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群体创业多委虚，沙湾寻师求知真
接上师弟师妹一行，李一杲与众人如同拖拽着沉重锚链的航船，鱼贯而入那狭窄的电梯间。里头拥挤得仿佛是把一群人硬塞进了沙丁鱼罐头，转个身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小师弟王禹翔好不容易挤到李一杲身旁，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身子尽量蜷缩着，像只受惊的小虾，开口道：“大师兄，怎就选了这镇远古城呢？你们可晓得，这地方还有个不雅的绰号，叫作‘分手城’？”此言一出，众人皆如听了晴天霹雳，心中暗骂，这王禹翔的情商，真是低得可以，简直能跟地板砖媲美了。
李一杲疑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赵不琼，要知道，这镇远古城之行，实则是他那位夫人一手策划的。赵不琼一脸无奈，嘴角微撇，双手一摊，那姿势仿佛在说：“我也没辙，谁让她是咱家的‘总指挥’呢。”张金枇瞅了瞅两人，伸出手指轻轻捅了捅王禹翔，打趣道：“小师弟，你可曾听说过幸存者偏差？来镇远古城的情侣多如过江之鲫，分手的又能有几个？不过是那些分手的人喜欢四处哭诉，而那些甜甜蜜蜜的，哪还会跟你提这些闲言碎语？”说罢，她笑眯眯地望着小师弟，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在等着大家给她颁发“最佳解围奖”。
半小时后，众人各自在屋内安顿妥当，便如潮水般涌进了李一杲夫妇的房间。李一杲一马当先，领着众人参观他那引以为豪的冷链装备流水线，这可是他在众人徒步前往酒店的两个多钟头里，亲手组装起来的“杰作”。他围着流水线转圈，手指像指挥棒一样点点戳戳，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每件宝贝的各个部件及其神奇功效。接着，他又抛出一堆资料，细细讲述从供应到门店的全套流程。说实话，这玩意儿，若没点技术功底，还真难以消化李一杲的这些高科技玩意儿和宏伟蓝图，简直就像是在听天书。
随后，李一杲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他的“大杲重器”和项目蓝图，声称：“此乃迄今为止，全世界首个针对海鲜如何真正保鲜的智能化、系统化电子装置，实乃划时代的系统化产品，简直是海鲜保鲜界的‘革命先驱’！”
然而，待他讲完，问题便如雨点般纷至沓来，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直把李一杲问得晕头转向。李一杲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道，这些师弟师妹怎全都是技术小白？问的问题简直颠覆了自己的认知，全都是些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问题，仿佛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好在赵不琼对大家的知识水平了如指掌，立即接茬帮腔，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逐个解释，总算没让李一杲鄙视大家的戏码上演。赵不琼之所以能如此通俗地解释，皆因她听过李一杲多次讲解，曾问过他无数小白问题，才勉强摸清门道，故而能用更接地气的话语为大家答疑解惑，简直就像是个“技术翻译官”。
这七人之中，王禹翔学历最高，乃是人工智能软件的博士，对技术问题自是情有独钟。赵不琼向众人普及知识之际，他早已不耐烦，拉着李一杲，在各个设备前指指点点，一连串技术改进的金点子如连珠炮般抛出，仿佛他的脑袋就是个“点子工厂”。李一杲与王禹翔平日常在QQ上畅聊技术，李一杲虽也是软件编程的奇才，AI算法的高手，却也自知在某些方面不如王禹翔，若非硬件开发上稍占上风，恐怕真要甘拜下风了。此刻听王禹翔连番发问，自是兴奋难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全然不顾旁人，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俩和这些设备。
“大师兄，你这套系统，终究是要在门店落地的吧？”王禹翔建议道，“海鲜新鲜度下降得快，何不与时间挂钩，来个打折联动？如此既能加快海鲜销售，又能实现零库存，岂不是一举两得？”
