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叫一个小丫头为师姐？
良久，中年妇人收起信函，看了一眼周凌，道：“小凌，你可知为何甄言让你带信函来此？”
周凌毕恭毕敬：“言老让我前来，拜前辈为师。”
“啊？师尊，不可！”
中年妇人尚未回应，旁边的女孩惊叫起来。
中年妇人转头看着她，脸带笑意：“小倩，为何不可？”
“他......他，好色之徒，可恨之极！”
女孩霎那满脸通红，怒视了周凌一眼。
周凌急忙解释：“我真不是有意的，实属无心之失，而且，我什么都没......”
“还说！”
女孩脸如红布，恨声叱喝。
周凌慌忙闭口。
中年妇人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说道：“小倩，你去房间拿张凳子出来坐下，有些事情，为师是时候要告诉你了。”
她名叫慕容雪，大燕王朝的千雪公主，燕昭帝的女儿，师从同尘派掌教同鹤真人。
三十年前，和光派与同尘派火拼，同尘派不敌，掌教陨落，在大师兄拼死保护下，身受重伤的二师弟带着小师妹逃逸，来到丹山。
不久，二师兄重伤不治，留下孤苦伶仃的她，隐居在丹山月牙谷。
十一年前，大燕王朝风雨飘摇，她乔装改扮，混入洛京，深夜趁守卫不备，悄悄潜入燕末帝的寝殿。
十九年后再次相见，姐弟抱头痛哭。
大燕气数已尽，回天乏力，燕末帝及诸皇子均被严密监视，他便委托姐姐，偷偷带走年仅七岁的千云公主慕容倩。
慕容雪泪流满面，慈爱地看着女孩，眼光尽是悲苦怜爱。
女孩眼含热泪，哽咽道：“师尊......你是我姑姑？”
慕容雪点点头，伸手抱住慕容倩，两人相依相泣。
良久，两人才依依分开。
慕容雪擦了擦眼角，说道：“小凌，让你见笑了。”
周凌拱手行礼：“恭喜前辈，姑侄相认。”
笑容在慕容雪优雅的脸上缓缓铺开，温暖却带着一抹苦涩，还有一丝解脱。
慕容倩七岁来到月牙谷，一直大吵大闹，不吃不喝，要见父皇母后。
最后，她被迫无奈，用道力强行封住这小丫头幼年的记忆。
慢慢地，慕容倩习惯了谷中的生活。
她却不敢解封，深怕这小丫头知道身世后，心情郁结，影响了成长，也怕她会胡思乱想，妨碍了修炼。
说罢，她双手变换几个法诀，掌心升起一团淡淡的蓝色光圈。
光圈轻轻飘动，飘移到慕容倩的面前，慢慢笼罩着她的头部。
几分钟后，光圈消失，慕容倩睁开眼睛。
“姑姑，”她眼眶里涌动着无尽的悲伤，泪珠如潮水般汹涌，“我父皇母后、兄弟姐妹他们呢？”
慕容雪伸手搂住她，轻抚着她的秀发，轻声道：“他们没事，居住在平山圣地。”
“姑姑，我好想他们啊！我们为何不将他们解救出来？”
慕容雪默然不语，平山圣地高手云集，她孤身一人，如何能解救这么多人？
况且，解救出来又如何？天下之大，哪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她抬头凝视着周凌，眼神闪烁。
周凌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问道：“前辈，可有为难之处？”
“甄言让我收你为徒，我难以决断。”
慕容雪直言不讳。
“前辈有何难处？”
“小凌，你天赋极佳，又身怀净心派至高功法《净心圣功》，前途不可限量，拜我为师，我深怕害了你！”
“前辈何出此言？能拜前辈为师，乃在下三生修来的福分，怎会害了我呢！”
慕容雪面色沉重：“同尘派硕果仅存，你以为和光派不知道吗？他们师兄弟忙于争权夺利，无暇顾及而已。”
