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观众席的争端
好消息，装备部提供了极为强大的武器；坏消息，这样的武器只有一发。
原本以为凭借着船上的武器就可以轻松完成屠龙的众人都变得严肃起来，他们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如果作为杀手锏的风暴鱼雷失败，那么他们的其他武器可能就失去了作用。
水下作业组负责将龙王引出青铜城，声呐小队负责监控龙类的踪迹并趁机发射鱼雷，轮机组保证船只的引擎和燃料供应；指挥组坐镇船长室负责掌舵，保证屠龙小队不会与龙类脱离……
各小组的分工很快被安排下去，这是一次面对龙类的通力合作，他们相信科学的实力。
上千年的战争史里，人类大多数时候只能借助言灵和冷兵器与龙类进行肉搏，用生命来填补那鸿沟一般的差距。
如今科技与热武器的发展速度呈指数级上升，这一定能给龙类一个惊喜，一个需要用龙类的生命来献祭的惊喜。
“我们离开？”
穆子翼攥紧了手中长剑，他的目光落在康斯坦丁身上，月光之下，康斯坦丁目不转睛地盯着江面的船只。
若是康斯坦丁想不开要去战穆子翼都难以决定自己该怎么做。
“我想再看看。”康斯坦丁的声音很轻，“我不会乱来的，哥哥已经在我身边睡着了，在哥哥醒来之前，我会保护好自己。”
看着自己生存了两千年的家被毁灭，看着记忆里一切美好的事物消散，康斯坦丁知道战场很危险，但他还是想要看看。
“不要自作主张离开。”
穆子翼叹了口气，随后陪着康斯坦丁坐在崖壁之上俯瞰江面，船舷之处已经站着两人正在穿戴潜水设备，其中一个女孩的红头发相当引人注目。
路明非、陈墨瞳……卡塞尔学院选出来的水下作业小组，他们的任务是在水下设置炸弹引出龙类。这种方式和捕猎野兽没什么差距，混血种一边说着龙类的智商绝对不比人类低，一边在战术布置上又时常受到针对野兽的捕猎战术影响。
水下设置炸弹并不是一个很危险的事情，前提是龙类还没有彻底觉醒。按照卡塞尔学院的预演，此时的诺顿和康斯坦丁还在舔舐伤口，又有谁能料到龙王会为了报复连命都不要了呢？
密党对于龙类确实足够了解，以诺顿和康斯坦丁之前的状态，确实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那是龙躯的再生，这个过程龙类几乎不会苏醒。
按照密党的理论，初代种级别的个体，对于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怨恨，他们需要能承受最终言灵反噬的龙躯。
为了这一具龙躯，哪怕是已经苏醒的龙王也必须再度茧化，这就是卡塞尔的机会，用深水炸弹来打断龙类的茧化过程。
两个身穿潜水服的人影跳下水，夜晚的江水就算是穆子翼也看不透，而他们也没有冒着被声呐发现的风险潜水观察的想法。
诺顿已经结茧在了一个众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水下的城池里只有君王为了复仇准备的宏大舞台。
“待在这里别动，我很快就回来。”
穆子翼的手在康斯坦丁的肩膀上拍了拍，随后向前一步踏出了岩洞，他并没有向着下方的水面跃去，而是刚刚离开岩洞便伸手抓住了侧面的石头，翻过身向更高的地方攀爬而去。
这里的岩洞密密麻麻有数十个之多，天然的岩洞成了最好的观景台，如此好的观众席，又怎么会只有他们这一路观众呢？
被云层遮住的月光成了夜色中最好的掩护，穆子翼灵活地在墙壁上游走，宛如壁虎一般连脚步声都未曾发出。
他的手刚刚攀上一块石头，微小的破空声便瞬间袭来，虽然不曾看见，但穆子翼还是向着声音的来源之处抓了过去。
幽暗之中，一枚飞镖擦着眼睛飞过，穆子翼的手掌落空，却在飞镖后面抓住了一根细细的丝线。
飞镖借助惯性在空中旋转，细细的钢丝缠绕着他的手臂，随后伴随着一声怒喝，这根丝线于瞬息之间收紧。
若是一般人，恐怕手臂都得被这根丝线切下，穆子翼盯着自己的胳膊，皮肤已经被划开一道血丝，为了保护小臂，细密的鳞片已经攀附其上，正在以龙鳞抵御着这根丝线的锋锐。
丝线之上的力量不断加大，显然隐藏在洞穴深处的人想把穆子翼拽过去，可是他太低估了穆子翼的力量。就算受限于人形的身体，穆子翼无法发挥龙类所有的力量，但他依旧是一头巨龙。
手臂轻抬，一道黑影被穆子翼硬生生拽了出来，同时穆子翼踏地借力，横起来的小臂挡在身前也撞了过去。
龙类的战斗方式是暴力的，穆子翼同样是龙类中的一员，在拥有绝对力量的压制之下，什么龙文、言灵都是花里胡哨。
连续的两声闷响传出，第一声是穆子翼撞飞了这里藏起来的某人，第二声是对方撞在了洞穴最深处的岩壁上……
他很确信自己撞上的是一副属于人类的躯体，对方也是一个战争的观众。
洞内几乎不存在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等到穆子翼的金瞳亮起，他的面前只剩下了丝丝黑气。
“你与我的差距，又岂是这些旁门左道可以填补的？”
穆子翼抬手，随后又缓缓放下，原本被唤起的火元素逸散开来。他们都是战场边缘的观众，虽然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却没有人想要被下方的密党发现。
一阵风在洞穴中游走，穆子翼只有聚精会神才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丝丝黑色，犹如冥河之上吹过的死气。
他放弃了言灵，只是用手在身边的岩壁上掰下来了一块石头，五指握紧，那块坚硬的岩石碎裂开来，五六发石子儿向面前各个方向飞射，在扩大范围的黑雾里锁死了任何辗转腾挪的空间。
“我靠！”
一声叫骂之后，空气中的黑风散去，只留下一个女人的身形靠着岩壁，正在费力地尝试站起来。
“我说……我没有恶意，你们信么？”
穆子翼双手摊开，面露无辜之色，他真的只是想来打个招呼，明明是对方先动的手。
对面的女人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丝，一双眼睛狠狠瞪着穆子翼，微微伏下的身躯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这句话，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