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抹油的女孩
谢正元透过铁丝网看去，外面还是厕所。
厕所的灯功率很低，只有微微一点光亮。
每一个隔间的门都紧紧关着，而最里面那间微微敞开，由于光线不足，谢正元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景象，但依稀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在颤动。
感觉有点危险啊。
谢正元从白裙底下掏出枪来，紧紧握在手里。
雷洛在发任务后也是教了他几手枪法，他后知后觉发现，上次拿枪指着靓坤的做法不对。
正确的姿势应该是双手持枪，保持手眼头三点一线。
如果自己没有唬住靓坤，自己贸然开枪。
靓坤只是失去命，而自己将会脱臼啊！
谢正元有点恶趣味地想着。
这里出不去的话，只能试试从房间那里的跳下去了......
谢正元调转方向，回到上来的地方，爬到另一条岔路。
这里的通风管道没有楼下那般清新，反而有一股......一股......
对了，煮肉时的那种齁咸的肉香味。
谢正元很快就爬到了第一处管道口。
下面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看到了一座供台。
由于角度原因，他不能看清全貌，但能看到供台上点着香，似乎在供奉着什么东西。
下去看看？
从这里下去的高度大概是二点五米，自己这个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哪怕身体素质强化了些，怕也会骨折吧......
继续往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选择吧。
他继续往前爬。
谢正元感觉到，通风管道里的肉香似乎越来越浓郁了......
第二个管道口了。
下面的房间有一张麻将桌，四个人围在麻将桌旁打麻将，一边打一边似乎在聊着什么，他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几个字眼。
“......公理......港督......”
还没等他听分明，麻将桌上的一个年青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来！
还好谢正元反应快，看到那人有抬头的趋势时就立马缩回头！
他屏息凝神，等了片刻再看过去，那个年青人似乎以为只是错觉，又低头玩牌去了。
那年青人似乎在说：
“......太久......活动活动......”
这里也不是下去的好位置。
根据谢正元在二楼的记忆，这里的通风管道下也只有四个房间能过，其他的房间是通过渗入墙体的管道换气，他去那里就很可能出不来了。
还有两个选择......
谢正元继续钻通风管道。
再往前爬，那股肉香味已经浓得发臭了，一闻到就感觉在吃一块肥的流油的肉，忍不住要呕出来！
第三个房间里正常些，应该是休息室，管道口正下方有一张破旧的沙发。
而休息室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年青女子脱下衣服，在皮肤上涂抹着什么，肤色像缺营养一般蜡黄，眼神暗淡无光。
而他有枪，似乎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谢正元把手伸向折扇，等了一会也没等到【消灾咒印】示警。
这是他开发出来的【消灾咒印】用法，先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可能有危险的事，然后再等上一等，如果【消灾咒印】没反应，他才去做。
谢正元轻轻地推开折扇窗，扒拉着管道口尽可能慢地降到沙发上！
哪怕有柔软的沙发垫缓冲，在他落到沙发上那一瞬，膝盖也痛了一下！
那几个女人转过身来，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奇怪“女人”！
谢正元举着枪，指着她们，不再夹着声音，厉声喝到：
“不要出声！”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女人看到从通风管道下来一个陌生人，既不好奇也不害怕，反而用麻木的眼神看过来，就像是一具具提线木偶！
谢正元眉头轻蹙，凑近瞧了一眼。
这些女人的皮肤没有匹配年龄的光细嫩滑，反而就像铺在木偶上的劣质皮套！
再仔细看去，她们抹在皮肤上的哪是什么身体乳润肤膏，明明就是----
花生油！
这是......怎么回事？！
谢正元心神有些颤抖，但定了定神，低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身上抹花生油？三楼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这些女人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依然麻木地望着他，仿佛在说，打死我算了。
她们......
谢正元无奈地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其中一个稍稍年轻的女人双脚微微颤抖着，唇瓣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他眼神一厉，枪口对准这个女人，低吼道：
“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女人麻木的双眼里流下了少许混浊的液体，那是眼泪。
但她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依然是木偶般那种呆滞的神情，沙哑道：
“别......别杀我！我们是爸妈卖到赌场的，是【饕餮】的‘厨子’......是【饕餮】的‘厨子’。”
厨子？
谢正元喝道：
“你为什么要抹花生油，为什么变得这么麻木？！”
而这个女人仿佛卡壳了，只是道：
“【饕餮】的‘厨子’......【饕餮】的‘厨子’......”
不管谢正元怎么问，她只会回答这一句话。
不过也只有这个女人会回答问题，他试过问其他女人，但那些女人就算被枪指着额头，也只会直勾勾地看着他。
【饕餮】是什么？厨子又是什么？
她们何以这么麻木?
谢正元搜了搜房间。
这房间压根不是他以为的休息室。
有四张床靠着墙，每一张床有整整五层！空间极度狭小，上下只有一个楼梯。若不是房间就这么高，他深切怀疑这些床会有更多层！
墙边还堆放着十几副碗，没有筷子，碗里还放着一些馊掉的米粒！
整个房间最值钱的，恐怕是这些姑娘手里拿着的，装着花生油的玻璃瓶！
这些花生油实属谢正元见过的成色最好的，微黄而透明，颗颗油液就像是一粒粒水晶！
这些女孩就像是奴隶一样被人畜养在这里，分文不值，但为什么会给她们这样珍贵的花生油？
谢正元内心的疑惑更多了。
等下，这是什么？
就在其中一张床的第三层，那胡乱堆着的麻布被子下有一个方形的凸起。
谢正元掀开被子，发现下面有一本做工粗糙的笔记本！
他拿出来，翻开一看，扉页上用幼嫩的笔触写着：
“老师让我们写写日记，这样子才能写好作文，班上很多人不听老师的话，但小茵是乖孩子，要听老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