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铜计划的丧钟
月光不知何时透过云层再次打在江面之上，随后又被什么东西切断。
穆子翼的目光捕捉到了一抹刀光，那一道刀光从水下射出，毫无规律地劈在了自己这边的崖壁之上。
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杀意，这一抹刀光只是误入此地。
卡塞尔的风暴鱼雷发射了，近万枚经过炼金术改造的刀片在不断旋转、切割，凯撒找到了“诺顿”的位置，这将是这一战混血种的第一个好消息。
或许……战局将由此逆转！
时隔两千年的血战，“诺顿”体会到了战争的根本不同，二十一世纪的热武器似乎宣告着，他们已经是旧时代的残党，将被新时代的车轮碾压而过。
不断有炼金刀片被崩飞，那是诺顿本身龙骨的强度。风暴鱼雷轻易撕开了叁孙的肉体，却在面对诺顿龙骨的时候止步不前。
穆子翼看着江面之下的战场，不可否认诺顿有了几个月时间准备，又牺牲了叁孙之后表现出来的战力远比原本仓促融合的强大，但同样的，他牺牲了战斗智商。
原本的时间线里，诺顿先以人形态破坏了水密舱、又拆掉了风暴鱼雷的炼金弹头，逼迫卡塞尔学院只能用无法起爆的普通弹头和自己对冲……
现在的他可没有拆除炼金弹头的意识，代价就是被高科技炼金武器弄得血肉模糊。
原本涌动的江面变得平静，从江底升起的青铜城坠落下去，随后在声呐雷达中消失……
维持着青铜城的炼金阵崩溃，就连空中还在对船只虎视眈眈的巨剑都开始坠落，随后变得越来越小砸落在江面。
其中一把长剑最后变得只有不到半米，轻飘飘地砸落在了路明非脚边。如同山岳一般高不可攀又时时刻刻压制着众人的力量消失，风暴鱼雷展现了他对于龙类的超绝杀伤力。
控制室内，曼施坦因鼻孔溢出鲜血，凯撒也捂着脑袋满是痛苦之色，甚至隐隐有血丝从耳朵中流出，为了锁定龙王的位置，他们二人真的是用命在拼。
一阵剧烈的摇晃袭来，曼施坦因整个人摔在地面，在这里静静坐着作为预备队的新生零将他扶起。
这是一个来自俄罗斯的女孩，脸上的冷漠似乎和战场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
“发生了什么？”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曼施坦因拿起对讲机开口，而在对讲机的另一头，只有延绵不绝的水声。
“船长！四号水密舱泄露，古纳亚尔专员阵亡！我们正在用应急材料进行修补！”
过了片刻对讲机那边才传来惊恐的声音，之前诺顿的剑阵袭击已经撕开了两座水密舱，如果继续破坏下去，恐怕他们少不了倾覆的命运。
“龙王已经沉寂下去，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古纳亚尔？”
曼施坦因对于那个学生还有点印象，几年前毕业的B级学员，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可以和其他A级专员踏上龙类战场的资格，在这一战里他负责的是后勤工作，却不曾想竟然会牺牲。
“是……风暴鱼雷的弹片，有些弹片被龙类崩开，这种东西足够击穿水密舱！”
谁都没有想到负责领队的二副古纳亚尔会倒在自己人的武器之下，弹片撞上龙骨发生跳弹现象……似乎只能感叹命运坎坷。
“我知道了，你们加速修补四号水密舱。”
曼施坦因叹了口气，风暴鱼雷是为了应对龙王制造出来的武器，这种东西用到人身上，后果只有一边倒的屠杀。
“教授，现在还不是叹气的时候。”
零冷漠地开口，她的声音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冰冷的话语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为可悲的命运画上句点。
“怎么了，零。”
“风暴鱼雷的弹片发生了跳弹的事情，那么龙类有可能还活着，我们……终究是低估了龙类身躯的强度。”
仿佛是为了印证零的“预言”，一声龙吼传遍江面，那吼叫之中除了怒火之外，还能听见嘶哑的呜咽。
细长的脖子探出水面，船舷上的人和那巨大的脑袋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个玩具。
夜幕之下，黑色的鳞片一张一合，龙类向着天空嘶吼，随后他跃出水面，于天空之中张开了自己的双翼。
龙类的嘶吼驱散了天空中的乌云，头顶的月光应声洒下大片的辉光，路明非抬头看去，在龙翼之中看到了天边挂着的明月。
没有人能具体形容出来龙类的狰狞，他们是将暴力美学完美融入进了每一寸身体里的生物，而被风暴鱼雷洗礼过的“诺顿”，则更是显得妖异。
一片龙鳞砸了下来，落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卡塞尔的仓库里，初代种的龙鳞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珍宝，但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去看那片龙鳞一眼。
空中漂浮的龙类已经吸引了每个人的精力，风暴鱼雷对于龙类造成的伤害也显而易见。
在“诺顿”的腹部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弹片，之前的炼金锋刃撕开了他的鳞甲、削去了他的血肉，甚至砍断了他的骨骼！
血肉、筋脉、鳞片随意地挂在还能勉强认出样子的骨骼之上，那挥舞着的双翼都被破开一个大洞，很难想象面前的这东西还活着。
他不像是从城中走出的帝王，倒更像是从地狱中冲向人间的恶魔！
他早已死去，此刻只不过是执念掌控的残躯！
“发射……”
曼施坦因话还没说完就摔倒了，哪怕有零在身边扶着也是如此，船只的震动让人一度以为这艘军舰就要倾覆……
一阵接一阵的晃动袭来，像是上帝握住了这艘船之后随意的摇动，丝毫不在意这艘船上有什么生命的存在。
“水雷舱被击穿，水雷和干扰鱼雷被破坏！”
“第四水密舱修补失败，创口过大，原修补小队失联！”
“燃油管道泄露，我这里被攻击！”
不断有警报袭来，众人这才明白了“诺顿”的目的，那空中飘着的身影只是为了吸引注意，他真正的目的是掩护水下长长的龙尾。
瞬息之间，龙尾便对这艘船造成了堪称毁灭的打击……
等到甲板和船长室的人回神，龙王才从水下收回尾巴，那尾巴的倒钩上还挂着残破的尸体。
长尾甩动，半截尸体随意地砸落在甲板上，血腥味蛮横地钻进众人的鼻腔。
轮机组长熊谷木直，卡塞尔学院执行部A级专员，确认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