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消灭罪证
为首蒙面人抱着孩子与刀疤脸来到外面。众蒙面人都要过来看孩子。他们很高兴又抢了一个孩子。这回到京城,不怕皇帝降罪于他们。为首蒙面人说:“都不要看了,快走吧。老二杀了他父母,不可久留。”众人这才知道孩子父母死在屋里,便匆忙离开陆家庄。
一路上,几个蒙面人精心照料着孩子,他们担心孩子万一有个闪失,他们的项上人头又保不住了。
快到京城的时候,为首蒙面人更加忧愁。刀疤脸就问为首蒙面人为什么长吁短叹,愁眉苦脸。为首蒙面人将刀疤脸拉到无人处,小声说:“你认为我们进了京城安全吗?”刀疤脸不解地看着为首蒙面人,说:“怎么不安全?”为首蒙面人说:“俗话说坛口好捂人口难捂。这么多兄弟进了京城,你知道谁会说这孩子是假的,谁不会呢?”刀疤脸问:“那你说怎么办?”为首蒙面人说:“俗话说无毒不丈夫。要想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有杀了他们。”刀疤脸说:“要杀人灭口。”为首蒙面人说:“如果不这么做,将会遗患无穷。如果皇帝怪罪下来,你杀了这孩子的父母罪更加一等。”刀疤脸说:“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怎么动手?”为首蒙面人说:“等晚上睡觉的时候下手。我负责这孩子的安全,那几个人就交给你。”刀疤脸说:“杀自己的兄弟,下不了手。”为首蒙面人说:“不杀他们,到时候他们把事情捅了出去,肠子悔青了,都没用。”刀疤脸说:“万一事情败露呢?”为首蒙面人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刀疤脸想了半天,点头说:“好吧。”
为首蒙面人和刀疤脸计议已定,带着众人继续向前走。
除了为首蒙面人和刀疤脸,其余人不知道将有一场大难临头。
京城外有许多村庄,这些村庄相隔很远,村庄也不大。出了村庄是一望无垠的田野。田野间沟汊纵横。时常有歹人出没于沟边的小树林。为首蒙面人进入城郊,考查了地形,一整套消灭人证方案形成。
另外几个蒙面人十分高兴,既已经来到城郊,就快就能见到皇上。一个快活的人是没有杀心的,也没有防范的心理准备。在他们临死前十几个小时内,对为首蒙面人言听计从。所谓的顺从加速了他们的死亡,帮助凶手更快地完成了杀人计划。
下起小雨,又时近黄昏,单调的雨声使那个黄昏显得更加寂寞昏暗。为首蒙面人和他的几个弟兄住进靠近村庄的一所大庙里。大庙没有了和尚,年久失修,十分的破败。那样的雨夜,住在一个破庙里,如果不是人多的话,或者说胆子太小的话,根本就住不下去。毕竟他们人数众多,竟感到破庙温暖与舒适。
为首蒙面人仍旧像对待生死兄弟一样,晚饭时,桌子上摆了些酒菜。刀疤脸对众人说:“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今天晚上谁不喝醉,谁对不起大哥。”有个弟兄反问刀疤脸说:“你喝不喝醉呢?”刀疤脸说:“我当然也喝醉。”那位弟兄说:“只要你喝醉,我们也能喝醉。”为首蒙面人心生疑窦,难道这位兄弟听到了他和刀疤脸说的话。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无论怎么听都觉的话里有话。看来他和刀疤脸的谋杀计划难以实施。刀疤脸也吃惊不小,他试探性对那位兄弟说:“我如果喝死了,家里老小谁照顾?”那位兄弟说:“你让弟兄们喝醉,弟兄们家里就没有老少吗?”刀疤脸说:“我叫大家喝醉又没要大家喝死,醉和死不是一回事。”那位弟兄说:“醉和死只有一步之遥,听说有很多人喝醉了就死了。醉和死差距不远的。”刀疤脸说:“喝醉酒死的那只是少数,多半原因是自己身体有病。”