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杀老头
青蟒城城郊的一处庄园,这里依山伴水,门匾上写着‘罗府’二字。
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匾两侧,罗府极大,前院主厅里披红挂彩,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后院假山假水上也都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洋洋的景象。
巫红躺在红色婚床上,双手握着一柄团扇搭在胸前。
一身青绿的大袖襦搭配绯红的齐胸长裙,大袖襦上绣着缠枝葡萄纹,红绿二者搭配起来竟无半点突兀之感。
端庄大气的妆面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眼皮微微颤动,勉强撬开一条缝来。
视线迷迷蒙蒙好像被裹上一层薄纱,看得并不真切。
门口一道模糊的身影送走其他人,屁颠屁颠地关上房门,发出嘻嘻嘻靠近过来,凑近了巫红才看清。
油光满面,鼻孔朝天,双眼眯成一条缝,此时正坐在床边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巫红。
“极好!极好!极好的小娘子!”
罗老爷咧嘴又嘻嘻嘻地笑起来,双手搭在巫红肩膀两侧,嘟起猪唇就要往下亲。
啪!
巫红猛地顶起团扇,挡住那张油腻的嘴,下半身用尽全身的力气曲膝向上一顶,正中罗老爷裆下!
一时间好似有蛋碎之声在罗老爷耳边响起,整个人转过身去,捂着裆部双腿呈内八式跪下。
脑袋磕地,蜷缩作一团,水珠沿着肥硕的脸庞往下滑滴落在地面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巫红翻身滚到地上,左手扶着床沿撑起身子。
趁罗老爷还没从蛋碎的剧痛中缓过劲来,巫红一步一个踉跄,碰倒桌上的酒杯,推倒一旁的红烛架,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看见书房的门打开着,抬腿想要躲进去,却被长裙绊住,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女子衣物大都如此不便,所以巫红才不爱穿的。
挣扎着起身,提起裙摆踉跄跑几步,扑进书房里。
身后罗老爷才堪堪从剧痛中缓和过来。
“悍妇!贱人!”罗老爷大骂,周身气息暴涨,散发出炼气初期的修为气息。
在大常做官的,大都是修士,特别是罗老爷这种勉强够得着修仙门槛却又上限不高的蓝灵根修士。
蓝灵根能修仙自然是要比巫红的白灵根好,但也只能好一点点,往往这辈子能筑个基就很不错了,大都也是官府里最底层的官员。
巫红虚脱了趴在书房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迷药的后劲还很大,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流下。
身后气息越来越近,没空休息了,巫红扣住书桌撑起身子,目光迷离地在书房里扫过。
一个插了花的瓷瓶,几幅书画,书架上摆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小匣子。
巫红挪了过去打开匣子,一股熟悉的药香,是一枚上品伏虎丸!
天无绝人之路!
服下上品伏虎丸,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行动愈发迅速,拿下瓷瓶,取出里面的花,含住插养花用的水,伏在书桌上假装昏迷。
罗老爷气势汹汹走进书房,一脸横肉气得颤抖,看见趴在书桌上的巫红,抄起一旁的凳子走了过去。
嘴唇不停地抖,牙齿打颤发出咯咯响声。
“小贱货!”
罗老爷手拿凳子腿高高举起,巫红突然发难,手中瓷瓶甩出砸中罗老爷高举凳子的手。
随即一口水吐在罗老爷脸上,创造出一个转瞬而逝的机会,立马欺身上前将其扑倒骑在其上,捡起碎了一地的瓷片手起刀落,鲜血自喉咙处喷涌而出,溅了巫红一脸。
罗老爷躺在地上,满眼都还是死前的不可置信,一个小姑娘下手怎么能如此狠辣。
鲜血在书房里蔓延开,像一朵盛放的红花,巫红瘫坐在红花中央喘息,鲜血浸红了长裙和长袖。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出奇的冷静,撕开碍手碍脚的长裙长袖绑好,收好碎瓷片,在书房门口探出脑袋张望。
此时罗府后院已是一片火海,火势自婚房而起,应该是刚刚碰倒的红烛架子烧到帘帐引起的。
只是偌大的罗府失火了居然没有人来救火,甚至连下人的喊声都没有,安静令人心慌。
巫红猫着腰警惕地摸出后院,火势尚未蔓延到前院,但前院同样静悄悄的,可不像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原先披红挂彩,明亮如昼的主厅此时昏暗无比,银月在层层乌云的阻挡下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本应高高挂在梁上的红缎散落一地,罗府的宾客们七倒八歪躺在地上,桌椅四脚朝天,更重要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了整场宴席。
巫红捂住口鼻本能地哕了几下,这里应是发生一场交战,不!是屠杀,单方面的屠杀!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许是那五大魔教之一留下的吧。
幸好自己当时在后院搏杀罗老爷,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先去拿回丹炉和丹谱。
趁着上品伏虎丸的药效还没退去,巫红观察一番后两三下翻过罗府院墙,没入阴影里。
只是巫红没注意到,身后跟上了两道红色身影……
罗府就建在小牛山山脚下,以前巫红采药有时还会路过此地,还在想是哪家富豪老爷搞了这么一座大宅子。
草药田就在山的另一头,巫红在小牛山里面行动就像回家一样,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即将抵达草药田时,一阵风吹散了浓云,月光洒在药田上,一个人影倒在药田里一抽一抽的。
巫红走近过去,看清了那张脸,是姑母。
她趴在药田里,一只手死死攥住一株草药,另一只手吃力地抬起伸向巫红,身体的腹部被人从后面开了一个洞,肠子都翻到背上了。
“救……救……救我……”姑母死死盯着巫红,有气无力地吐字。
巫红一看,内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心疼了。
蹲下身子,双手握住姑母攥着草药的手,用力掰开。
多好的草药差点被死人捏死了。
巫红撇了姑母一眼,拿出碎瓷片在姑母脖子上一割,结束她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