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屠龙者的决议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地下控制室。
一个简单的动员大会结束了，参会的都是学院本部精英学员，也是屠龙战场的中坚力量。他们其中有些人还是入学不久的新生，甚至还未完成系统性的学习，但论及实力却已经超越了不少身经百战的执行部正式专员。
“一群学生被送往战场，昂热你好狠的心啊。”
当所有的学生和教授离开，只剩下昂热一个人站在灯光的阴影之处。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插在裤兜里的老头走了进来，他发现了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昂热，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
“他们是学生也是战士，都不缺乏对龙类挥刀的勇气。”
昂热对于嘲讽毫不在意，黑夜里，他的瞳孔让人看真切，只有不知何时换上的墨镜反射着幽蓝的灯。
“我看了一遍录像，昂热”进来的老头开口，“顺便翻遍了所有能理解的炼金术书籍，还是无法发现那么大一条龙是如何出现的。”
“会不会是和学院操场重叠的位置隐藏着尼伯龙根？”
昂热尝试着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心里完全没有底气。对面的老头说话不客气，但论及炼金术造诣和见识，对方可是真正的被知识诅咒之人。
卡塞尔学院副校长，密党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他是龙类研究领域的权威，更是继承了“弗拉梅尔”这个代表炼金术极致的姓氏。
“不可能，尼伯龙根是龙类依托于现世打造的另一个空间，这种空间结合了炼金与言灵两大支柱力量，若是有那样一个空间在卡塞尔，‘戒律’领域根本无从展开。”
“戒律”是副校长的言灵，其根本是以一种违背龙文根本的力量来打断龙文的运行，压抑由龙文调动的“灵”，尼伯龙根就是灵力的集合体，二者在根本上就是相斥的，不可能同时存在。
“地下那帮人有眉目了么？”
“你说装备部那帮神经病还是教授团的那些老顽固？”副校长不屑地摇摇头，“他们怎么可能看得出眉目？”
“你就这么有自信？”昂热皱眉，“虽然你是‘弗拉梅尔导师’，可是那些人一方代表了炼金武器的巅峰，另一方代表数学、物理、生物的极致，真能没有一点用？”
或许是不满于自己这位老友的懒惰，或许是对那些单单提起名字就能让学术界震一震的教授团的认可，昂热率先提出了质疑。
“老朋友，我今年才二十五岁，耳聪目明，虽然我看不出那条龙如何出现，但我能看出以我们的炼金术水平，哪怕发展五十年、一百年也毫无办法。”
“为什么？还有，你哪来的脸说你二十五岁？”
“你忘了吗，二十五岁那年我喝酒喝得好好的，你偏要拉着我加入什么密党，从那一天起我的青春就按下了暂停键，直到今天。”
“青春？”
昂热抬头看了一眼，此刻的弗拉梅尔因为喝酒的原因走路都有些虚浮，肚子突出的造型宛如一个生出四肢的土豆，曾经的金发掉落大半，仅剩的头发主动“让”出一片锃亮的湖面，头顶比昂热的眼镜片反光更为强烈。
这种状态……和青春有一丁点的关联？
“两位前辈，青春的话题可否稍后再议，我倒是对弗拉梅尔导师刚刚的另外半句话更感兴趣，我们的炼金术，真的发展如此缓慢？”
昂热和弗拉梅尔之间的争论还没结束，一道全新的投影便出现在他们的对面，幽蓝色的光芒里，一个穿着白裙的优雅女孩端正的坐着。
“伊丽莎白，好久不见，似乎又变得好看了一些。”
昂热看着投影里的年轻女孩率先打了声招呼，另一边的弗拉梅尔眸子都清明了一些。
“炼金术的发展并不缓慢，但是很可惜，这种技术完全起源于龙类，而我们早就踏在了另一条科技树上，在炼金领域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尝试着靠近龙类，而那一条在战场上突然出现的龙类，就算在龙族之中也属于最顶尖的奥秘所在。”
弗拉梅尔放下酒杯，随后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有更多的资料，或许三天时间就可以破解这个秘密，可惜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你们现在可以理解了吗？”
在他为名叫伊丽莎白的女孩解释的时候，几道投影同样出现在这个地底的会议室之中。
刚刚是学院里教授与学生的动员会，而现在便是密党真正的高层，由那些拥有古老传承或者强大能量家族组建的密党掌权者——卡塞尔学院校董会。
“我大概理解了，谢谢弗拉梅尔导师。”
“不客气，伊丽莎白确实越来越好看了。”
“今天不是选美大赛，我们还是谈谈那逃走的龙类该怎么处理吧。”
另一道投影里，须发已经发白的老人严肃地说着，看起来他和昂热的年纪相反，但实际上昂热已经是一个一百三十岁的老人，而他还不到五十……
校董家族之一，加图索家族的代理家主。平日里的他像个锱铢必较的商人，最是看不惯昂热肆意妄为的行径。
“弗罗斯特，许久不见，今天的你还像个人。”
“哼，昂热，今天我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跟你扯你的度假费用，龙类的出现是密党每一个家族都需要严肃面对的话题，你已经失利过一次了！”
“用失利形容或许有些有失偏颇，我们面对的是王座上的君主，损失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重创龙王已经是不小的战果了。”
同为校董家族的伊丽莎白选择了站在昂热这边，他们拥有着统一的目标——屠龙，但各自也有自己的利益所在，冲突与合作的戏码每一次碰面都在上演。
“这种无所谓的问题，根本不配浪费时间。”
最边上的一道投影里，一个面色凶狠的老人开口了，哪怕只是一道投影，依旧能让人感受到肃杀的气息，似乎他的身下藏着由龙类与混血种的血肉筑成的尸山血海一般。
被称作“嗜血武者”的贝奥武夫家族家主开口打断了昂热、伊丽莎白、弗罗斯特之间的争端。寒暄已经结束，关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屠杀计划，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