那位兄弟说:“身体有病只是极少数。”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论着,为首蒙面人说:“不要吵了,扫了大家的雅兴。”刀疤脸和那位兄弟停止争吵。为首蒙面人又说:“外面下着雨,大家喝点酒,打发寂寞,岂不是一件美事,为什么还要吵架呢?”几个弟兄不住地点头。为首蒙面人举杯说:“既然如此,大家先干了此杯。”几个兄弟都举起杯来,一饮而尽,为首蒙面人几乎没有喝。那位与刀疤脸争吵的兄弟问为首蒙面人为什么不喝。为首蒙面人说他夜里要照顾孩子。那位兄弟又问刀疤脸怎么没有喝完杯子里的酒。刀疤脸说:“我一个人照顾孩子太辛苦了,我要帮帮他。另外……”那位兄弟说:“另外什么?”刀疤脸说:“这破庙连个门也没有,我要看着猫儿狗儿进不来。”为首蒙面人说:“大家放心喝吧。醉了有刀疤脸给你们看门。”一个年轻的蒙面人说:“大哥说的对,大家开怀畅饮,不要疑神疑鬼的。”那位弟兄还在犹豫。刀疤脸又说:“要不这样,我一醉方休。哪位兄弟一滴酒别喝,等会代替我看门和帮老大照顾孩子,我喝个烂醉如泥。有谁愿意看门带孩子。”几个兄弟都说喝酒,那位兄弟也端起酒碗。刀疤脸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就是今天晚上不睡觉,也心甘情愿。喝喝喝。”几个兄弟若是长着脑子,不会轻易相信刀疤脸的话,他们若是不好喝的话,也不会说喝就喝,一点量也不留。
杯光斛影中,众人吆五喝六,兴高采烈,喝的十分尽兴。刀疤脸一直在旁观看,他希望大家尽快喝醉,早点结束饮宴。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比先前更加单调,让人愁苦。刀疤脸内心十分着急,但是又不能显露出来。那几个弟兄只顾吃喝不再关心刀疤脸每说的一句话。为首蒙面人坐在一旁,口里放着一首歌儿。歌是给孩子听的,声音很小。孩子似乎听到了,在他怀里睁着小眼,一动也不动。
桌上的酒菜所余无几,几个弟兄都喝的差不多了,哼哼唧唧胡乱说着话。为首蒙面人对刀疤脸说:“老二,弟兄们都喝的差不多了,你和他们进去睡觉。”刀疤脸故作不情愿地说:“活人好扶,死人难扶,他们喝的都像死人似的,我才不扶呢。”刚才一直与刀疤脸做对的弟兄手指着刀疤脸说:“你叫我们喝醉,又不问事,啥意思?”刀疤脸说:“叫你们喝酒又没叫你们喝醉。”那位弟兄说:“大家听着,刚才刀疤脸叫我们喝醉,这回还不认账了。”刀疤脸说:“我是说一醉方休,那是让大家喝的尽兴。你们自己弄错了意思,能怪我吗?”那位弟兄说:“刀疤脸耍赖,大家不要让他。”其他几个弟兄说:“一一哥,不管怎么说,我们喝醉了,你总得帮个忙扶我们进屋睡觉吧。”刀疤脸顺坡下驴,对众人说:“叫我扶也可以,我只能一个一个扶,大家不要争。”那几个弟兄说:“只要你扶我们进去睡觉,我们全听你的。”刀疤脸说:“那好。”
灯光黯淡,雨声淅沥,在天道与人性的交融中,人性大彰显其恶,天道在此黯然失色。刀疤脸开始了他的扶人行动。按照他的计划,人是一个一个扶进去的。首先从那位弟兄开始,其次是其他弟兄。刀疤脸扶那位兄弟的时候,那位弟兄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的酒性发作了。刀疤脸吃力地将那位兄弟扶进和尚们住的房间,让他仰面躺在地上,然后出来扶第二位。刀疤脸扶完最后一个弟兄走出房间。为首蒙面人问:“怎么还不动手?”刀疤脸端起桌上油灯,说:“大哥,你跟我来。”为首蒙面人怀抱孩子跟刀疤脸走进房间。刀疤脸手端油灯挨个踢着每一个弟兄,无论踢多少脚那些人一动不动。为首蒙面人说:“弟兄们这回真的喝的太多了。”刀疤脸说:“不,他们已经死了。”为首蒙面人惊讶地说:“他们死了?”刀疤脸说:“我掐死的。”