“哇塞！”李一杲眼前一亮，大赞道，“好主意！小师弟还有何高招？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王禹翔果真思维敏捷，给李一杲的建议绝妙非常——人工智能自动授时折扣技术。简而言之，便是依据日期和时间段，让系统自动调整折扣率。譬如市中心门店，工作日七点后便开始打折狂欢，至十一点直接白送；节假日则六点便拉开序幕，十点便进入免费模式。而乡镇与郊外小区，折扣时间又另有一番天地，需根据当地生活节奏来定制。设定完毕，系统便能自动生成价格变动单，实乃科技与营销的完美结合，简直就像是为海鲜销售量身定做的“智能助手”。
这一下，李一杲的兴趣如同被春风拂过的野草，旺盛得不可收拾：“此技术有何难哉！更可与物流溯源携手并进，将配送时间也纳入那计时之中，如此一来，消费者信心倍增，岂不快哉！”
尽管李一杲与王禹翔聊得眉飞色舞，仿佛两只兴奋的雀儿，旁人却并未因此燃起半点热情。其中最不以为然的，当属李一杲的小师妹陆静。她边听边觉得眼皮子像挂了铅块，直往下坠，最后索性闭目养神，做起了那白日里的美梦。
这七人，皆是拜师无问道人门下的弟子。陆静乃是李一杲拜入无问道人门下的引路之人。想当年，无问道人尚未名震江湖时，陆静便在他所看顾的一家公司里打工度日。后来无问道人的公司倒闭，他四处讲课搞咨询，陆静听了他的金玉良言，前往深圳谋求生路。后来，她的丈夫更成了无问道人的开山大弟子，陆静与无问道人的关系自是颇为亲厚。
无问道人乃是有教无类的修道之人，谁来听课都行，听完还能自称是他的学生。如此一来，李一杲便成了无问道人的外门弟子。去过几次后，他又将赵不琼也拉入了那“听课大军”。听多了无问道人的课，却未得他认作弟子。一问才知，原来要想成为无问道人的正式弟子，还需通过“讲故事”的考核。
于是，李一杲、陆静、赵不琼三人苦练数月，终觉有了拜师的资本。三人便浩浩荡荡前往无问道人家中申请考核，准备正式拜师。那日正好有几个学生也在等着考核，结果出来，七人全都顺利通过，顺顺当当拜了师。
拜完师后，无问道人心情大好，宣布改了个新道号，从无问道人变成了无问僧。李一杲一听这新道号，立马机灵地递上一杯敬师茶，恭恭敬敬地道：“无问僧老师在上，您的大徒弟请您喝茶啦！”无问僧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正想开口，没想到李一杲马上趁热打铁，向众人宣布：“各位师弟师妹，老师先喝了我的茶，现在我就是你们的大师兄咯！”就这样，李一杲轻轻松松当上了大师兄，那日去拜师的四个学生，还有带他去的陆静，全都成了他的师弟师妹，一段师门佳话便就此传扬开来。
陆静虽与李一杲交好，却不愿听那些听不懂、理不明的玩意儿，一听便觉脑袋发胀，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大师兄啊，你做什么我都精神上全力支持，不过，你这是打算卖设备呢，还是卖预制菜呀？听你方才那番介绍，似乎是想开店卖预制菜，但听你与小师弟吹得那般起劲，又好似准备靠卖设备发大财呢。”
蔡紫华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接话道：“小师妹言之有理，大师兄何不考虑卖设备赚钱更易些？譬如那整套冷链设备，若能与商业金融的结算方式相结合，搞个租赁模式，采购商岂不更容易接受？”
张金枇以往可是李一杲海霸自助餐厅的常客，对李一杲的能耐心知肚明。她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帮腔解释道：“五师妹，小师妹，你们或许不太清楚大师兄为何想开店。他以前搞过海霸自助餐厅，对开店那套可是驾轻就熟，如今弄这个，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卖设备嘛，估计大师兄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如何下手呢。”
张金枇在师兄弟姐妹七人中排行老二，“老二”这称呼实在不好听，因此她从不让大家喊她二师姐，总是让大家喊她大师姐。她常去无问僧那里串门，无问僧又是个爱八卦的，所以张金枇从他那儿听了不少李一杲的趣事。后来李一杲初次创业时，她也没少去帮忙。
张金枇初识李一杲时，觉得他有些呆头呆脑。李一杲追赵不琼追了四年都没追上，拜师无问僧后，无问僧首先就教他怎么让赵不琼反过来追他。不然啊，李一杲那个榆木脑袋现在还在那儿傻追赵不琼呢。张金枇这句话，算是给李一杲解了围。她知道李一杲除了在熟人面前能侃侃而谈，其他场合除了炫耀一下技术，可没啥忽悠大老板的本事。若要卖设备，那真需要一番攻略老板们的真功夫。
