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打赌
“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带着那个女生逛街，还去了中央公园，你分明是早恋！”
刘薇薇那近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甚至那声音因为发声部过于用力而变得尖锐刺耳。和平日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文弱，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前世只要了解方源的人都明白，在商业谈判中调动对手的情绪活动而导致对手犯错，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正是方源所擅长的。而往往这个过程中，方源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而保证自己清醒的头脑。他的目的就是让对手主动去犯错，他只需要保证自己犯的错比对方少，他就是最终的赢家。
现在的办公室里，看似方源孤立无援，但是其实所有人都被方源牵着鼻子走。方源早就掌握了主动权，只是其他人没回过味而已。
听着刘薇薇的话，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放在方源身上。可是方源依旧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感波动，尤其是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更是古井无波。
“刘同学，你的意思是去中央公园，就意味着是去谈恋爱，是早恋，这个逻辑没问题吧？”
刘薇薇没细想，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方源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懵了。
“那我想请问，你为何也会在中央公园呢。请问你也是去谈恋爱，去早恋的吗？”
任显德此时有些看不过去了，方源就像是一条泥鳅，谁想拿捏都只能弄得一手泥。他是班主任，必须得出来说话，不然他就带不好团队。
“好了好了，方源，此事到此为止了。我们不追究，你也给刘薇薇同学道个歉，这事就这样结了吧。”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追究呢，我的合法权益被人侵占，本来你们学校没参与进来也最多是个私人协商问题。既然你们选择了插手，那么我需要向学校要个说法。”
方源依旧很平静的说道，他是真的厌倦这种毫无价值的和这帮人斗智斗勇了。他的时间有多紧他自己清楚，要是三天两头的闹一场，他生意还做不做，他的课还上不上，他答应小同学要一起上高中上大学的承诺还履不履行？他必须趁此机会，一次性解决问题。
看到方源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还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任显德也皱起了眉，毫不掩饰对方源的厌恶。
“你还要干什么？”
方源没马上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那位历史老师。
“这样吧，刚才这位老师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他说刘薇薇同学的成绩不可能干那种违法乱纪的事，那么这位老师的逻辑就是说，只要成绩好就代表着做的事是对的。那么我想问这位老师的说法，能不能代表学校的看法？”
方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着任显德。任显德是班主任，负责带整个初三的教师团队，在场的众人论职位当属他最高，于是他的态度就很代表问题。
任显德现在还不知道方源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原本他也不太敢答应方源的。可是感受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投来的目光，他又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仔细推敲了一番，觉得方源的话里应该没有坑后，任显德点了点头。表示他认同这个看法，也算是变相给了历史老师一个面子。
“那好，我就跟学校打个赌吧。”
“什么赌？”
“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期中考试了，这期间学校不能找我麻烦，有事你们自己先扛着。期中考试我的成绩进入前二十，到学期末，学校都不得干扰我的任何事情。”
方源带着一丝笑意，语气依然平静如水。可是话语里的自信，任谁都感到动容。
“什么，年级前二十？”
“不可能，怎么可能。”
“做梦吧，就你这成绩，倒数二十有你的份。”
在短暂的沉默后，办公室顿时喧闹了起来。众多老师翻白眼的有，不屑的有，冷笑的也有。只有任显德，他是班主任，更是初三教师团队的领袖，就算他觉得方源这赌约的可笑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等其他老师都安静下来后，任显德才说道。
“你确定要打这个赌？”
“是，我不喜欢开玩笑。”
“好，如果你做不到呢？”
“没有如果，只要我想，天底下没有我赢不了的赌约。”
方源自信的笑道，语气里的傲然溢于言表。
……
和学校打赌的事是瞒不住的，事件才发生不过几天，方源和学校打赌要在两周后学期中段考试里夺下前二十名的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初中部。
许多人其实不认识方源，就单纯觉得方源好牛叉，居然和学校打赌。当他们打听到赌注居然是以后学校都不得干涉他的行为时，就更是让人震惊了。
平日里学校的条条框框早就把这群正值叛逆期的少男少女们束缚得够久了，现在有个人站了出来挑战学校的规则。并且挑战成功后还可以不受规则的限制和约束，这是什么？这是希望啊，一个让后来人看到打破这种枷锁的希望。
可是区别于不认识方源的人心里的震惊和佩服，认识方源的人反而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别人不知道，方源班上的同学可是一清二楚的。初三六班“睡神”的名号鼎鼎大名，无人可以撼动。自从方源升上初三后，每节课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成绩更是一塌糊涂，常年位居全班末尾。要说全年级倒数二十名没人会怀疑，但是要说前二十，还是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同班所有同学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甚至都没人对方源为何要提出这个赌注的目的感兴趣。
“打破枷锁么？”
档案室里，方源坐在僻静处正刷着历年考试真题。而他的对面，许晴正拿着一本书指着书里一段黑色加粗字体写的名言在那笑得毫无形象。
方源瞥了一眼，那一小段话还是一句名言。“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这是一句流传极广的名言，出自国外的一名思想家，哲学家。
“有那么好笑么？”
方源看着许晴那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道。
“咳咳，不笑了。不过方小子，这下你可是个名人了，不说后无来者，也算是前无古人了。怎么样，这些日子姐姐对你还算不错吧，来给姐姐签个名？”
许晴嘴里说是不笑了，可言语间打趣的意味可一点没有减少的意思。
“我尊重法治，也遵守法律。可是这学校里的规则不是法治，而是人治，我不喜欢。”
方源淡淡的说道，这些天他已经和许晴混熟了。这才发现许晴的性子是那种大大咧咧的邻家姐姐型，一点也看不出前世方源认识她时那种商业女王的气度。
而许晴也算是对方源有上所了解，方源这人就是典型的外冷内热型，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闷骚男。对待身边的人随和，大度。也能开玩笑，平易近人。可是对待陌生人或者他讨厌的人，方源大概率会选择无视，相当高冷。
“法治和人治？有啥区别，不都是定好的规则，然后去遵守么？”
许晴有些懵，她大学主修的是工商管理，虽然有接触基本法，可是法律的概念她还不懂。
“法治的核心在于法，法律上没有违法的，那么哪怕这人罪大恶极也不能将其定罪，最终解释权归于法。而人治就是同样的罪，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去判决实施刑罚，最终解释权归于人。你说这有什么区别？”
听了方源的话，许晴本就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稍加细想一下就明白了。想明白人治若是走到了极端的恐怖之处，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对了，那你就真的不回去上课了？”
从赌约立下那天开始，方源就直接泡在了档案室。找各种资料自习，翻往年的试卷来做，遇到不会的就查资料。在许晴看来，方源这个当学生的比她这个打工的还要忙。
“回去学不到考试上的东西，除了浪费时间，没什么其他意义。”
方源继续埋头做试卷，许晴也百无聊赖的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没办法，档案室里有人，她就不能走。本来她就是图这八中的档案室清闲才来这工作的，谁能想到遇到方源这个变态，她也就只能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