粮食和盔甲送到莱昂城。
“不会是一纸空文吧？”一旁的索菲娅皱起眉，“你回他一封，告诉他士兵送来以后，凡赛才会将约定物资送往他处。”
包爽咋舌，有些纠结是否该这么做。但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索菲亚的计策来，毕竟一面黄铜虎符、一张白纸可不值钱。
又过一日，小克莱蒙那边没什么动静。直到第三日傍晚，凡赛城北的王国道路上忽然出现一大队人马，乌泱泱朝城北走来。惊得北边的居民连忙向领主汇报。
包爽意识到是小克莱蒙带兵过来了，他赶紧召集几位随从到城北迎接。
确乎是小克莱蒙，他骑着覆盖有金马铠的高头大马，身后是目光尚且青涩的些许男人，既没有披铠甲，也没有带武器。
看来是一只裸军啊！除了人什么也没带来，不会是想让凡赛兼着训练军队吧？
统领见到包爽后，翻身下马，他身后随从也紧紧跟上。
“雪莱大人明言，要见到士兵后才肯提供物资，何至于此呢？你看新兵不给您送过来了！”
顺着小克莱蒙手指之处，便是身后站成十几排的新兵们。包爽定睛一瞧，这些人中有老有小，壮年汉子非常少，多是身体瘦弱者。看来送兵的领主们也打起小心思，兵源是能差则差。
“大统领，”包爽看向小克莱蒙，对方比自己只高半个头，“先前说好的粮食和盔甲，皆是为供养军队所用。现在阁下送来如此多新兵，可是要在凡赛训练的意思？那粮草和盔甲，我就不须送至莱昂城了吧？”
道理确实如同包爽说的这样，若是凡赛既要出粮出甲训练新兵，又得出物资给克莱蒙，那就不符合之前商讨的意思。克莱蒙岂不是白白得到那么多物资？
统领却在此刻摇头，表示对包爽所言的否定。
“其余领主不肯训练士兵，因此还得委屈了阁下。至于之前所说物资，那是给整个卫戍军用的。先前谈好的每月100组粮、30副甲，贵处可留三成，其余七成还得送至我处。”
此话一出，一旁的索菲娅微微有些愠气。现在凡赛白白摊上这100名士兵的训练成本。
包爽叹气，他望着眼前这100名士兵简直无可奈何。凡赛现在的规模充其量算是小城，总共还不足一百人，怎能容纳这么多士兵？
“我们这里容不下如此多人。”索菲娅冷着脸道。
哪知小克莱蒙根本不搭理她，径直来到包爽跟前：“若贵地与莱昂城隔得近，这些士兵白日训练完毕，晚上还能回我军营暂住。可惜远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领主不想要这些士兵，我只好将他们带至别处去罢！”
包爽心底是想要的，假使这些士兵分散在别的领主那里训练，不仅调集他们是件难事，自己还可能指挥不动这帮人。他干脆狠下心来，大不了将周遭树木砍光，修建些军营，也要容下这帮人。
“我可以留！”包爽以最简短的语句回应，这使索菲娅和小克莱蒙都有些吃惊。
“但有一个条件，这些士兵若在莱昂训练，便入莱昂的籍。如今他们要留在凡赛，自然应该入我的籍，至少说，一半以上入凡赛籍。”
包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克莱蒙，等待他的回复。
士兵入了凡赛籍，那就理应是包爽的私军。若莱昂城遇急，包爽自会带兵营救，完全符合之前的约定。
包爽料定小克莱蒙会同意，原因很简单。既然他能带着100号人不辞辛劳来凡赛，显然是别的领主不愿意训练他们。毕竟出人、出地、出精力，结果一无所获，没有领主愿意做这么亏的事情。
至于这帮兵归谁，那些中等领主不会在意。反正归不到他们自己头上，至于归统领克莱蒙还是小领主包爽，对他们来说都无甚所谓。
果然，克莱蒙沉吟一会，答应这个要求，并同意转达其余领主。但条件是这些士兵必须自己愿意加入凡赛，包爽作为领主不能强求。
包爽轻笑，随后绕过克莱蒙和他的随从，直接来到这些新兵的面前。
这些新兵大多是两类人，一是瘦弱青年，二是中年弱者，显然都是其余领主既要服兵役，又不想耽搁领地生产，专门挑选出的。
新兵们额头冒着虚汗，脸色多有白中带红晕者，他们站得不是很稳，许多人倚靠在身体较好的同伴旁。
步行如此之久，显然也没什么食物垫肚子，新兵们肉眼可见饿得不行。包爽回头对随从招招手，不多时，两位居民从城中的烘烤房里抬出两木桶烤马铃薯过来。
包爽也不磨叽，给这些新兵每人发放三块热乎的烤土豆，静静等待他们狼吞虎咽吃下。随后他告知众士兵，愿意加入凡赛籍的，每日训练的食物可直接由领地发放。
而不想入籍的，那就还是外人，需要进行必要的劳动才能换取食物。
不出包爽所料，当时就有二三十人愿意放弃曾经的籍贯，加入凡赛。
小克莱蒙将全部举动看在眼里，他叮嘱士兵勤加训练，每五日才能返回原有家庭。随后，他带着随从骑马离去。此时已是傍晚，他们快马加鞭，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么多人，怎么住啊！”索菲娅面露愁苦向包爽埋怨。
“有办法的，放心。”包爽轻声在她身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