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来和谈的杀胚
“滨海市新闻台为您报道,7月4日16时27分,我市经开区遭遇强对流天气,雷击导致新科三路中段两辆汽车报废、天枢大厦低楼层玻璃碎裂,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电视上报导着城市刚刚遭遇的恶劣天气,连气象局都不曾发布的风暴预警,反常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幸运的是高新开发区人流密度不高,只有几个倒霉蛋因为地面湿滑摔倒,真正因为暴雨造成的伤亡并不大。
至于财务损失……一栋楼宇的低楼层玻璃碎裂,专家给出的理由是风在路口的特殊地形里可能形成了稳定的风道,进而导致玻璃无法承受压力……
这些东西具体会有多少人相信就不得而知了,穆子翼从浴室出来,手上拿着干燥的毛巾擦拭头发,浴巾之下的淤青与血痕若隐若现。
“嗯?你怎么还没走?”
穆子翼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睡了一夜之后这个陌生的男人终于醒来,可自从醒来之后他就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茶几上摆着两瓶空了的可乐,说明这家伙并不是一块木雕。
“现在真的是2010年了?”
“电视新闻你也看了,我还能骗你不成?”穆子翼将毛巾丢在沙发靠背,“你的眼里,现在是什么时候?”
“2004年……”对面的男人抬起头,“能把手机借我用用吗?”
穆子翼没怎么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机解锁之后递过去,对于这个出现在家中的陌生人,他也很无奈。
窗明几净……穆子翼看着透明的落地窗外湛蓝的天空,脑海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一天遇到的神王身影。
那不是一场梦,他手段频出确实和奥丁拼了个“势均力敌”。
那一天的奥丁没有投掷宿命的长枪,甚至不曾用那支长枪对敌,当穆子翼用尽浑身解数的时候,奥丁散去了身上的死气,手中握着暗金色的巨剑选择肉搏。
就好像……求死……
那暗金色的巨剑劈开了穆子翼身上的骨刺棘鳞,体表覆盖的火焰将血液都烧至干涸。
不过最终,他还是用手中的长剑撬动了神王的面具,属于神明的力量迅速消失,金色的甲胄里,一个有些沧桑的男人昏迷不醒。
金色的重剑被穆子翼硬生生斩断,里面掉出来了半截日式打刀。
将男人慢慢拖到酒店,一路上他也和这个世界重新建立了联系……
作为现实世界和尼伯龙根世界的交点,那个十字路口遭到了最后的余波的洗礼。
看着茶几上的半截刀刃,穆子翼大概能猜到男人的身份。
卡塞尔学院S级秘密执行官,楚子航的生父,楚天骄。一个天纵之才,却无法处理好家庭与使命,最终沦为悲剧的牺牲品的角色。
楚天骄带着他的手机进入了里面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就算以穆子翼现在的听力也听不真切,显然他受过严格训练,隔墙有耳也没用。
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穆子翼按着自己的肩膀,新生的肌肉组织依旧隐隐作痛,准确来说他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体内还有不少肌肉处于撕裂状态,骨头上甚至还带着裂纹。
奥丁留下的伤势,就算他是龙类也恢复地极为缓慢。
以楚天骄为内核的假奥丁显然在放水,如果他当时拿起缠绕着死气的长枪,恐怕只需要简单的挥动便能击败乃至击杀穆子翼。
二人之间的差距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应外合之下才掀翻了奥丁赐下去的一份力量。
他大概明白开战前奥丁所说的“共享王座”是什么意思了,大概是想把他也变成傀儡一般的东西。
该庆幸?还是该后怕?
穆子翼的心情相当复杂,他按压着胸口,目前他还是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
叮……
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了穆子翼的思绪,那是这家酒店的套房门铃,可是这座城市里,到底是谁会来找自己?
“服务生么?我不是跟前台说了请勿打扰么?”
迅速换上宽松的T恤后,穆子翼拉开房间的门,可门口等待的并非是服务生,而是一个身穿休闲装的少年。
“不至于追到这里和我打一架吧?”
穆子翼挑眉,这是他和楚子航的第三次见面。第一次迎接自己的是漫天火焰,第二次是无情的拳头。
第三次……他不得不怀疑楚子航带着“村雨”上门拜访,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砍人。
甚至,他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旦动起手来就是父子混合双打。
救命恩人?一个很融洽的关系,可是和亲儿子比起来,那只能说一句……啥也不是。
“我不是来打架的。”楚子航将背后的网球袋往后挪了挪,“我代表学院,和你谈谈。”
谈判……或者说和谈,这两件事情穆子翼都能理解,可是和谈的代表却是一个砍死侍比切牛排效率还高的屠夫,这就值得考量了。
卡塞尔学院确实有很多疯子、暴徒,有的人可以面无表情地将怪物枭首,有的人按下一个按钮便能炸毁一条街区。
生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词汇,死亡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数字。
现在要这种人上谈判桌,作为另一方的他不得不怀疑卡塞尔学院的态度。
“进来吧。”
穆子翼让开了房门,似乎两天前还有人这么走进了他的房间,不过那个人的结局并不算好。
宣传着神谕的人跟随着奥丁降临在战场,应该是被某次不经意的挥刀拦腰斩断。
楚子航坐在沙发上,和穆子翼隔着茶几对视,不过这种对视并未持续太久,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断刀之上。
淡淡的杀机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对面那个想要和谈的屠夫脱下了得体的西装,换上了闪着寒光的铠甲,手中紧握着同款的长刀,只是更加完整。
身侧的网球包里探出了利刃,像是谈判桌上的一人掀了桌子打算刺杀,可……真正的谈判还未开始。
“这是,哪里来的?”
他从未听过这么冷冽的声音,那是经历过世界观的崩塌与最深的绝望之后发出的质问。
楚子航本该是一个外冷内热、照顾兄弟的人,那是因为他骨子里就如此优秀,可真正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挥刀、毫不犹豫地变强的,从来都是复仇。
“这是我捡的……”
一抹刀光劈开了真皮的沙发靠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身影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