赵不琼瞅了一眼张金枇，心中暗暗感激。这位大师姐是他们七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是两个娃的妈了。赵不琼心里暗暗佩服，果然还是年纪大些，在人情世故上更老练。
“三师弟，你如何看待？”赵不琼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广熙。她知道这位三师兄对供应链那是了如指掌，若要卖设备，估计他最在行了。
陈广熙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大师兄这套装备，我看悬乎，或者说，起码五六年内能卖出去悬乎。”
听了陈广熙的话，大家都忽然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他，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与好奇的光芒，仿佛在看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ToB的商业应用啊，总是慢人半拍，你们该都听说过智猪博弈吧？不是他们不愿用，而是得瞧见大公司先上了，才敢跟着学样。大公司哪在乎你的设备有多新潮，他们看重的是设备的稳当和靠谱。如今大师兄的设备还没经过市场的锤炼，大公司怎敢轻易尝试呢？”陈广熙不慌不忙地说道，解释得头头是道，仿佛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说罢，他建议大师兄不如先去这个领域的大公司混混，凭大师兄的学历和经历，混个中高层该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可以自己先做试点，成了再出来创业，不成也没啥损失。他总结道：“大师兄，你瞧去年疫情过后，全球经济还是蔫蔫的，两大阵营之间的竞争也没个完，经济想好起来难啊。你想开店卖高端海鲜预制菜，那得等经济回暖才行。所以，创业这事儿，得三思而后行啊，大师兄。”
陈广熙是众人中唯一创业成功，自己开着一家公司的，兜里估摸着有些闲钱。听他这么一说，赵不琼心里头第一反应是三师兄莫不是怕他们两口子找他借钱创业？虽说上一次李一杲创业的债还没还清，但赵不琼对自家的财力还是有底气的，只是她暂时还不想去求自家老爸帮忙罢了，毕竟，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陈广熙此言一出，现场顿时沉寂，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
“我看大家先别急着琢磨这个项目怎么捣鼓成型了，倒不如先聊聊对预制菜这行的真知灼见，如何？”大师姐张金枇率先开口，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打破了这沉闷如铅的气氛。
这一下子，众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聊得忘乎所以，直至凌晨四点多，窗外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他们甚至连晚饭都忘了出去撮一顿，干脆在客房里泡上几碗方便面，对付了事。尽管问题如潮水般涌来，困难重重叠叠，但赵不琼觉得，她想要的答案已大抵在握，至少预制菜的大方向，大家都给予了赞许的目光。然而，谈及具体动手事宜，如何下手，在何处施展拳脚，众人还是各有打算，对参与开实体店连锁的热情并不如预期那般高涨。
张金枇最后摊了牌，她觉得开店太过繁琐，犹如深陷泥潭，搞个线上平台便一了百了，轻松自在。而三师兄陈广熙呢，他琢磨着不如专攻高端海鲜预制菜的供应链，何必非要去开店，自找那无穷无尽的麻烦。此刻，大家的分歧已不再是这行能否可做，而是如何做才能更易在这商海中生存。
赵不琼深谙众人的心思，商业街冷冷清清，开实体店风险确实如悬崖峭壁，这种心境，她岂能不知？然而，李一杲对开店念念不忘，总想在跌倒之处重新站起，仿佛那实体店是他心中的圣地，非去不可。
但她并未堵住大家的嘴，而是任由大家畅所欲言，如同放飞的鸟儿，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这一说，还真蹦出不少新点子，如同繁星点点，她都一一记在了小本本上，珍藏于心。聊至最后，众人都困倦不堪，眼皮子像挂了铅块一般，决定睡到自然醒，还约好中午一同起来，去撮一顿大餐，边吃边商讨接下来的路数。