“现今他们各据一个圣地，各自掌控一块地盘，更是佯作不知。”
周凌大惑不解，同尘派是和光派的宿敌，不死不休，不是应该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吗？
慕容雪摇了摇头：“现在他们兄弟之间，战事一触即发，谁愿意来找我硬拼？兔子急了也会咬人，逼急了我，拼上性命，也能灭了一个圣地！”
周凌明白了，和光派师兄弟三人，不想找慕容雪硬拼，但也不容她实力壮大，如她收他为徒，只怕会引起和光派的注意，无论对他，还是她们，都会招致灭顶之灾。
“嗷呜！”
小白虎冲着慕容雪叫了一声。
“小白，”慕容雪柔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收下小凌，容我再想想吧，牵一发而动全身。”
“姑姑，这死小白，为何老帮着这小子？”
慕容倩瞪着小白虎，恨声说道。
慕容雪说，小白的父母，是她大师兄甄实豢养的一对异兽，当年与大师兄一起战死沙场。
甄言是大师兄的儿子，他以自身的道力为周凌打开仙路，周凌身上残留着甄家独有的气息，这些气息让小白亲近和依赖。
周凌恍然大悟，难怪小白虎一再救他。
继而，他大惊失色：“什么？甄言是同尘派大师兄的儿子？那他为何背叛了同尘派？”
“没有背叛。大师兄精通命术，早已算出同尘派在劫难逃，甄言小时候，便在南方学艺，与和光派的宋练自幼交好，同为‘竟陵九友’之一，修炼和光派的功法。”
“据我所知，大师兄早已将同尘圣功授予他了，只是他从不让别人知而已。”
周凌沉吟一会，站起来，躬身行礼：“前辈，言老也精通命术，他让我前来拜前辈为师，必有他的理由。晚辈深受他的大恩，也深深相信他，请前辈收我为徒！”
慕容雪脸带笑意：“小凌，拜我为师，修道之途，险阻重重，还会有性命之虞。况且，天命所限，不能达成仙道，你确定不会后悔？”
性命之虞？在这乱世，修为低下，如蝼蚁般，生命极其脆弱，自强才能自保。
不能达成仙道？那么遥远的事情，该是现在考虑的吗？
周凌毅然点了点头：“前辈，我考虑清楚了，绝不后悔！”
小白虎倚在他脚上，用力蹭了几下。
慕容雪站起来，让周凌他们随她而去。
他们走到左边的房子门前，慕容雪推门而入。
周凌好奇地打量一下，原来这是道宗祠堂。
房里干净明亮，正前方墙边，摆放着一张大木桌，上面摆放着许多木牌。
慕容雪焚香跪地，诚心禀告：“列祖列宗，师尊，大师兄二师兄，弟子千雪，今欲收周凌为徒，特来告知！敬请列祖列宗，师尊，大师兄二师兄，佑我同尘派一脉相承，永不凋零！”
说罢，虔诚将香插在中央的香炉上，口中念念有词。
随后，周凌焚香跪地，叩见宗门的尊长，然后，跪地拜师。
慕容雪接过他递上的茶，右手食指轻点三下，洒下三滴茶水在地，随即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慕容雪双手结出几个法诀，一团红色的小光圈缓缓升起，慢慢飘移到周凌头顶，倏地钻进了他的识海。
周凌只觉头一麻，识海多了一部功法。
慕容雪表情凝重：“小凌，这是同尘派的至高功法《同尘圣功》，今后，我会指导你修习此功。你要注意，在外人面前，绝不能显露此功法，否则，会带来杀身之祸！”
周凌磕了一个头，道：“弟子明白，言老早有教导，我在外人面前，只会显示《天道神功》。”
慕容雪伸手扶起他，道：“孺子可教！还有，以后私下叫甄言为师兄即可。”
“是！”
慕容雪指了指慕容倩：“小凌，拜见师姐吧。”
什么？
师姐？
周凌傻眼了，他比她大两岁呢，叫一个小丫头为师姐？