刀疤脸扶那位兄弟进了房间,就狠狠地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直到窒息而死。然后出来扶其他兄弟,如法炮制,等进了房间就把人掐死了。
为首蒙面人很惊讶刀疤脸的残忍与机智,但是他又不放心几个弟兄己死,就对刀疤脸说:“再给他们每人补上几刀。”刀疤脸说:“没有那个必要吧。”为首蒙面人说:“你能确定他们都断了气,假如有一个还活着,后患无穷。”刀疤脸举起钢刀,咔嚓咔嚓——
把那几个弟兄的头都砍了下来。
擦着刀上的血痕,刀疤脸说:“大哥,这回放心了吧?”为首蒙面人惊讶地说:“我是让你在他们身上砍两刀,你却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了!”刀疤脸说:“砍他们身体没有这样更保险杀死他们。”为首蒙面人说:“不多说了,快走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刀疤脸收起刀,跟着为首蒙面人,迅速出了破庙。
雨已经停了,东天升起来一轮明月。二人带着孩子走了许久。忽然刀疤脸问道:“大哥,我们走错了吧?”为首蒙面人说:“没错。”刀疤脸说:“我觉得咱们是向南走,这不是南辕北辙,离京城越来越远吗?”为首蒙面人说:“我们就是要离京城远一点。如果现在进京的话,等于自投罗网。几个兄弟死在破庙里,一定会有人报案。”刀疤脸后悔地说:“这怎么办,早知道,不该杀了他们。”为首蒙面人说:“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也不要担心,我们先到离京城远点的地方住一段日子,等过了风头,再进京,那时候没人追问杀人的事。”刀疤脸说:“大哥说的不错。”
走了几天的路程,他们在一座大山脚下住下。山脚下散住十几户人家,他们住的是一处空房子。很显然房子的主人遭遇了变故。从房子的破旧程度上看,房子主人离开这房子应很长时间。十几户人家相距较远,平时也没有人往来,刀疤脸觉得住在这里很放心。过了一段日子,刀疤脸感到他杀人的那件事应该早过去了,便催促着进京。为首蒙面人却无动于衷。又过了一些日子,一个清风朗月的晚上,为首蒙面人将几块狗肉和一瓶酒摆在刀疤脸面前,说:“这些日子憋的很,今晚吃饱喝足,明天上路。”刀疤脸看着外面银白的月色,忘记了那天晚上破庙里的凶杀,对为首蒙面人的话,一点也不怀疑。人生的惨败就是在疏忽时注定的,更是自己平日的恶行注定的。一个人能否健康平安地生活在世上,与他的日常行为很重要。刀疤脸吃下了第一块狗肉,又端起了酒杯,酒还没有喝到肚子里去,刀疤脸就手捂肚子,对为首蒙面人说:“大哥,狗肉里有毒。”这个时候刀疤脸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大哥早有害他之心,而他这个时候还在提醒大哥,不要吃那狗肉。可为首蒙面人并不领情,冷然一笑说:“这狗肉里的毒是我下的,你想不到吧?”刀疤脸指着为首蒙面人说:“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首蒙面人说:“留你在,我总觉得不安全,你忘记了我说过的,你都有可能把假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刀疤脸手指着为首蒙面人,你字没有说出口就倒了下去。为首蒙面人拿起刀疤脸的刀,在刀疤脸的脖子上割了一下,然后把刀放在刀疤脸的手边,做出刀疤脸自杀的假象。
为首蒙面人倒出碗里的另一半狗肉,抱着孩子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