第二天中午，众人陆续起床，洗漱完毕，一同晃到酒店外的餐馆坐下。赵不琼早已点好了菜，那菜肴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大家边吃边聊，话题四溅，各有各的招数，一时间意见难以统一，犹如一群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热闹非凡。这也属正常，毕竟此项目对众人来说都是新鲜事物，唯一稍懂些的便是李一杲那小子。但李一杲是个技术宅，商业经营这块儿，大家都不太买他的账，仿佛他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无人理会。
赵不琼心里其实盼着几个师弟师妹能掺和进来，毕竟，如今已不是单枪匹马的时代，而是需要众人拾柴火焰高。上次李一杲创业失败后，她私下找无问僧老师聊了聊，老师给她支了一招：“你得把潮汕帮的思维拓宽，变成龙国帮才行，这样才能在这商海中立足。”
然而此刻看来，这几个师弟师妹嘴上说得好听，出谋划策还行，但要他们掏钱或亲自上阵，心里都犯嘀咕，每人都想在自己熟悉的地盘开拓，面对不熟悉的领域，总有些畏惧，犹如面对深渊，不敢轻易涉足。
想到此，她忽然灵机一动，对啊，何不拉大家去找老师聊聊呢？至少老师能给他们的意见整合整合，如同将散落的珍珠串成项链。
众人酒足饭饱，又吹了一波牛皮后，赵不琼故作惊讶地说：“哎哟喂，我想起个事儿！老师说他和师母春节要自驾游到贵州，不知他们现在溜达到镇远古城没？”说着，她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家，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时空，观察大家的反应。
“元旦我给老师打过电话，他说一月底就出发，经过贵州去重庆自驾游，春节前回广州过年。”陆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边嚼着干炒牛肉，一边说道，那牛肉在口中咀嚼，如同美味的乐章。
“这样啊。”对老师的行踪，赵不琼并不意外，她也记得老师提过春节前要去重庆自驾游的事。不过，她注意到老师在春节前一直没在朋友圈晒贵州和重庆的照片，反而大年初一发了一张广西的风光照，还写着“启程了！”。她揣测老师可能改了路线，如同航行中的船只改变了航向。于是，她掏出手机，给老师拨了个视频通话。
电话秒接，对面是个中年妇女，那面容和蔼可亲，犹如春风拂面。
“师娘好！”赵不琼对着镜头立马问好，然后把镜头一转，对着大家，众人也纷纷向师娘问好，那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清脆悦耳。
“喂，不琼啊，哟，这么多人聚一块儿呢。你们老师在开车，你找他有啥事儿吗？你说吧，我开了免提，他能听见。”师娘说道，那话语如同家常便饭，亲切自然。
“师娘，你们在哪儿呢？是不是也在贵州啊？我们在镇远古城呢，我们想老师了，听说他也在贵州自驾游呢。”赵不琼说道，那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镇远古城啊，我们昨晚也在那儿看灯火表演呢，现在正开车去西江千户苗寨的路上。”师娘回答道，那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惬意和悠闲。
“这么巧啊，要不我们也去西江千户苗寨瞅瞅老师？”赵不琼提议道，那语气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手机里猛地传来一阵急刹车声，紧接着，屏幕上蹦出个光头来，那正是无问僧老师，“别别别！你们几个可别来搅和我跟你们师娘的二人世界啊。看你们一个个都扎堆了，是不是正聊着预制菜那点事儿呢？得嘞，我大概三天后回沙湾古镇，到时候你们来翰杏园找我吧。”话音未落，手机就“啪”地一下挂断了，那声音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在空气中。
众人面面相觑，都愣住了，心里郁闷不已，纷纷揣测，是不是赵不琼早就知道老师今天在镇远古城了？只是没想到老师如此机灵，提前就开溜了，害得赵不琼把大家忽悠到这儿来，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心情如同跌入谷底。
最后还是张金枇打破了沉默，“我家就在番禺，我随时都能去，你们呢？去不去？”那声音如同春雷炸响，唤醒了沉睡的众人。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去去去！当然去！必须去！”那声音如同山呼海啸，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