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喜欢你时的内心活动”
刚才两人唱的这首歌里，有一个非常经典的时间错觉——
【停表错觉】。
也称停表效应。
指的是当人的眼睛刚刚完成一个快速运动时，感知到的时间会向过去稍微跳一小段，跳到眼睛完成运动之前那个时间。
换言之，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会觉得比真正的时间要更长。
所以，尽管只是对视了三秒的时间就转移了视线，但在温灵的感觉中，两人起码对视了三十秒，甚至更久。
看着许文近在咫尺的喉结，温灵甚至想用手轻轻点一点。
还想在许文在吞咽、呼吸时，感觉喉结的跳动。
这样，她就可以清楚地知晓，这个自己没有的东西，到底为什么显得那么性感？
等以后再跟群里认识的御坂美琴聊天，就不会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然后被迫一个字一个字记下，这个“姐姐”给她的听起来就羞耻到爆炸的告白计划。
出来压马路之前，温灵在卧室里换了白衬衫和百褶裙。
Coser服和尾巴什么的，她是不会给外人看的。
但刚一进公寓，温灵就推说刚才比较热，而且衣服上似乎被鸟留下了印记，想去换个衣服。
温灵租的房子虽然户型是公寓，但客厅跟卧室之间其实有一道简易的门。
她没关。
如果许文有心想去看的话，从门缝里可以将全部景色尽收眼底，但他没有任何动作。
“急什么？她想脱的时候会脱的。”
“就像现在，她不就换衣服了。”
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温灵，换了一身【学生装】。
上身是蓝白相间的短款衬衫，露着肚脐，领口下方简单打了一个黑色的蝴蝶结，下身是深蓝色的百褶裙，裙摆处有两道白色的格子，脚上还穿了黑色的快到膝盖的中筒袜。
这种学生装正常穿跟那种一字肩露着肚脐的衣服没有任何区别。
但它的版型比较夸张，如果竖起两只胳膊，可以清晰看到轮廓。
要是伸个懒腰，衬衫下摆会被抬起很大一部分，能让人看到半边洁白的浑圆。
温灵拿过自己平常喝牛奶的杯子，各开了一瓶强爽RIO，就着刚才的话题，与许文边喝边聊。
还用石头剪刀布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要么喝酒，要么选择一次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许文出石头剪刀布的方式千篇一律，就是按石头——剪刀——布排序，如果是平局，则会重复出上一次出过的。
这种故意到可以轻松察觉规律的方式，很快被温灵察觉。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让许文喝了许多酒，把真心话玩了个遍。
她知晓了许文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为什么跟沈明月分手、谈过几次恋爱、接吻是什么感觉。
为了不那么明显，温灵还问了许多其它的问题。
比如许文上一次玩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时候、能喝多少酒不醉、什么时候买的路虎揽胜、怎么这么小气都没跟她说……
在温灵看来，以许文最近租门店、盯装修、招员工的繁忙程度，还能跟她保持这样密集的聊天，对她绝对不讨厌，而且有一种很明确的好感。
今天她要做的，就是彻底将许文拿下！
许文觉得总是真心话没什么意思，在接下来的几次游戏中，还选了大冒险。
结果温灵惩罚他的方式竟然是让他唱歌。
不止是《クロノスタシス》，还有《你的名字。》的主题曲、告五人的《唯一》、《遇见你的时候所有星星都落在我头上》。
最后一首歌许文听歌名都不知道，上QQ音乐一搜才发现，自己听过。
这首歌最火的时候，是当《何以笙箫默》的插曲，是一首以甜美女生口吻写的小甜歌。
“我本来是很冷漠的，为什么会一下就被你的眼神打倒。”
“我原来是很聪明的，为什么会一见到你就丢掉大脑。”
“你知道我很淡定的，为什么现在睡着觉都还在偷笑……”
这也是温灵想借歌词来传达的内容——
“学长，遇见你的时候，我感觉所有星星都落在我身上。”
不过这句话温灵没有说出口，而是以星星眼注视着唱歌的许文。
但在许文看来，温灵已经把这句话写在眼睛里了。
他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自故意摆出的一些眼神很帅，很有魅惑性。
但其实，这种故意摆出来的眼神，很多时候不如人真情实感的流露。
这也是为什么，演员们演戏时有一个派别叫作“体验派”。
为了不让许文一直输，温灵也故意输过几次。
选真心话时，许文会问她一些简简单单，但又有一些比较隐私的话题，基本都是按着温灵前面的话题去镜像翻转的。
比如“有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会好奇接吻是什么感觉”、“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
当温灵选大冒险的时候，他也让温灵唱了一首歌。
没有指定曲目，而是让她选自己擅长的。
最终，温灵选了一首陈绮贞的歌。
“你喜欢去哪？青海或三亚，冰岛或希腊，南美不去吗，沙漠你爱吗……你喜欢吗？”
许文也是用听歌识曲才发现，这首歌的歌名叫作《我喜欢你时的内心活动》，可以说是相当“冷门”了。
温灵唱《クロノスタシス》节奏欢快的这种日语歌时，是纯粹的甜妹。
但唱中文歌，尤其是这种带着淡淡的述说感的歌时，歌声如清泉流淌，清脆悦耳。
用余光偷偷观察许文时，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少女内心深处的柔情蜜意。
她将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地融入旋律之中，希望能打动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人。
当温灵鼓起勇气抬头直视许文时，刚好唱到最后一句。
“你喜欢吗？”
许文与温灵对视着，在她最后一个“吗”的声音没有完全消失时，开口了。
“喜欢。”
温灵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瞳孔中满是震惊与意外，樱桃小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但似乎对自己有些不自信，又似乎觉得刚才没有发挥好，温灵开始为自己找补。
“学长，我是在唱歌啦。”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不只是在唱歌，所以，我说喜欢。”
“我一直觉得，不能一直踮着脚尖爱一个人，重心会不稳，而且撑不了太久，会身心俱疲，”许文看着温灵的眼睛，笑着发出了温柔且无比坚定的声音，“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会弯腰的。”
而后，缓缓躬身，来到与温灵视线平齐的地方。
停表错觉再次生效。
双手轻轻交握在身前的温灵，脸颊霎时染上一抹羞涩的红晕，看着许文的眼神，她微咬着的双唇开始微微嘟起，向前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