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讨价还价
然而前线真实情况如何，又岂是后方这些贵族纸上谈兵就能预料到的？
小克莱蒙此言一出，便立刻有不少领主叹气，想必心底也是有了妥协的意思。
所谓莱昂城的卫戍统领，小克莱蒙此时恢复他那低沉的嗓音，要与众人商讨征兵一事。
“在场十五位领主，各自领地大小、人口多寡皆有不同。我的意思是，按各自领下子民数目，抽取十分之一用于组建卫戍军。”
十分之一！包爽心底顿时如炸雷一般，兵役怎能如此高？这意味着，凡赛至少出六个壮年男性加入卫戍军中。
然而包爽并不敢直接表露不满之意，他甚至面色都未尝变化。观望周围的领主，他们同样沉得住气，只是在等反对者先露头。
包爽人微言轻，不适宜此刻出头。但很快就有人表示不满，正是之前顶撞小克莱蒙的那位老者。
“统领大人，我看这比例...不妥吧！”老者出言不疾不徐。
“我领地下辖四百人，其中男人只占二百。若要我出一成，岂不是我这两百男人之中，就要挑选四十人参军？还需是壮年才行！如此一来，我这百姓冬天还活不活了啊？”
老者不吐不快，说完这句后，扭头看向其他领主，眼神似乎要煽动众人的情绪。
当即就有几名领主与之呼应，要求降低这个征兵比例。
四百人？包爽估摸着，若是自己这样几十人的小村庄，那老者治下就有十个这样的村落，应该算是较有实力的一位领主了吧。
然而在他的座前，还有几位屏气凝思者，他们对于老者的发言不置可否，独自沉默着。而小克莱蒙，此时也正在等待那几位领主的态度。
大概有四位，包爽估计他们领地下的人口都在四百以上，有的甚至能到千人，否则小克莱蒙不会等待他们的意见。单论征兵一事，就这几位领主领地下就能征得数百人，他们才是重头戏。
而包爽这种仅统辖几十人的小领主，出的兵属实是塞牙缝都不够的程度。他顿时就有些怀疑，统领邀请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多时，几位大领主也表示反对。
“一成太多，改为半成吧。”一位男人道，周围的同僚均无异议，“这个比例是我们都能接受的。”
半成？果真是砍价砍一半。这样一来，包爽估计总共征来的卫戍军可能就200来人。
小克莱蒙闻言也不怒，显然对于这几位大领主，他的态度温和多了。他手指轻轻敲桌，沉思一阵后，表示要再加一点数。
“人多者多出兵，人少者可以只出半成，但无论如何，卫戍军要达到300人！”
这句话毫不客气，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前排的几位大领主也选择沉默，大致是妥协了这个数目。
包爽领地人少，看来只用出3人就够了，这个数目他是能接受的。领地内还有几位无职业青年，将他们送进城当大头兵就行，对领地生产也无甚损失。
接着，小克莱蒙将商讨议题转到兵权上。在邀请信中，他就明确说明，这支卫戍军的兵权他会下放部分，以作为额外征兵的奖励。
至于下放兵权怎么理解，小克莱蒙道：
“所谓卫戍军，正是拱卫城池的戍卫军队。但既然是额外征兵，且经过城主的同意，这支军队本质上仍是私军。只在莱昂城受敌时，卫戍军全权由我指挥迎敌。其余时间段，可由你们当中某几位领主自由支配。”
前排的大领主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有兵权的领主，我的意见是按贡献程度排序。对军队贡献程度最高的前三者，平分这支军队的拥有权，成为卫戍军的小统领。”
底下顿时一阵吁气之声。
贡献最高的前三者？这注定会是几位大领主，他们领地人多，所以出兵便多，自然贡献程度高。而对于包爽和他身旁的那位老领主，人微言轻，派出去的兵几乎就算白送的了。
因此，这项决议让底下许多小领主叹息连连，他们注定是捞不到油水，成为这次义务征兵的牺牲品了。
可对于前排的大领主，他们争论地正激烈，几乎到面红耳赤的地步。原因无他，大领主有四位，像顶撞小克莱蒙的老头那样的中等领主，也有五六位，可总共只有前三者平分军队。
这意味着，他们中许多人也注定是“给他们做了嫁衣”。更甚的是，他们领地人多，因此出兵也多，相当于割下大腿上的一块肉，属实心痛。
如此一对比，只用出几人的小领主们倒不那么抵触，转而静坐着看戏，看前面的大领主们如何争辩。
一位大领主提出，将小统领的数目提升到四人乃至五人。
然而小克莱蒙始终不同意，他有理有据反驳道，军队过于分裂会降低其战斗力，如此他万万不能接受。
包爽一怔，小克莱蒙这是有意为之啊！大棒加小枣，这颗小枣还起到转移矛盾的作用。之前对征兵还有意见的大领主、中等领主们，此时完全卷入争夺小统领位置的唇枪舌战中。
他们询问这所谓“贡献程度”是只算出兵人头，还是说出粮、出地训练都算贡献。小克莱蒙表示，出兵、出粮、出其它军需物资包括提供场地和训练都算贡献。
于是，在场领主便纷纷盘算，领地能为卫戍军出多少资源。毕竟，挤进前三就能获得一支100人的卫戍军，还是能归自己调派的私军，诱惑力实在太大。
包爽也不禁做起白日梦来，虽然说领地能出的兵很少，但凡赛粮多，如果能凭借提供军需粮草挤进前三...
就是不知要提供多少粮食才够。现在的凡赛，除去每月要给莱昂城主提供100组食物以外，确实还有盈余。但还要待自己统计一番，凭感觉估计，每月最多盈余也超不过100组。
小克莱蒙全程不参与领主间的任何盘算中，他忽的从士兵手上取过一张羊皮纸，传阅给所有领主观看。
传到包爽手上时，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莱昂城戍卫军贡献准则，以下贡献等同：
士兵*1；
铁盔甲套装*1；
每月粮食*64；
各式武器*32；
提供场地及训练一日”
包爽暗喜，领地若是每月出100组粮食，贡献也等同100个士兵了，争夺进前三有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