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制作颜料
“这几块凹凸不平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沈歌淡淡地说道。
“嘁——”
“小气。”
秦子君白了他一眼。
沈歌没注意，此刻他的目光全在《千里江山图》上。
在十大传世名画中，虽然《千里江山图》的名气比其他画作要大，可实际上却并不为人所熟知，就算是燕京有名的专家，见他的机会也是屈指可数。因为从国家成立至今，《千里江山图》只公开展出过四次。
明明是一幅传世名画，为什么还要如此深藏，而不是展示在博物院中供人欣赏？
原因无他，主要就是因为这幅画所用的颜料太过珍贵了，每一次打开画卷，都会对画上的颜料造成脱落损伤。老祖宗的奢侈是现代人难以想象的，甚至有时候直接将宝石、金子砸碎作颜料往上涂抹都是常事，这也是许多名画能传承千年依旧保持色彩不变的原因。
“政和三年闰四月八日赐。希孟年十八岁，昔在画学为生徒，召入禁中文书库，数以画献，未甚工。上知其性可教，遂诲谕之，亲授其法，不逾半岁，乃以此图进。上嘉之，因以赐臣京，谓天下士在作之而已。”
沈歌开口缓缓念道。
这是画卷后的一篇跋文，它记载了《千里江山图》这幅画的作者和它的由来。
“什么意思？”
秦子君好奇问道。
沈歌解释道：“这段话的意思大概是说，画这幅画的画家希孟原本在宋徽宗办的机构‘画学’中当学生，后面不知道怎么进了文书库这样管理档案的机构作司吏，不过好在得到了徽宗赏识，亲自指导他的画技，所以才作成了这幅画......”
“哦。”
秦子君懵懂地点点头。
《清明上河图》描绘的是市井人文风貌，《千里江山图》则画出了青绿山水的壮美秀丽，连绵不断的群山，浩渺的江河湖水。这幅画是一幅长卷，一条江水蜿蜒而过将画面分割得极具层次，又通过桥梁、渔船等事物自然衔接，彼此呼应，丝毫不显突兀。
山水画的五个步骤：勾、皴、擦、点、染。
以此时沈歌的画技，他已然能够看出个大概，整幅画卷中的山石先用墨色勾皴，然后再施以青绿重彩，用石青石绿来烘染山峦顶部，借此来描绘出青山叠翠的景象。除此之外，还有画中的江河，轻轻勾勒出水纹......
即便此时此刻并没有看到真迹，仅仅只是通过网友的高清图片，就让沈歌产生了共鸣，这是一种仿佛跨越了千年，在和《千里江山图》的原作者灵魂沟通的感觉，用最近在网上很火的他说的那句话就是，“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前段时间有个热门的新闻，说是在兵马俑的身上发现了一枚工匠的指纹，很多人对此表示不能理解，他们觉得不就是一枚指纹吗，是个人都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实际上它的重点不是在于指纹，而是考古工作者和这位工匠跨越两千年的时空对话，如同历史的宿命感，就仿佛两人站在历史长河的两端，遥遥相望，对于这种感受，千年前的李白就已经写诗说明了。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现在的沈歌没有见到过北宋的王希孟，但在这一刻，通过这幅古老的画卷，沉浸其中的他，仿佛完成了一次与这位少年天才的对话。
“国画技艺经验+1。”
“国画技艺经验+1。”
“国画技艺经验+1......”
良久，沈歌回过神来，忽然叹道：“清风明月，山河万里。他生来，仿佛就只为了这幅画。”
自古少年英才总遭天妒，是写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王勃，是十八岁画出传世名画《千里江山图》的王希孟。
“你要画这幅画？”
秦子君问道。
虽然她没学过画，也不是很懂画，但从一个外行的角度来看，这幅画就不是那么简单。毕竟......谁家的画有那么长啊，这还只是一个高清图，就占了几个G的内存，来回滑动看半天才能完全看清它的细节。假如按比例放大的话，这幅画卷展开怕是比她的房间都要长。
所以，此刻她开口询问沈歌的语气都不是那么自信。
“嗯。”
沈歌点点头。
秦子君看着他手中的孔雀石，“所以这个......”
“这个是画这幅画的颜料。”
“石头？颜料？”
秦子君眉梢一挑，目露疑惑，显然她没想到石头竟然能和画画的颜料联系到一起，她还以为所有的画都是用墨水调色画出来的。
“当然，”沈歌对她解释道，“古时候用矿石作颜料再正常不过了，尤其他们用的还都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珍贵的天然颜色矿石，这也是很多传世名画即便历经千年，也依然毫不褪色的原因。”
“原来如此。”
秦子君点点头，复又问道：“可是你打算怎么做呢，这幅画看起来没那么好画。”
“那是肯定的，”沈歌将孔雀石拿在手里随意地掂着，“这可是十大传世名画，别说是禁止出国展览了，就算在我们自己国家，这一辈子能见上一次都不容易，慢慢来吧......”
反正这三块孔雀石是慕容复寄给他用来练手的，沈歌自然不会客气，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不用白不用，现在这还仅仅只是一种而已，要想完全绘制《千里江山图》需要的材料何其多。青金石、砗磲......哪一样不是堪比黄金，和它们相比，这几块制作石绿的孔雀石都算便宜的了。
传统来讲，铜得紫阳之气而生绿，绿久则得石。
换个叫法则叫碱式碳酸铜；
再换个方式则是CuCO3·Cu(OH)2。
除了“石绿”之外，也有人称其为“绿青”或“青琅玕”。
万事开头难，要按照慕容复所说的那样，仿制出一件绝世赝品《千里江山图》，首先第一步就是先需要把手里的这三块孔雀石给制成颜料，这样他才好动笔真正的去体会。
沈歌在网上搜了好久才找到一些关于制作矿石颜料的资料，但也不是很全，好在孔雀石有三块，正好用来练手。
说干就干！
这样想着，沈歌开口对秦子君说道：“我要制作画这幅画的颜料，你帮我拍个视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