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拜入衡山

衡山祝融峰。

衡山派便坐落于此。

卓北望跟着莫大先生一路上山，直到天光大亮，才到祝融峰。

便见峰上怪石绿树之间坐落着一座座青瓦白墙的屋舍。

二人进了山门，石阶而上。

途中遇见许多身着赤色劲装的衡山弟子，瞧见莫大先生尽皆面露喜色，纷纷行礼。

莫大先生微微颔首，吩咐一人去召集门人弟子，他则带着卓北望一路往上。

不一时，便听得钟声响起，卓北望便见一道道赤色身影往峰上不断汇聚。

他跟在莫大先生身后，进入了祝融殿。

祝融殿恢弘大气，除了供着火神雕像外，雕像两侧还悬挂着十余张画像。

这些画像有男有女，看服饰似是自宋朝直到大明。

他们二人到时，里面已有百余衡山弟子等候。

见莫大先生带着卓北望来此，这些人大都露出了疑惑之色。

卓北望也在打量着衡山诸人。

眼见得百余人中，大半都手持乐器，他也不禁有些瞠目。

要说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也是奇葩一朵。

如嵩山派左冷禅和华山派岳不群二人，一心想壮大本门，恨不能将五岳剑派尽皆收归麾下。

如恒山派定闲师太，虽不理俗事，却也一心护着恒山派的一亩三分地。

如泰山派天门道长，即便脾气暴躁，对门派之事也很上心，一旦哪里有风吹草动，他都要亲身参与才安心。

唯有莫大先生一人，身为掌门，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衡山派事务那是一点也不理。

有如此掌门人，加之二号人物为了音乐梦想，不惜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

这也难怪衡山派弟子中有这么多人摆烂。

莫大先生带着卓北望来到最前，就见一众衡山弟子前方并肩站着三人。

莫大先生向卓北望一一介绍。

左首一人身材颀长，名为何高亮，手持一支竹笛。

中间一人名为侯湛之，紫红脸膛，双手空空。

右边一人一双眼睛黄澄澄地，名为鲁连荣，是三人中唯一腰悬长剑的。

据莫大先生介绍，现今衡山派中老一辈的只剩他们四人而已。

卓北望朝着三人一一施礼。

何高亮与侯湛之含笑点头。

鲁连荣却是看向莫大先生，问道：“掌门师兄，他是谁？”

莫大先生环目四顾，见已无人再来，便来到祝融像前，朗声道：“且听我一言！”

殿中本还有些嘈杂，见莫大先生开口说话，霎时安静了下来。

莫大先生朝卓北望招招手。

卓北望来到他身边站定。

莫大先生拍了拍他肩膀，扬声道：“这是卓北望，乃是我云游福建时，所收的弟子。今日带他回山，是为了让其参拜祖师像，正式入我衡山派！”

这是莫大先生与卓北望商议后的结果。

卓北望本就出身一字慧剑门，是魔教下辖的势力。

刘正风又被安上了勾结魔教的罪名。

若卓北望是刘正风的弟子，以后必然会遭人诟病。

卓北望原本是不在乎的这些，只是莫大先生在见过他的武功和心性后，已经有心在合适的时候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想做掌门人，便不能有一丝可被攻击之处。

是以莫大先生才会认下卓北望这个弟子，绝没有见猎心喜想要摘桃子的意思。

一众衡山弟子齐声道：“恭贺掌门喜得佳徒！”

莫大先生含笑点头，便让卓北望对着祝融神像以及十三幅掌门画像磕头。

卓北望依言三拜九叩，便算是正式入了衡山派。

莫大先生让卓北望站到一边，然后他朗声道：“除了让北望入我衡山外，我还另有一件大事欲要宣布。”

鲁连荣道：“师兄有何事吩咐？”

莫大先生高声道：“诸位当知昨日刘府之事。”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刘正风怎么说也是衡山派的二号人物，虽说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可被嵩山派直接灭门，依旧是狠狠打了衡山派的脸。

只是嵩山派站着大义，一口咬定刘正风勾结魔教，偏偏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结交是事实。

这令衡山派上上下下都不好说什么。

此时听掌门人提及，便只好沉默以对。

莫大先生接着道：“刘师弟虽误交匪类，可始终是我衡山派的人，而且其门下数十弟子又是何辜？”

“嵩山派欺我等太甚，皆因我衡山派弟子皆醉心音律，荒废了武功。”

说至此处，他陡然大喝道：“自今日起，咱们衡山派必须有所改变！”

鲁连荣道：“不知师兄打算如何改变？”

莫大先生朗声道：“自我接任掌门以来，毫无作为，衡山派日趋没落，以致被嵩山派欺上门来而无力反击。”

说着，他双眼含泪，颤声道：“每每思及此，我便觉愧对祖师，愧对诸位同门。”

卓北望见此不禁心中暗赞。

若非早就知道莫大先生是装的，他都差点相信了。

果然，能坐稳衡山掌门之位，让财大气粗的刘三爷都不敢反抗的人物，绝对不简单。

何高亮越听越不对劲，道：“师兄何必如此自谦，我等……”

不待他把话说完，莫大先生便已摆摆手，打断道：“我有过错，就必须承认！”

说着，他环视一圈众人，朗声道：“所谓知错能改，为了一扫沉疴。自今日起，我要立一个规矩！”

侯湛之道：“不知师兄有何吩咐？”

莫大先生道：“自今日起，衡山派不再以入门先后来论资排辈，改为以武功高低来论。”

轰！

一言出，众皆惊，大殿中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

武林门派以武功高低论资排辈，对于后世人来说，就如能者上弱者下一般合理。

可此时乃是明代，儒家论资排辈，长幼有序的观念根深蒂固。

衡山派虽是武林大派，行事风格却也不免受到儒家思想影响。

现在莫大先生却要以武功高低来论自排辈，无疑是对规则的一种挑战。

武林之中，除了那些魔教邪道，还从未有过这等先例。

是以衡山派诸人才会如此震惊。

莫大先生看着众人如此吃惊的模样，不禁瞥了一旁的卓北望一眼。

由他来宣布改革，便已让这些人如此吃惊。

若当真依卓北望的建议，他辞任掌门之位，然后由卓北望继任，再大刀阔斧的改革，只怕更会群情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