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是谁的部曲
妖族与人族不同，不喜在大妖境打磨太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妖族的血脉并非如人族般一成不变，在日后的修炼当中还可以通过血脉复苏之类的手段血脉进化，顺带着血气也会有所精进。
当然，也并非所有妖族都会将希望寄托于将来。
譬如小狐娘青璃自身突破之时就并不比张墨逊色太多，在白娘娘的教导下，她也是妖气累积满了九成才突破的血妖境。
还有青狼，虽被小狐娘呼来喝去，但其实在天湖水府之中也颇受白娘娘看重，如今妖气也快要达到大妖极限，只差一个突破的契机。
小狐娘九成妖气，在突破时炼化了七成多，所以突破之后，她炼化出来的血气勉强达到上品，乃是有着丹气之称的彤狐血气，用以炼丹，同等条件下，成丹率和丹药品质都要比普通练丹师强三分。
可惜水府这边掌握的丹方极少。
白娘娘手上，也仅有两张黄阶下品的丹方可以供她练习。
血气的属性往往同修士性格经历有关。
小狐娘不喜厮杀，平日在白娘娘身边也只做些服侍事务，是以炼化出来的血气并无杀伐之意，更偏向辅助。
等待着张墨炼化魂力之时，机缘之下造就了张墨这位血妖极境的白娘娘也同样从张墨身上看到不少惊喜。
和小狐娘不同，她眼力明显更胜一筹，方才激起张墨突破的那一丝蛟髓香便是她刻意放出。
否则若这水榭之中当真是八面来风，她的蛟髓香倾刻便被清风肆意吹走，即便她身为一府之主，又如何经得起这般浪费？
之所以助张墨突破，同族固然是一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张墨是从化生洞中诞生出来的骷髅妖。
对她来说，若是外界来投的区区大妖境的骷髅妖，或许连见一面都欠奉，可化生洞中走出来的骷髅妖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说是同族都还远了些，准确说应是如同亲眷。
更何况，如张墨这般大妖境便诞生出能口吐人言的灵智，相当于是自家后辈子侄之中出了一位潜力极高的子弟！
此时不相助，更待何时？
是以，在分辨出张墨魂力已达到大妖境极限之时，她便顺手奉送了一丝自己平时辅佐修炼用的顶级珍品灵物蛟髓香！
果然，哪怕只有一丝，也足够引动张墨的魂力发生质变！
为了助张墨完美突破，她甚至还将他移至水榭之中，对他敞开了蛟髓香的供应。
这才使得张墨在突破过程中，不仅逸散的些许魂力得到补充，控制魂力的神识力也变得越来越强！
所以张墨炼化的魂力并非小狐娘所想的什么九九归真，而是实打实的血妖极限——十成十！
一炷香时间转眼即逝，张墨的突破也临近尾声。
在小狐娘诧异的目光中，白娘娘居然又为张墨续了一支蛟髓香！
这待遇，看得小狐娘都眼红了。
当初她突破时，白娘娘为她提供的珍品灵物只不过是一份品级还低于蛟髓香的仙狐涎。
虽然那份仙狐涎她也只用了八成并未用完，可白娘娘对张墨这不限量供应蛟髓香的态度还是让她察觉到自己在水府的地位或许要发生变化了。
约摸又过了十息，张墨所有的魂力都已转化为血气，重新化为两道紫色魂火回归眼眶之中。
此时，张墨识海里，再度现出一行行字迹：
修为：圆满骷髅妖→血骷髅
力道：127→141
身法：34→37
魂力：100→血气：10
神识：3→8
根骨：凡→下
习艺：狂风刀法（熟练）。
天赋：骨刀术（以魂力将尸骸炼化成骨刀。）
玄冥血气（对生灵杀伤有奇效。）
属性之类的增强，张墨并没有太在意，他最在意的是新出现的那些条目。
首先是魂力已全部转化为血气。
他虽对妖族的修炼境界所知不多，可也知晓十点魂力才能转化出的一缕血气必定不凡，以此催动刀法，杀伤力绝非魂力能比。
此外，还多了一栏神识。
张墨略一思索便明白这神识大约便是自己先前操控魂力的能力，在突破过程中一直不断提升着，没想到提升居然这么大，一下子提升了之前的两倍！
难怪后面自己控制那些魂力……不对，应该说是控制那些隐藏在魂力当中的血气会尤有余力。
最后是天赋之中还多了一条玄冥血气，应该便是自己炼化出来的血气自带的属性。
对生灵杀伤有奇效？也不知效果具体如何？
他生前不过区区武师，对山海境也就听人吹嘘过些许话题而已，根本不知这一境界还有极境之说，并不知晓自己所炼化出来的玄冥血气有多么难得，一时之间单凭字面意思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外界传来小狐娘的声音：“娘娘，他这是突破完成了吗？”
白娘娘也有些奇怪，按说张墨早就突破完成，为何还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兴许是吧？”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方才的助力对张墨产生了何种效果，按她的理解来看，应当效果不错才对，可为何他突破完成后一动不动，仿佛失智一般？
难不成是蛟髓香效果太强，这小骷髅妖承受不住，神识受创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辅助过度，好心办成了坏事，白娘娘不禁有些心慌。
好不容易等了三十载才等到化生洞中出现一位有灵智的骷髅妖，初次见面奉送的见面礼便将对方弄得灵智大损，这可真叫画蛇添足了！
好在张墨听到她们的对话，立马醒转过来，神识转向外界。
他本是骷髅妖，没有生灵五识，对外的所有知觉全凭魂火感应。
此时神识大涨，感应也变得清晰了许多，原本感应中的小狐娘和白娘娘面容都不太清晰，此刻再看二人，已和眼识相差无几。
甚至空气中漂浮的蛟髓香，和二人身上的熏香都细微可察。
此时，小狐娘和白娘娘都正黛眉轻蹙看着他，一脸担忧。
看着这一幕，张墨心头一暖，同时另一幅相似画面忽然映照在他识海之中。
同样也是一长一幼两个女子关切地看着自己。
“娘！小妹！”突然冒出来的记忆让他下意识叫出了识海中那幅画面上的两人称呼！
“娘？”
“小妹？”
小狐娘还在奇怪张墨为什么会这么叫自己和白娘娘，就忽然感到一阵威压自身旁白娘娘身上释放，来不及反应她便已被这威压压得跪匐在地。
“你，你是谁的部曲？可还记得自己姓名？”白娘娘激动地上前扶住张墨双肩问道。
刚突破血妖境的张墨也被她情急之下释放出来的气势压制得丝毫动弹不得。
正常来说，骷髅妖从尸骸中诞生，是不可能还存有生前记忆的。
而张墨方才的反应，明显是记起了什么。
这才引起了白娘娘的激动发问。
好在这时小狐娘趴在地上艰难提醒道：“娘娘……”
白娘娘回头一看，这才清醒过来，忙将一身气势收摄，却顾不上小狐娘，仍在紧张地看着张墨追问：“你还可记得自己是谁？可还记得修罗……二字？”
张墨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吗？全都不记得了吗？”
得到张墨的再度否定，白娘娘脸色惨然地斜坐在地，满面哀伤。
水榭之中，一时气氛凝重，三人相对无言，过了阵子，白娘娘才想到什么，自我开解道：“许是你修为还太低，你且好生修炼，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