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魔法霰弹！BANG！
第三个安比斯高举手中砍刀。
他依旧有些颤颤巍巍，看上去并未和前面两位有太多不同；艾诺尔于是高举手中的水晶瓶。
“这个可以吗？”
艾诺尔指的是用于接取任务的小瓶。
这种瓶子里装载着任务信息，巫师需要从七楼的天花板上取下这种瓶子，并在任务完成后拿着瓶子向对应的发布者领取报酬。事已至此，莱因觉得这已经是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把它缓缓放在地上！我自己来检查...”
安比斯的声音颤抖，对比于前两位，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更加糟糕。
这也是正常的，莱因这么分析着：如果在你将要成功的前一刻发现，身边充斥着想要取代你的人；他们了解你，和你拥有一样的特质，人还比你多...
你只能一直躲在衣柜之中寻找机会；你成功杀死了其中一个冒牌货，但此刻你才惊奇地发现...
你对他造成的伤口，甚至和先前他在另一个怪物身上造成的伤口一模一样。
“好的，安比斯先生...绝对不要激动...”
艾诺尔缓缓蹲下，将攥着水晶瓶的左手缓缓伸出，却并没有丢掉手中的魔杖；木屋之中，气氛剑拔弩张，莱因就感觉自己的思绪乱成一团。
一定有被忽略掉的，不合理的地方...
仔细想想，一切混乱都是在两个巫师学生接种奇怪的“鱼鳞”后开始的；那种鱼鳞后来不知为何进化为刺鱼怪物，而大家也都初步推断，不能被鱼鳞杀死，否则在复活的时候，就会出问题...
但为什么刺鱼同样袭击了之前那个安比斯？如果他真的是怪物，两个存在因果关系的事物为什么存在相互厮杀的环节...？
“艾诺尔！危险！”
一旁的多云突然出声。
两枚奥术飞弹不知何时已经尖啸着飞出；它们托着浅薄的淡紫色光焰，一瞬间便成为打破平寂的主角。
多云则飞奔向艾诺尔，尽力将后者从地上拉起。
“嘭！”
奥术飞弹的威力并不大，撞在安比斯身上，却莫名其妙散出一堆淡黄色的烟雾。
狭小的木屋在瞬间被模糊充斥，视野开始急速缩小；木屋同样没有窗户，空气中的酸味越来越浓郁，让莱因感觉到窒息。
“是昏睡草粉末！屏住呼吸！”
艾诺尔闷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烟雾之中，莱因提起那把跟随他已久的短剑；不同颜色的魔法则在空中肆意舞动着，只能隐隐约约透过逸散出的光望见几个闪烁的人影。
将注意力集中至视野中央的相片，莱因的精神力并不充足，只有仅仅800e左右的储量。
这让他在具象化精神力形成噪点的过程中感到昏沉和疼痛；万幸的是，额外消耗精神力与噪点产生的振动并没有白费，他很快找到了安比斯的位置。
肩膀上却突然传来触感。
转过身，意识到是多云之后，莱因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多云用手在迷雾之中快速比划，莱因觉得那很类似上一世的手语，但他并不是特别看得懂。
“哐当！”
什么东西被撞倒的东西，应该是木桌椅；艾诺尔的形影再次转换方位，消失在噪点没有逸散到的迷雾之中。
明明只是木屋，一间长宽统统不过十米的木屋，此刻在雾中，却让人产生出始终摸不到边界的恐惧。
多云的手势则越打越快，莱因第一次在她那双空洞的眼中看见了...急迫。
她跑向木屋的中心，那里是唯一没有家具的空旷场地；而莱因也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对方的含义。
“起风！”
多云用尽全力大喊着，那是几乎是她平日里所有语言音量的总和。
于此同时，莱因同时闭上眼睛；在多云周身的噪点便开始共振，转换，最后触碰到迷雾之中微茫的、却仍能继续流动的空气元素。
多云并没有感知风元素的天赋，透过噪点的视野，莱因看见她浑身抽搐地抬起头，喉咙略微扰动。
于此同时，某种声嘶力竭的东西似乎就通过噪点重新振动回他的脑海之中。
【向我释放起风！】
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起风，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烟尘不会因为最初始的魔法就快速消散，而更致命的地方在于，尽管安比斯并不精通攻击性魔法，但从他那解决自己的凌厉刀法中就能看出，真正的巫师和巫师学徒之间，有如天堑。
一旦使用起风，相当于在迷雾之中亮起一座灯塔；迷失之人会注意到你，怪物同样也会。
“刷。”
安比斯向着多云的方向冲去，刀光压住烟雾，也划过那一瞬的时间。
血从某一处喷溅出来，起初是薄薄的一层，像是上一世汽车从某个水坑的疾驰而过；然后人们才意识到，一场红雨已无声而至...
淅淅沥沥。
莱因突然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往后退，另一个移动的光点却突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光点摇晃着，攀附在一根模糊的魔杖之上，伴随着少女熟悉的声音。
“艾诺尔的！魔法！霰弹！超级改良版！”
红黄参差的浓雾被浅风舞散，一个浓缩的光点却在魔杖和安比斯后背的交点出迸发；周遭开始躁动，似乎有无数东西细细簌簌暗响，然后莱因才意识到...
是他位于光点中央的噪点正在颤抖。
下一瞬，无数蓝光从光点中喷涌而出，裹挟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但这一次那股冲击并非呈现球形，而是沿着魔杖挥动的切线方向，直接从后背贯穿了安比斯的身躯。
莱因记得那个魔术。
第一次见到艾诺尔的时候，那个天马行空的少女便是因为研发“魔法霰弹”而耗空的魔力；那时候的魔法还只是一个概念，“霰弹”来自于一本图书馆的小说。
第一次见到多云的时候，是艾诺尔用这个名为“魔法霰弹”的奥术魔法击退了其他巫师；后来她偶尔提起，说那个魔法太出格了。
艾诺尔说，巫师的精神力是不能出储存的，它们一旦依附在没有“魂灵”的物件之上，即使是最精密的魔杖，也会缓缓丢失。
但她找到了一种方式：丢弃奥术魔法中的“塑能”环节。
舍弃精准，舍弃奥术效果，舍弃射程和安全，舍弃掉一切可能会损失时间、损耗精神力的过程，只是一股脑地将庞大魔力注入到魔杖之中...
然后，那些魔力便会自行汇聚，直到魔杖几乎要爆炸的程度之时...
“轰！”
艾诺尔是如何控制精神力爆炸的方向，又是如何在那片爆炸之中将安比斯燃成灰烬，莱因已经记不清楚了。
昏睡草粉末开始生效，在逐渐昏沉的意识中，莱因终于意识到了是哪里不对。
先前被杀死的两个安比斯，他们的尸体都不曾变化回怪物，而他总是过于执着于自己的推断，甚至忘掉了他早就是一个拥有“神性”的巫师。
将注意力集中至相片，面板缓缓浮现。
【魂灵色块吸收：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