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镇元子的谋划（一）
“镇元大仙。”
虽与王睿曾经所见的样貌不同，但那大地博厚承载万物的意境让他猜出来人身份。
“正是贫道，恭贺小友道法精进，待吾收此妖邪后备香茗几盏再作详谈。”
说罢一步踏出，踪影皆无。
“借东西给租金吗？”王睿伸手冲着虚空抓了抓，刚想讨些口头便宜却忽感脚下震动传来。
只见砂砾碎石不住乱跳，随后这被火焰炙烤了几万年的浮屠山出现无数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悟空与王睿拖着玄奘急匆匆向外奔跑，身后已是地动山摇，还有哭喊声响起。
“妖怪来了。”
“妖怪要吃我了。”
“傻鸟救命。”
“……”
百里路程几息便过，回头观瞧时。
那棵香桧树已换了一副模样，青枝馥郁，绿叶阴森，树冠广袤直入九霄，树根虬结遍及浮屠，正自摇摇晃晃从大地中拔出身体。
此刻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地面狂风呼啸、碎石乱飞，好似雷劫降临一般。
“地养万物，功德无量，何以为报，退散！”
无尽宏大之声过后，晴空万里，烈阳高悬，朵朵白云间宫阙隐现，仙娥起舞，瑞彩霞光射落伴有仙音缭绕。
又一道人现出身形，穿着与镇元子一般无二，冰冷的目光扫过王睿，让他生出如坠九幽之感。
而后种种异象尽皆散去，浮屠山已荡然无存。
过了良久，取经三妖方才恢复过来。
“呵，还尼玛把老子的法宝都顺走了，等着吧，自有狠人上门讨要。”
……
话说镇元子一步踏出后便换了方天地，只见苍茫大地上白雪皑皑，群山峻岭间庙宇林立，钟罄奏鸣，禅音回荡，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忽有一尊金身佛陀自虚空显现，头顶之上十日高悬。
“吾乃大日如来佛祖，诸佛之母，镇元子擅闯净土，罪当不赦。”
一言既出，其声竟似震碎虚空，要将来犯之敌化作齑粉，镇元子却把身边异象视若不存。
“劫数已至，还作这般妄语有失脸面，便让贫道送太子一程。”
转而开声：“还请道友出手相助。”
话音刚落，山脉中一株小小树苗破土而出，须臾化作参天巨木，广袤无垠的树冠将此千万里之地完全遮挡。
镇元子仰天大笑，抬步云履轻轻一踏，群山顷刻化作沃土，那数万年不曾消融的积雪，那千百座寺院庙宇尽皆不存。
再祭起手中木槌，正中金身佛陀眉心，丝丝裂纹绽开，随之烈焰透出，最后化为漫天火光。
大日如来寂灭。
镇元子缓步而行，此地万物开始向其汇聚，也不知多久，一颗金灿灿的舍利子落于手中。
而那把由人参果树枝条炼成的木槌则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脚下，其上三片杨柳叶儿殷红如血。
“天数有谁能够算尽，也不知是机缘还是劫难，小友，随你心意吧。”
镇元子收起木槌，一步便跨过千山万水来至取经三妖身前，距他离去之时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此刻王睿和悟空正发愁呢，没了黑熊精当坐骑，返回祭赛国好几万里的路程，这要跑到猴年马月去。
“镇元大仙可是遗失了什么物件，特来找寻？”
“只为还小友法宝。”
而王睿脑海中那张写着观音尊号的纸条突然发声：别要。
本来这句话针对神魂，不该被外界所感知，镇元子却发一声低喝：“道友殊为不智。”随其话语出口大地微颤。
南方千里之外的桃红脸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晃几下方才勉强站稳，口中喃喃自语。“傻子，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桃红脸儿神魂传音，镇元大仙陡然变色，王睿便知事有变故，至于信谁的问题则不需多作考量。
“这法宝乃是女王借予我的，但西梁国离此地路途遥远，仙长神通广大有劳帮忙归还，小子感激不尽。”
镇元子已恢复以往淡然模样，似笑非笑说道：“远？不远，前方不就是么。”
言出法随，王睿几人得见杨柳垂条，清清碧水，正是子母河所在。
“离上次拜别陛下也有段时日，不如小友与我一同前往。”镇元子笑对王睿，但转向玄奘与悟空时却换了一副面孔。
“法师和大圣还请回去等候几日。”
猴子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和玄奘身处禅房之内，推门一看，荒草丛生，正是祭赛国金光寺。
上古大妖得道，灵山修行万年，纯阳体无漏身，掌火之本源，又如何，无丝毫反抗之力。
天地生石猴，方寸山学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府改生死，天庭任纵横，又如何，被至于股掌之间。
大圣不言舞动铁棒，金蝉难语起身练拳，还能如何，只能修行。
王睿自是不知那俩小伙伴受了刺激在奋发图强，他正冲着子母河中的渡船摆手。
“……你这么丁点大就要出来养家糊口吗，家大人呢？”船到岸边才看清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也就三四岁模样，穿一身艄工服饰显得既古怪又可爱。
“一人一锭金子呦。”
镇元子笑容微收，看向王睿。“贫道却无财物随身。”
“小事儿，都由本公子请了，扶摇给钱。”
小丫头艄工看到喵咪后面露喜色，只不过并非见着可爱小动物那种开心。“狸奴也要一锭金子呦。”
“给给，哥哥啥都缺，就是不差钱儿。”
临上岸时，看起来很高兴的小丫头躬身探头把手挡在嘴边，低声提醒道：“漂亮哥哥在城里别闹事呦，听说陛下最近有些不对劲儿的。”
王睿心说：你家那女王何止最近不对劲儿，她是常年疯癫。
进入城内。“镇元大仙你信不信，我在这里还当过几个时辰的皇帝呢。”
“小友龙凤之姿，帝王之相，贫道自是信的。”
满城都是三四岁大人打扮的小女孩，开始王睿还挺新鲜到处搭话，可过了会就见怪不怪了，与镇元子边走边聊很快到达皇宫。
“王爷，陛下有请。”
“……”王睿先是愣了片刻，然后感叹道：“原来你俩小时候就长胡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