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炼妖葫芦
陈岚痛并快乐着。
痛是不是因为，林轻语刚刚接触修行不好教导；而是她是真的悟性逆天，学的实在是太快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就比人跟狗都大呗？
陈岚教授林轻语修行才三天时间，她就已经看懂了《四合真身》第一篇……抵得上陈岚数个月苦读。
什么叫悟性逆天啊？
她想要突破到“金肌”之境，就剩下涵养本源的水磨工夫，俗称“炼精”……大概只需要半个月。
千里挑一的天才都要花费三个月，才能突破到金肌。
陈岚不得不相信：百年之后，林轻语真能成为虚无缥缈的十境至尊存在，不朽不灭。
未来，她是真有这个实力欺师蔑祖啊。
他又为之高兴：她好，我也好。
“眼下，我不再需要为悟性而头疼。”
“我想稳住‘玉络’境界达成圆满，或者更进一步，需要许多宝药弥补气血亏空。”
“灵蕴可以代替气血，效果还要更好。”
“可惜我一直都没去降妖除魔。炼妖葫芦里空空如也，没有攒下灵蕴。”
陈岚领悟了“玉络”的所有修炼窍诀，就跟铁匠精通了打铁技艺。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铁匠光有技艺在身可不行，还需要精铁才能打造出宝剑。
对于陈岚来说，“灵蕴”便是修炼“玉络”的精铁。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去哪找妖魔？
好巧不巧。
一大早，相识的青阳县捕快——赵德柱找上门来。
……
这人本是青阳县大家族之一的赵家嫡子，二十岁出头，不喜欢花天酒地，反倒好惩奸除恶。
他不顾家里反对，去县衙当了捕快。
家里便以断经济为要挟，逼迫他回家继承家业，安安心心做生意。
赵德柱也是硬气，愣是放着奢华生活和若大家业不要，搬到县衙宿舍住大通铺。
不出几天。
赵家终究拗不过他，由着他的性子来了。
他这才又搬回家去住，又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又能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赢麻了。
谁让他是家中独子呢？
对此，陈岚没有多做评价。
双方结识的契机颇为巧合。
那是大半年前的一个雨夜。
赵德柱和几个同僚追捕一伙江洋大盗，不小心给走脱了不说，还失散了。
陈岚恰好打猎回来，看到受伤不轻、昏倒路边的赵德柱，便带回道观救治。
道士嘛。
多多少少会些简单的医术。
赵德柱没有生命之危，只是失血过多和太过疲劳，这才晕了过去。
陈岚照顾了他一夜，又给下山请了郎中。
赵德柱痊愈之后，感念救命大恩，当场拜陈岚为大哥，还想把自家妹子许配给他，来个亲上加亲。
陈岚拒绝了这番好意，就此和赵德柱成为好友。
大半年以来。
赵德柱时不时会来道观，带些烧鸡、好酒之类，一同开怀畅饮。
这也是陈岚枯燥修道生涯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
赵德柱神色匆匆，还是第一次空手来，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陈岚将他迎入道观内，又让林轻语泡茶接待，这才说起正事。
赵德柱真有急事，没心思关心闲云观多了个人，刚坐下就开口说：“大哥。这次，我怕是只能靠你了。”
“二柱子。我们哥俩谁跟谁，有话直说。”陈岚递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赵德柱在家里排行老二。
陈岚就给他起了个“二柱子”诨名，听起来亲切。
赵德柱不介意这么个外号，提起正事时，神情颇为严峻，“大哥。最近，县城西南十五里外的刘家村，闹起了妖祸。”
“妖祸？”
陈岚为之眉头紧蹙，“青阳县地界的妖魔，早被我师尊扫荡一空。除妖师们没有生意，也一个个都走了。最近怎么又开始闹妖祸？”
青阳县所在为定州，地处大周西北边缘，同妖魔的十万大山接壤。
自古以来，定州便是妖祸频繁。
青阳县本来也是妖魔环伺的凶险之地，时不时就有人被妖魔给吃了。
定州镇魔司直面诸多大妖，镇魔使们分身乏术，难有精力去管这些小妖。
楚江月横空出世后，无论大小妖魔一视同仁。
她仅仅花费半年时间，便玉宇澄清万里埃，将青阳县境内妖魔扫荡一空。
自此。
青阳县人过了十数年安定生活，甚至快遗忘了妖魔的存在。
楚江月在这待着无趣，这才时常出门游历天下。
如今妖祸再现，令人匪夷所思。
赵德柱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我听说，最近北境有妖魔大举迁徙，又或者入侵？不少妖魔四处流窜。其中一部分，怕是逃到了我们青云县地界了。”
“难怪。”陈岚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追问：“所以，青阳县内找不到其他除妖师了？”
“倒也不是。”赵德义轻轻摇头，“最近，县城内来了一伙金刚寺的秃驴。他们嫌弃鼠妖太弱、赏银太少，懒得去管这事。”
“金刚寺……”
陈岚曾听楚江月说过：金刚寺是大周五大宗门之一，修的是大乘佛法、铸的是佛光无量、功德金身。
降妖除魔应该是他们分内之事才对。
这几个秃驴竟然挑挑拣拣，很是奇怪。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就会些三脚猫功夫，刚刚突破金肌之境。我都这样了，还算捕快里面顶尖好手。真遇上妖魔，我们一起上都只有送菜的份。”
赵德柱抓住陈岚的手，眼中满是祈求，“在我心目中，唯有大哥才有这份实力，出手剿灭这群开智期地鼠妖。”
“五两银子是不算……”
陈岚下意识回答，猛然发现不对：“等等。你说……多少赏银？”
“五……五两啊。”
“对手是谁？”
“好像是一窝……刚刚开智不久的地鼠妖吧？”
“你确定只要除掉一窝开智不久的地鼠妖，就能有五两银子？”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让……让我冷静一下。”陈岚激动之下，拿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抖。
赵德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那可是五两银子，可以买三千多斤大米或者上百斤猪肉，供自己这个小道观吃上一整年……还是师徒俩一起吃的情况下。
一户小农辛苦一整年，也才挣差不多五两银子而已。
闲云观早就没了香火。
这些年来，陈岚可都是自己种菜、进山打猎，才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开智不久的地鼠妖实力，仅相当于金肌之境；他初入玉络，简直就是轻松拿捏。
金刚寺的秃驴真不是人啊，打地鼠就能拿五两银子，这都嫌少？
他们平日里过得是有多好？
陈岚羡慕妒忌恨得咬牙切齿，正义凛然道：“赵兄弟。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这人喜好降妖除魔，便接了这差事。”
这话半真半假。
哪怕没有赏银，他的炼妖葫芦也早已饥渴难耐了。
妖魔。我要你们助我修行！
“大哥真是仗义。”
赵德柱深受感动，当即拍板，“大哥视金钱如粪土。我便不额外拿五十两银子来侮辱大哥。事后，我请大哥去天香楼挥霍一番！”
“啊？五……五十两？”
陈岚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装！五十两银子没了吧？
他正想跟赵德柱再商量商量，把这五十两银子要回来。
林轻语突然从门口冒了出来，眼眸中满是崇拜，“师尊。你这就要出门降妖除魔了么？果真如观主所说，是一位嫉恶如仇、不慕名利的正道修士呢。”
“那当然！”
陈岚瞬间就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拉着赵德柱离开，“你乖乖在观中等着。为师去降妖除魔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